云中锦_06 (痛击敌方队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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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痛击敌方队友) (第1/1页)

    这件事到底还是没能瞒过裴玉容。裴琉锦被催命似的叫进宫里,顶着快要在他脸上灼出两个洞的严厉目光,踌躇半天还是不敢装作无事发生,含糊其辞地交代了事情始末,只不过中间略去了......一点点细节。

    裴玉容听完,冷笑一声,也不说什么,兀自捻着手里的白玉念珠,半晌才语气不善地开口,“我看倒也未必是全然的算计,”她用涂了鲜艳丹蔻的指尖抵着额角,看似懒散地和幼弟闲话家常,吐出来的字眼却如针般冰冷尖锐。

    “你在父皇面前最是得宠,怕是有人想把你拉进他那一潭子浑水里。”裴玉容垂下睫毛,手里的白玉念珠也不再转动。“只是不知道是老大和老二这两个废物中的哪一个。”

    裴玉容口中的“废物”,正是裴琉锦的二位兄长,裴臻和裴允。他们二人一位占着长子身份,一位母家高贵,在朝中各自都有支持的势力,为了皇位明争暗斗数年,无时无刻不想找个机会咬对方一口。裴琉锦和这两位皇兄都维持着面子上的客气,只希望他俩角力别把自己拉下水,正思索着,却听裴玉容问道。

    “你说你放了那个柳卿走,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慈悲。”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裴琉锦一眼,“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裴琉锦拿他这个又敬又怕的大jiejie向来毫无办法,只得一五一十说了。

    “你未免也太上心。”裴玉容听他说完,像是松了口气,“可叹他品性倒是高洁。只是说到底不过是个陈国的罪人,不值得你费那么多心思。”裴琉锦越听越心虚,赶紧岔开了话题。

    裴玉容说的都对,他一开始只不过将云钺当成个顺眼的玩具,是没打算费什么心思,但现在......裴琉锦摸摸自己耳边玉饰,怎么可能不上心,这还是早上他缠着将军亲手帮他戴上去的。按照他母妃故乡的习俗,若裴琉锦是个姑娘,此举已是意味着芳心所托,准备以身相许了。

    人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裴琉锦前脚刚听裴玉容揭完两位皇兄的脸皮,后脚就撞上了其中一人,还是脾气更急躁的那个,二皇子裴允。

    自然又是难免一番表面客套的寒暄。“父皇最是疼你,听说你向他老人家讨要陈国那位镇远将军,也给了你,这可真是.......”裴允这话在旁人听来夹枪带棒,但裴琉锦知道论心智计谋,他这位二哥远不及大哥裴臻深沉,连阴阳怪气都学不会,也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笑笑。倒是裴允身边跟着的侍僮,闻言露出满脸不忿之色。

    “什么将军,二位殿下还不知道吧,”那侍僮是个清秀活泼的少年,看上去和裴琉锦差不多大,提起云钺的名字,眉目间难掩厌恶轻蔑,“听我父亲说,那位‘云将军’,不过是个下贱的双儿罢了,也该陈国灭亡,让他一个婊子坐到大将军的位置。”他是陈国丞相幼子,丞相对国君阳奉阴违,数年前便背叛陈国与大焘暗通款曲,所以如今他才得以在裴允身边随侍。

    他当然不会喜欢云钺。就像他们那个蠢货国君一样。云钺这样的人,就算死了也只会得到他们不屑一顾的嘲笑,可是陈国兵士会为他悲伤,百姓会为他哭泣,连田间的黍麦也会为他低头。王廷上下不知道有多少权贵知道云钺的秘密,又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他的笑话。比如眼前这个和裴琉锦一般年纪的少年。

    他自恃有裴允撑腰,又想裴琉锦也不过将云钺当个玩物,所以言辞之间口无遮拦。裴允眼看着裴琉锦那张漂亮的脸上收敛起了所有的表情,心知不好,他这弟弟脾气最是古怪,虽然没有夺嫡之心,但得帝后疼爱,和大公主也关系匪浅,何况他母妃虽然故去的早,却也是正儿八经的绰勒王姬,绰勒与大焘近年边境关系有所缓和,谁都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引起摩擦。

    “混账东西,胡说什么!”那侍僮平日颇受宠,被裴允一吼,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眶。他没吃过什么亏,在陈国时身份尊贵,到了大焘,裴允对他也算和气,因此嘴上仍然硬撑着不饶人。“我又没说错,不过是想让三殿下管教管教他,他就是个——”话音未落,他肩上一沉,裴琉锦面无表情地按住了他的肩头。

    下一秒,三皇子空出来的那只手紧握成拳,猛地捶在他上腹。他天生怪力,这一拳打在侍僮身上,对方登时被打得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喷出一口胃液,跌落在地蜷成一团,因为疼痛抽搐起来。裴琉锦这一拳伤了他的内脏,他吐了几口后嘴里再涌出来的液体就掺了血丝。

    裴允也是一惊。他没想到裴琉锦貌若好女,下手竟如此果断毒辣,打狗还要看主人,裴琉锦也不给他一点脸面。最可怕的是裴琉锦的态度,他在顷刻间把人打了个半死,却神色平淡,就像是摘下一颗果子一样自然,那双碧眸......根本就是狼的眼睛。

    还没等他说什么,裴琉锦先悠悠开口,“你既然跟了我皇兄,就该知道规矩,进了我的王府就是我府上的人,”他看都不看趴在地上的侍僮,只盯着自己泛红的骨节,“敢折辱我的人,你算什么东西?”裴允虽然心痛,面上也只能忍着,心里也怪这侍僮不长眼,平白无故惹这小杀神发难。

    “他一贯是个没眼色的,”至此裴允还只当裴琉锦发怒是因为觉得丢了面子,“这样没教养,回去我自然好好收拾他。”他还想说些什么,裴琉锦却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裴允也没办法,只好叫了几个宫人把那侍僮抬走,和裴琉锦匆匆别过。

    裴琉锦回到王府时,正撞见云钺在榻上轻拍着葭月哄他午睡,见他来了,云钺急忙竖起食指贴在唇边,示意裴琉锦小声。裴琉锦探头看看这小子已经睡熟了,也没和他客气,示意侍女轻手轻脚把他抱走,自己上榻躺在云钺对面,撑着脸冲他眨眨眼。

    将军的头发长长了,满头乌发松松束在脑后,一些不听话的发丝偷溜出来,绵亘在他肩头和胸前。裴琉锦挑起一缕,绕在指尖把玩,云钺看出他有些情绪低落,伸手轻柔地摩挲着他的脸,“殿下怎么了?”“碰到脏东西了,手疼,”裴琉锦放过云钺的头发,故意向他展示自己一只手上红粉未褪的指节,“你给我揉揉。”

    云钺的动作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他修养了这些日子,虽然离腿伤痊愈还早,但脸色好看了很多,不再是那副行将就木的模样。裴琉锦为了让他安心,每日都会和他说说外面的事,譬如南地的民生,大焘并没有蹂躏这片土地,那里的一切在慢慢好起来。裴琉锦并不指望听了这些话云钺就能完全疏解胸中郁结,但至少这样可以让他少做一些噩梦。

    他这样一点点治好将军身上的伤病,填补他心上的创口,可不是为了让外头那些人继续欺负他的。裴琉锦反手握住云钺揉捏他手背的手指,凑近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对方嘴角。“......殿下?”“没什么。”他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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