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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窗口想他，真矫情！

    顾弋正懊恼着，就看到了展南羽，莫名的心虚让他有那么一瞬是想逃回病房的，无奈展南羽腿太长，三两步就走到了跟前。

    展南羽问:“崔姐还睡着？你自己起来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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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南羽将保温桶放在窗台，脱下大衣给顾弋披上。

    顾弋躲避不及，被带着柑橘味香水的大衣裹了个严实。他吸了吸鼻子，细细嗅着，不是展南羽常用的那一款。

    展南羽怕他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解释道:“我昨晚回家洗完澡换完衣服刚喷的。你肠胃不好容易恶心，所以我换了这款温和的。”

    顾弋了解展南羽，这人的衣服起码一天一换，而且是从里到外，包括皮鞋、配饰都要重新搭配的程度。既然香水是换完衣服后喷的，又进入了后调的余香阶段，那这身衣服至少穿了四个小时。在家睡觉可不需要穿得西装笔挺。

    “你晚上都睡哪里？”顾弋问。

    顾弋突如其来的关心令展南羽受宠若惊，结巴道:“车，车里。”

    楼下光秃秃的枝丫正被呼号不止的北风吹得左摇右摆，顾弋不自觉地皱眉——这天气，睡车里得多冷。

    展南羽敏感地察觉到了顾弋的心思，连天不得安睡的疲惫霎时烟消云散，恨不得抱着顾弋亲一口。

    “没事，我车停地下，还开着暖气，不冷！”

    顾弋没理他，眉头却悄然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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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南羽惯会察言观色，看自己在顾弋心里还有那么一丢丢分量，连忙打开保温桶的盖子捧到顾弋面前，“昨天晚上吐得肚子都空了，饿不饿？秀姨特意给你熬得金橘黄芪粥，说是可以补气养胃，要不要尝一尝？”

    保温桶里冒出丝丝缕缕的热汽，粥香溢鼻，光是闻着就十分开胃。顾弋忍不住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挪开。

    崔姐醒来时看床铺空着，厕所也没人，赶忙出来找，正好看到展南羽给顾弋送粥。

    展南羽向崔姐使了个眼色，崔姐犹犹豫豫地接过展南羽手中的保温桶。

    “我去洗漱了。”顾弋转身回了病房。

    “啊，这……”崔姐一时搞不清他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展南羽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拿进去吧，让他趁热喝。”

    “哎，好！”

    ……

    顾弋一勺勺喝着粥，眼看第二碗都见了底，崔萍心疼地劝他:“顾先生，医生说您肠胃弱，吃不下千万别勉强自己。这病都是一点一点好的，您也别太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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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弋:“……”

    他这回真没勉强，这粥真挺好喝的。

    顾弋讪讪地放下勺子，眼瞅着崔姐把护理餐桌给推走了。

    “崔姐。”

    “嗯？”

    正准备洗餐具的崔姐回头，看顾弋似乎有什么事有些踌躇难开口，便问:“怎么了顾先生？”

    “就……”顾弋瞥了一眼门口，“他，这几天晚上都睡车里吗？”

    崔姐摸不清顾弋问这个的原因，装作不太清楚的样子，“应该是吧，我帮您去问问？”

    “别！”顾弋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我就随口一问，你去忙吧。”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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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姐心里有了底，笑眯眯地拾掇了餐具，又把保温桶洗干净拿出去还给展南羽。

    展南羽掂了掂保温桶的分量，“他都吃了？”

    崔姐笑:“哪儿能啊？”

    展南羽略有些失望，崔姐接着道:“不过我看顾先生吃您送的粥比吃医院的营养餐胃口要好得多，没准以后都得辛苦您来回送饭了！”

    “我就怕没得‘辛苦’。”展南羽掏出手机，“我传你几个视频，你拿给顾弋看，让他解解闷儿。”

    “您……”

    展南羽看出崔萍的疑惑，低头自嘲地一笑:“他早把我删了。”

