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出走(11) (第1/1页)

    遇到方怡倩的当晚，我打过一通电话给阿杰，那时他在同学家讨论报告，我也不好跟他多聊。隔日又打了一通，他还在学校，正和学会的学长姐开会，一样没聊两句就结束通话。第三天原本想再打给他，但想到他也真的很忙，而且就算打再多电话，对事情的发展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便打消了念头。

    说起来，我有时好像很积极，但有时却又很消极。像是毕业时的那件事，我根本没有多考虑就决定做了，虽然最後的结果不是我要的，却也不後悔，只是或许也是因为如此，才让我现在一点战斗力也没有吧。

    虽然不想被影响，但情绪还是低落了好几天，御饭团和速食汤杯也连续当了好几晚的晚餐。

    这日，觉得自己不能再这麽下去。放学後，我提起JiNg神，到便当店买了份J腿便当，又跑到隔壁手摇饮料店买了杯红茶拿铁。

    看着手中总算像样点的晚餐，满意地准备打道回府时，不经意瞧见小佑在对街，虽然我也同时想起齐禹劭的忠告，但还是扬手并出声喊他，不过他似乎没听见，我打算再唤一声时，他已经和一名来找他的中年男子一起匆匆离去。视线又停留在他们离去的方向一会儿後，我也没再多想，转身离开。

    回家後，吃完那份差点吃不完的晚餐，看了好笑的电视节目，又把到一半的看完，想着还要做什麽事情来打发时间时，外头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哪位？」我疑惑地问了声。

    「亮亮！是我！」

    一听见是阿杰的声音，我惊喜地连忙打开门。

    「你怎麽突然来了？」

    「来找你聊天啊！」他迳自进了屋内。

    「你不是很忙吗？」

    「再忙也要来和你喝杯咖啡啊。」他从身後拿出两杯咖啡。

    我噗地一声笑了，「都几百年前的广告台词还拿出来说。」

    「但很好用啊。」他也跟着笑道，「我还买了蛋糕和和花生巧克力喔。」

    「准备这麽齐全，有Y谋喔！」

    「哪有什麽Y谋！是真的很久没来找你了，而且之前你打给我时，我也没时间多跟你聊……」

    「所以愧疚了？」

    「对啊对啊，所以赶快来补偿，免得你不理我这个朋友，这样我会很伤心耶。」

    「最好！」吐槽完他後，自己也弯起了嘴角。

    阿杰将蛋糕从纸盒里拿出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记不记得高一时，我们每次月考完，都会跑到学校附近的甜点店，然後点一堆的蛋糕、甜点来犒赏自己？」

    「当然记得啊！我还记得你某次考砸了，一气之下点了满桌的蛋糕，多到我们两个人都吃不完，还打包回家。」

    「结果那天晚上，我胃痛到不行。」

    「之後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都不想再吃蛋糕了！」

    「对啊，还有一次……」

    我们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再度打开了记忆的盒子，然後不间断地从里头抓出一件又一件的「曾经」。那些往昔，历历在目，鲜明如昨。这是我最喜欢的时刻，最喜欢……

    「欸，亮亮……」

    我正说到高兴处，阿杰突然yu言又止地喊了我一声。

    「嗯？」

    我还没从亢奋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喔。」

    我根本没听清楚，只是本能的点头，一秒後，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麽，然後有些艰难的将他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次。

    「你刚刚说，你……你有喜欢的人了？」

    我想确认，确认那只是幻听……

    「嗯，我有喜欢的人了。」

    啵地一声，我那小小的企望，被阿杰略带难为情却又坚定的再一次宣告，毫不留情地，戳破了。

    「那个人，你也认识喔。」

    不要说！什麽都不要……

    「是怡倩。」

    ……还是说出来了。

    我深深、深深的暗暗吐出了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躲不开。

    这是第一次，如此的希望自己的直觉不准。那天才想着或许有一天会失去阿杰，没想到这个「有一天」来得这麽快。以为自己应该已经做好接受的准备，但当听见阿杰亲口这麽说时，才发现那只是安慰自己不要这麽难过的逞强罢了。

    「亮亮？是不是吓到你了？」

    「嗯？嗯，是吓了一跳。怎麽、这麽突然？」我想给一个「我没事」的笑容，掩饰失落的神情，但就连抬起嘴角都觉得勉强。

    「我也觉得很突然。」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看着阿杰，一边庆幸他正沉浸在自己的幸福小世界里，没注意到我的异状，却也同时想起那时方怡倩跟我说话时，脸上也有相同的表情……

    「你……什麽时候开始喜欢她的？」我移开视线，用手中的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盘子上的蛋糕屑。

    「切确的时间点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上大学後，相处的时间b以前又更多，然後慢慢发现自己还满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而且看不见她时也会想念，还有……」

    「我知道了。」不想听阿杰在我面前细数他有多喜欢她，我赶紧出声打断，然後刻意用着开玩笑的口吻又说：「之前电话中，不是还说身旁的专属位子永远是我的吗？」

    「我没有骗你啊，你永远都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嗯，最好最好的朋友……

    那时，我将那句「专属位子」化成一颗糖塞进了心里，此刻，又因为同一句话，那颗糖被拿走了。果然，苦啊！

    「你觉得我有没有希望？告白成功的机率高不高？」

    有，百分之百有希望！方怡倩早就等着你去告白了！──内心响起的是这个回答，但我怎麽可能这麽告诉他，我给了他一个猜测X答案：

    「应该会成功啦。」

    其实想更狠的说不知道，但又见不得阿杰失望的样子，只好折衷。不过，看见他因为我的话立即喜形於sE时，我的心又像是被掐住般地疼痛不已。真是不折不扣的自nVe行为！

    「那你什麽时候要去告白？」我问。反正都已经痛了，也不差再T0Ng自己一刀。

    「我想再确定怡倩的想法後再说。」

    也就是说还不是现在喽！虽然也不是什麽值得开心的事，但至少还有一段时间里，阿杰都还不是谁的男朋友。

    「最近找一天，我们再去那家简餐店吃饭？上次你不是说想试试他们的海鲜焗饭吗？」

    「好啊。」对於我突然的邀约，阿杰也没觉得奇怪，想也没想地就答应。

    「不过这次不准再约方怡倩来！」我又加了个但书。

    「好啦。」他没问为什麽，依旧爽快回应。

    在他成为谁的男朋友之前，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能这麽对他任X了。

    这晚，或许是喝了咖啡的关系，即便都过了午夜，两人依旧JiNg神好到聊得没完没了。因为知道以後也没这样的机会了，索X留阿杰睡我家；我睡床，他睡地。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时间，两人的对话慢慢变成有一句没一句，最後阿杰先睡着了。

    听着他沉沉的呼x1声，我翻侧身，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就这麽静静凝睇。

    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