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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家长 (第2/2页)

全炁除了cHa那几次话,其余时间都安安静静地吃饭,成为桌上第一个填饱肚子搁下筷子的。话题渐渐偏到四人的共同领域上去。

    全仲焉说:「全炁有做商业电影的想法,商业和艺术的做法不太一样,我和王奇不太接触商业电影,」他温和地对余有年说:「你学制片的,可以的话两人多多互相帮忙。」

    王奇也搁下筷子,露出见面後第一个严肃的表情:「尽可能走正规渠道。你在旁门左道上吃的亏已经够多了。」她的声线平直,有批评的意思但没有过多的责怪,令人听了信服而不抵触。「成长为今天的你,一半靠外界另一半靠你自己,所以你手上拥有的力量很强大,不要低估了它。人总要经历一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别只记得过错,要适当地夸奖做得对的自己。」

    余有年每听到一个句号点一下头,认真诚恳虚心受教。吃饭前,他怕全仲焉和王奇会不满意他,也怕对方顾及全炁的关系刻意对他好。现在甚麽都不怕了,被关Ai了也被批评了。那是正常父母应该给予孩子的关注,余有年错过了三十几年,如今满满当当的,两手捧也捧不过来。

    「谢谢您们今天愿意见我。」余有年Sh润了眼眶。

    「这是互相的,」全仲焉笑起来特别有民初时期的文雅气息。「我们也要谢谢你,当初帮助全炁出戏。他直到跟我们坦白你们的关系才跟我们提前那件事,否则我们也不会知道那时候以及後来你们经历了甚麽困难。他花了很多时间和JiNg力让我们接受你。你们走到今天不容易。」

    余有年不想在长辈面前哭,拼命眨眼睛把泪光b退。包厢里宁静了片刻。放下心理负担後,余有年脑子开始灵活过来,想起全炁给他看过王奇的字。他在等买单的时候和王奇说:「阿姨,您可以教我练书法吗?」

    全炁无奈地笑道:「我之前说要教你怎麽不愿意学?」

    「阿姨写的字b你的好看。」余有年扬起下巴用鼻孔看全炁。

    「我的也是她教的。」

    「那是不同风格,我喜欢阿姨那种的。」

    余有年趁斗嘴把王奇夸了一遍。全仲焉握住笑不拢嘴的王奇的手说:「行,到时候给你俩办个书法大赛,谁赢了有大奖。」

    余有年眼睛一亮,悄悄跟全炁说要对方让着他。全炁眯了眯眼睛颔首。

    四人在餐馆门口分别,余有年把全炁推向父母,「你进组有段时间没见爸妈了,今晚陪陪爸妈吧。」

    全仲焉反问道:「这麽说你不也有段时间没见他了吗?」

    王奇拉着全仲焉走:「我们不是那种黏在一起的亲子关系,你们该怎麽过怎麽过。」

    果然,全炁的父母很特别。余有年目送全仲焉和王奇离开的背影,靠近全炁轻声细语道:「哎呀好想哭啊,怎麽办啊全琪琪。」

    全炁握住他的肩头转了个方向说:「回家哭。」

    小区门口原本有一片花丛,这两天被铲乾净应该是要种新的花。昨天下了一场大雪,泥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没有痕迹的雪。余有年让全炁把车停在小区门口不进地下停车场。全炁以为他要跑去玩雪,却见人下车後往小区路边上同样刚熄火的几辆车走过去。

    「叩叩」,余有年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来露出两张有些局促的脸。

    「你们要吃甜汤吗?」余有年问。

    坐在驾驶座上的人b较经验老道,探头过来和余有年搭话:「叙旧?」老鸟意有所指地瞟一眼站在余有年身後在刷手机的全炁。

    余有年侧靠在车窗上,问副驾上抱着相机的菜鸟:「你们从早上跟到现在,怎麽会不知道是叙旧还是别的?」

    菜鸟慌忙辩解道:「我们是下午才出动的──」老鸟一巴掌拍菜鸟头上。

    余有年不恼,反而替狗仔心疼起来,「大半天都坐车里挺辛苦的,今晚还要守在这儿吗?通宵?」

    菜鸟回头看一眼老鸟,後者已经放弃了拯救搭档。菜鸟一脸为难地点头。全炁把手机递过来问:「莲子百合羹可以吗?适合熬夜吃。」

    老鸟不说话,菜鸟更不敢吭声。余有年拍板说要四碗。

    全炁问:「我们也吃?」余有年眨眨眼问:「你今晚不熬夜?」

    全炁明白过来红着耳根失笑摇头。

    余有年许久没笑得如此魅惑人心,他像下咒一样盯着菜鸟问:「是公司派你们来,还是接了甚麽私单?」

    菜鸟猛咽口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老鸟受不了了,从菜鸟身後探出手覆上菜鸟的双眼,把那蠢脑袋往自己身上压。

    老鸟说:「公司。他最近有电影上,常规挖料。」

    余有年满意地收回视线,带全炁把其余两辆车里蹲守着的人都关怀了一遍,然後到小区门口玩雪。

    一棵枯树下,全炁预留一片空白的雪地,用脚画了一个圈,朝正在堆雪娃娃的余有年说:「跳进来。」余有年困惑,并拢双脚跳进圈里後听见全炁说:「鱼落圈。」

    余有年抱着一掌高的雪娃娃猛地抬头:「你甚麽时候知道的?」

    「很早以前。」全炁接过雪娃娃,拿出暖包塞到余有年手里:「你不给我看的小文章也看了,很多。」

    余有年一阵错愕,随後压低眉眼神秘兮兮道:「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在你之前是甚麽意思吗?」

    全炁冻得胡萝卜鼻子冒出来了:「和现实相反的意思?」

    余有年气笑了,抬脚把地上的雪扫到全炁身上。全炁实在忍不住抱了余有年一下,很快放开。

    「要不今晚鱼落圈?」

    余有年终於被逗得也红了耳廓,又朝全炁扫了一脚的雪。

    两人逗来逗去,甜汤送到了。余有年小跑到那几辆车边,逐一分甜汤,又小跑着离开,跳上全炁的车,缓缓驶进小区。

    菜鸟抱着甜汤问老鸟,「他俩不是不和吗?」

    老鸟边吃甜汤边反问:「你看他俩像不和吗?」

    「那他俩是炒作?」

    「你试试把自己炒退圈放弃金钱名利看看?」

    「那他俩──」

    「你甜羹吃不吃?不吃给我吃。」

    菜鸟奉上甜汤,憋屈问:「那今天拍的照片……」

    老鸟吃了好几口莲子百合羹才说:「删了吧。」

    不到十点,停靠在路边的三辆车前後陆续离开。

    半夜,天上下起小雪。细小的雪花飘落在泥地上,捣乱的痕迹渐渐淡去,大地再次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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