    “哦。”

    回到病房，崔萍将手机拿给顾弋，接收到顾弋询问的目光，她解释:“展先生让我给您看的。”

    顾弋默默点开那几个小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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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视频里，踏雪把屁股蹭在地毯上，前爪一扒拉一扒拉地往前挪，活像个直立行走的大虾，样子十分滑稽。

    崔姐在一旁看得直想笑，顾弋却在看完视频后微微叹了口气，划到第二个。

    视频应该是去年冬天拍的。踏雪趴在圣诞树旁边正在偷吃从树上叼下来的巧克力，秀姨一边拍视频一边训斥着，踏雪就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躺在地上，嘴里还倔强地咬着包巧克力的锡纸不肯松口。

    第三个视频，秀姨将食物抛到空中，踏雪很熟练地去接。狗粮、牛rou干、花生米、葡萄……身手敏捷的吃货接得无一错漏。

    视频看完一个又一个，站在顾弋旁边的崔萍不禁有些忐忑。

    不是“解闷”视频吗，顾先生越看脸色越沉是怎么回事？

    顾弋抿了抿嘴唇，像是想说什么又忍住了，默默将手机还给崔萍。

    崔萍接过手机刚想走，就听到顾弋重重叹了口气，随后用教导主任传唤问题学生的语气说道:“把展南羽叫进来。”

    ……

    听崔萍说顾弋主动叫他进病房的时候，展南羽简直要怀疑自己幻听了！心道踏雪这个顶着灵缇皮相装着二哈灵魂的傻狗面子这么大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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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南羽激动地走进病房，满眼期待地看着顾弋。顾弋却只眼神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又语气凉凉地说道:“按理说踏雪是你的狗，我不应该多余置喙什么，但是作为一名宠物医生，我真的没办法对你这种不科学的饲养方式坐视不管。”

    “不科学的饲养方式？”展南羽满腔的自我激动凉了个透。

    顾弋面无表情的伸手，“手机拿来。”

    展南羽就像是被老师没收手机的小学生一样乖巧地双手奉上，“密码还是你生日，”

    顾弋手指顿了顿，点开第一个视频。

    “踏雪这种姿势，是典型的肛腺拥堵症状，或者是有寄生虫在肛周活动，不是在搞怪博笑，这种情况是需要弄清原因及时处理的。”

    顾弋说完去看展南羽，展南羽正陷在“弋弋理我了！弋弋挨我好近！卧槽弋弋身上好香！”的激动里，顾弋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被顾弋带着训诫意味的眼神一瞪，展南羽缓过大脑的一瞬呆滞后连忙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噢——！”

    顾弋狐疑地看他一眼，点开下面的视频接着道:“这个，高纯度的巧克力里面含有大量可可碱和咖啡因，狗是完全不能代谢出去的，食入过量轻则呕吐腹泻重则痉挛死亡。踏雪贪吃，以后还是尽量避免让它接触到巧克力。”

    “这个，葡萄对狗有来说有肾毒性，如果是敏感体质，几颗就足以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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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这个……”

    顾弋将自己看到的毛病挨个儿都挑了出来，最后做出总结:“踏雪跟你这么长时间还能活得好好的，全靠它命硬。”

    展南羽终于对踏雪产生了点约等于零的愧疚:“啊，原来它这么娇弱的。”

    “是它娇弱还是你粗心？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养宠常识，我以前……”

    顾弋说到一半闭了嘴。

    展南羽低低地笑了，“是，你以前都告诉过我的，我没记住，让咱们的宝贝踏雪受委屈了，我的错！”

    顾弋眉心一拧，别过头去，恼展南羽的油嘴滑舌，也恼自己的啰嗦。

    屋内刚升起几分关系回暖后的旖旎，煞风景的敲门声就突然响起。

    崔萍去开门，看到来人，展南羽眼中的盈盈笑意迅速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