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癫 (第1/1页)

    文慎带着姜稷姗姗来迟，篮球场上的张行已经和人对过两轮了，战意正酣，看到人后把球一扔：“来一把！”

    文慎接住张行扔来的球，对着姜稷说：“来吧，我俩先试试。”

    张行往方星身边一坐，故意拿过方星还没开瓶的饮料：“来，渴着了，喝点水。”说罢就拧开瓶盖，吨吨吨地喝了亿点。

    方星看着他那一瓶去了一半以上的冰红茶，呲牙说：“大茶缸子也没你的胃能装！”

    场上文慎姜稷互对，攻守一人一次，球进得分。

    姜稷一边运着球不着痕迹地贴近距离一边不着调地说：“老盯着我看干嘛，是不是被我俊俏的脸庞捕获了？多看看多看看，不收钱。”姜稷注意着文慎的神色，一个胯下运球，换手后退开两步，“哐当”一声，入筐。

    文慎看着那人正在狡黠地笑，对着自己说：“哎呀，先你一步。”

    等到文慎就简单多了，他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躲避姜稷揽球的同时背身上篮。

    表情轻描淡写。

    再来一把。

    姜稷想故技重施，但文慎这次做到了心神合一直接把他的球给扣了下来。

    “哎，这不就简单多了，我们初哥长手长脚的，扣篮板还不就分分钟的事……”方星的话还没落完。

    “碰”的一声，他初哥的球就砸到了他头上。

    张行一看，哟！好家伙，那俩人抱一起了。

    刚刚不过一刹间，姜稷心神转动，趁文慎刚运球就扑了上去，他赖在文慎身上，腆这张脸说：“耍了个赖，不好意思啦。”

    姜稷从文慎身上爬起来，说道：“轮到我了，那边的兄弟帮忙把球扔过来！”

    方星摸着脑袋含着泪把球丢了过去，说：“凭什么只砸我啊？我这体积地心引力也不大吧？！”

    姜稷揽着球，拍打在地面的声音颇有节奏，少年眉峰凌厉，调笑着说，“要不你也想个办法来对付我？”

    文慎歪头，似天真地发出疑问：“嗯？”

    他的视线落在姜稷的脸上，原本是一触即发高下立判的局面文慎却绽开了笑，那双桃花眼一弯一弯地盛满了波光，潋滟，有情。

    低沉的声音像开了环绕体验一般萦回在姜稷的耳边，文慎敛着笑，说：“你让我慢慢想想，姜稷。”

    “输了吧，是输了吧。”方星拿着杯奶茶使劲吸底下的麻薯。

    张行没眼看‘嗯’了一声。

    方星被奶茶里的燕麦呛到了，说：“没人能拒绝文慎的笑好嘛，弟弟输的不冤。”

    张行双手捂脸有些崩溃：“文慎沦落到出卖色相。”

    张行仰天悲痛地说：“我这个老父亲有何颜面面对一中的江东父老以及广大爱恋文慎的同学们，我该如何挽回我校高岭之花不食人间烟火的学霸形象，啊！我愧对组织的委托与重任呐！”

    方星也‘啊’的一声，翘起兰花指擦拭着脸上不存在的泪，“我的好大儿啊，我有负一中二中三中附中以及十八中万千少男少女们信任——学霸大了，不中留了啊！”

    姜稷出了点汗打了个冷颤，他指着那边哭天嚎地的两人，疑惑道：“他们干嘛呢？”

    “天生的脑残又犯病了，别管。”文慎回头，他看着靠在篮球杆边上用食指顶篮球的姜稷。

    这个篮球场很早就建了，水泥地，白漆划线，里面的一些设施已经算不得好了。

    互相对应的两个篮球框沿铁锈侵蚀了每一寸丢失了那层油漆保护的铁制品，看起来锈色反倒是本真，这里供人休息的座椅是用黑灰的花岗石砌的，两排并在一起。

    不少废置的电线杆子只浇筑注了水泥，上头绑着倒扣大碗似的路灯，风一吹还会晃悠，晃动着落在姜稷身上的光。

    “姜稷……”文慎轻轻地喊了一声。

    “嗯哼？”姜稷转头，“怎么，球还没打呢，待会把他们喊上一起玩一下？”

