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黑白的进发_第六章圆舞曲O.64,o.2(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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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圆舞曲O.64,o.2(下) (第2/2页)

想法给抛开。

    在小型舞台上,她b先前在音乐厅更能看清演奏者的表情。

    田文介鞠躬,手臂滑出婉约的弧度,他悄然无声坐上钢琴。

    然後宛如远方的轰雷将至。

    或许是因为珠落盃时苏太过於紧张,她根本没有认真听田文介的演奏,此时此刻,苏侧耳倾听,感觉自己置身在由音符构成的世界中。

    如此漂亮的装饰音与节奏掌控,就像拉着手将观众带往舞厅。他的每个音节都掌握恰当,将纯粹的萧邦圆舞曲表现地淋漓尽致,三拍子的乐声将观众拉起,旋转,弯腰,轻点地面,收脚,抬手,跳着圆形的舞蹈,那就是他的钢琴,将萧邦深刻入骨,延伸至那关节分明的十指,在黑与白的琴键上舞动,田文介的表情毫无迷茫,彷佛就算得知前方是地狱,但只要有钢琴,他便能存活。

    而在乐章的空档中,苏移过视线,她在黑暗中瞥向卓然的侧脸,对方的轮廓被舞台上的灯光晕染,黑sE的眼睛里盈满舞台与钢琴的模样,以及田文介的身姿。

    她屏住呼x1。

    顿时那些乐声都成为背景的细微杂音,她无法说明卓然的表情究竟代表什麽意思,但她唯一知道的是卓然会向前行,无论遇到什麽阻碍,这个男人都会想尽办法,将能拿得出手的事物都作为赌注,即便鲜血淋漓,R0UT粉碎,他都会前往萧邦国际钢琴大赛。

    为什麽她会这麽觉得?苏甚至也回答不出来。

    ——以萧邦的「升C小调圆舞曲」开场,而後,布拉姆斯的「G小调狂想曲」为狂热的中段,由舒曼的「梦幻曲」作为温柔的结束。

    田文介的独奏会并不长,其中也包含了他得到珠落盃第一名的叙事曲,当掌声再次响起,厅内亮起灯光时,苏长舒一口气。

    「喂,啊,喂!」

    当苏慢半拍地抬起头,看着卢卓然往後台方向前进时,她手忙脚乱地跟上,她气喘吁吁地抓住正想要从旁边走道闯进准备室的卓然,苏皱起眉头说:「你要g嘛?」

    「打招呼。」卓然看起来很认真。

    「欸!两位!嗨嗨!」

    下一秒,锺耀元的声音从他们两个之间冒出来,有着灿烂笑容的高中生立刻举起手说:「要找小田吗?我也要去!」

    「没有啦!」苏抢先回答:「同学,拜托,你也有看到他们的冲突不是吗?」

    但卓然却认真地说:「苏,我真的打个招呼就回去。」

    「没有打起来就好了呀。」锺耀元似乎b外表看起来更粗神经:「大家都是好朋友。」

    最终锺耀元还是兴高采烈地带着他们往前走,苏也跟着对方,免得真的出了什麽乱。在从附设表演厅前往外头的路上,锺耀元开心地说关於田文介的事情,虽然田文介好像只在他们高中读不到一年,但从锺耀元的语气,他好像已经认识对方数十年,眉宇间满是骄傲。

    「他以後一定会变成很厉害的钢琴家!」锺耀元在路灯下蹦跳,他带着他们从停车场绕过去。路灯下,独自一人的田文介立刻将冰冷的眼神投S过来。

    「小田!你刚刚弹得很赞嘿!」

    锺耀元完全忽视田文介的眼神攻击,他靠过去,亲昵地g肩搭背。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举动像是在野狼的地盘撒野。

    田文介只是眯起眼睛,他终於成功让锺耀元感受到气氛的剑拔弩张。冷冽的目光投S而来,苏打了个寒颤。

    「你弹得很好。」卓然率先说,他的表情凝重,声音洪量:「但我会赢过你。」

    「我跟你到底有什麽仇?」田文介说。

    「你向我下战帖了。」卓然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田文介不屑地抬起下巴:「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而结果也证明我是对的,你要是早点退赛,就不会受到我的屈辱了不是吗?」

    苏的心跳越来越快。

    「你到底哪来的自信啊。」田文介忽视锺耀元的低声警告,他补充:「你是学钢琴不过一两年的初学者吧?这种梦在音乐教室内随意做做就行。为什麽要来b赛受罪呢?」

    或许是预期卓然会像先前那样失控,苏注意到田文介退後一步,苏也下意识地在同时抓起卓然的手,但卓然却只是露出利齿,咧开近乎要直至耳根的笑容,他说:

    「因为我喜欢钢琴。我会用萧邦大赛证明这一点。如果输给我了,那就代表你的喜欢b不上我。」

    ——那天回家时,苏感觉整个人像失了魂。

    她和卓然一起坐在捷运座位。卓然似乎很累了,行驶的车厢中,他的头低垂着晃动,苏直接让对方的重心靠过来,卓然抵着她肩膀,安稳睡去。

    不可以这样。苏是这麽想的。她感觉x口有什麽东西隐隐作痛,手上的伤口明明已经癒合,甚至她都开始忘却,但此时此刻却在皮肤下蔓延,与脉搏合而为一,每次呼x1都是疼痛。

    所谓的喜欢不是要b过别人,才称得上喜欢啊。

    苏有GU冲动想要把卓然叫醒,她要抓着对方的衣领,甚至赏几个巴掌,这个已经成年的人,怎麽会提出这麽幼稚的发言呢?就像个孩子会因为没有在团康游戏中获得第一名而发脾气,就好像他的小小世界中,唯一重要的只有输赢。

    然而,一瞬间,就是这麽一瞬间。苏想起了许久之前,曾有人告诉她,她的作品「一点也不有趣」。那时她感觉到自己的「喜欢」一文不值。她所热Ai的事物不值得放上台面,而这将五脏六腑重鎚至天崩地裂的感觉是千真万确。

    可是她仍旧想要用她的作品去扼杀其他人。如此证明她是「正确」的。

    就像卓然说着要用萧邦杀了谁那样。她也想要站到世界第一,这样就好像有能够抬起头面对生活的勇气。才能够为自己骄傲。

    那是不对的。那是恶魔的低语,她不能被掳获。所谓的喜欢,应该是自得其乐,否则就变得令人作呕。她还记得指尖放在琴键上的对方,露出什麽样的闪亮表情,那份「喜欢」不应该变质。

    「苏?你感冒了吗?」卓然突然醒过来,他担忧地看过来:「我听到你在擤鼻涕。」

    「过敏啦。」苏喃喃地说:「多睡点。明天不是还要练琴?」

    「苏,你是不是快要考试了?」卓然说:「我会去考场给你加油。」

    「不。」然後,苏下意识地回应:

    「我要去画画——然後阻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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