    文慎摇头：“没事。”

    灯影被风吹斜，像是遮盖了谁想要挣脱的心事。

    他们四个人随机组，姜稷带着方星完美的呈现了什么是被压着虐。

    客观来说姜稷的篮球技术不差，又个高腿长身为舞蹈生的体能也摆在那。

    张行是正儿八经的体育生，在这方面肯定比不过人家，可一直防着自己的文慎是个什么理？每次他要投篮文慎总能截下来，两人撞一起姜稷反而是往后面退得更多的那个。

    怎么文慎这个大多时候都握着笔的‘文弱书生’比他还行了？？？

    方星就更不用讲了，这么多圈打下来完全是被张行溜着玩，他们这边日薄西山气息奄奄啊。

    姜稷刚挨着石椅坐下，文慎在旁边给他拿水，他刚拧开瓶盖就听到脑后一阵呼啸迫近而来的风，姜稷反射性地回头，只见文慎已经伸手挡在了他前面。

    “谁扔的，出来！”文慎望着树林里的某一处，眼神冷得像冰渣子。

    那里簌簌地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很嚣张地冲文慎抬下巴，说：“我扔的，这地也是我的，有意见吗？”

    姜稷已经站起来了，他面有不喜但还是习惯性的看向文慎，文慎脾气好，这事随便说两句也就过去了。

    他刚想扯一下文慎的衣角，文慎手托着篮球往后一扬用力地朝那人面门砸了过去！

    文慎冲过去拎着对方的衣领把人甩在地上对着他的脸狠狠地就是一下！

    那人边上的几个过来拉扯文慎，姜稷拽着人往边上拖，也是，他姜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不还手的气？！

    那边的方星和张行看见这边的情况，连忙跑过来想劝架，被文慎压着打的那人一挥拳头打着了方星的小腿，搞得方星嗷嗷直叫，这下原本还想劝架的人全都打在了一起，那场面一时混乱得只听得见cao你姥姥这些优美的词。

    “那边的，干什么呢？！”

    “快给我住手！”一众不知道是散步但看起来更像是来跳广场舞的大妈，哆嗦着手指冲了过来，更有甚者扯着在菜场砍价的气势，“快来啊！这里几个娃打架啦，不要命啦！！”

    “逮住他们几个，拖去我儿子的派出所里好好听劝！”骑着电瓶车带着音响的花褂大妈拧着油门就冲了上来。

    张行一看形式不对，拉着几人的衣服：“跑啊！赶快走！”

    被文慎压着打的那人在混乱中被踩了好几脚，疼的躺在地上直呼气，他的小弟薅住他的头发将他拉起来，着急忙慌地：“大哥快起来，是咱家楼下的大妈！”

    一群少年被大妈们吓得作鸟兽散，奔跑匆忙间还有人落了只运动鞋在案发现场上。

    文慎拉着姜稷的手往东边滨道跑了过去，直到听不见后面那帮大妈要杀要剐的声音后才停了下来。

    姜稷握紧了文慎的手，笑：“挺血性啊，这都不商量直接上了。”

    文慎喘了喘气，说：“这有什么好商量的，上赶着找麻烦的，直接动手得了。”

    “哈哈哈哈，文慎，我真不知道你还这样的啊，搁着装冷淡深沉骗了不少人啊你！”姜稷话虽如此但他一直握着文慎的手。

    今天，可真是赚大发了。

    方星和张行不知道往哪边跑了，按道理也不会太远，姜稷想问问文慎要不要找他们回来，他回头——

    文慎牵着他的手，梨涡里的笑意满了整个滨海，高岭之花主动下山，这样美好的画面突然让姜稷感觉他们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文慎说：“我饿了，姜稷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文慎的目光灼灼与漫天星辰分辉。

    只看着姜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