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出走(19) (第1/1页)

    果然没错！

    晚上十二点多，齐禹劭依约出现在我家。我们都打算，熬夜抓小偷。既然小偷一而三再而三地出现，而且只要我把袜子拿到外头晾，「他」就一定会出现，那麽今晚就来等等看吧。

    「如果今晚没来呢？」关了灯的屋子里，两人靠墙并肩席地而坐时，我想到这个可能X。

    「那就等到他出现。」

    「我後来想想，那小偷或许不是人。」我说。

    黑暗之中，他好像动了一下。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疑点重重。」我继续说。「有谁会偷袜子呢？还只偷一只！而且，还只有当袜子晒在yAn台时才会偷，不仅如此，晚上偷还解释得过去，但连白天也会被偷，这被发现的风险也太高了吧！──这些我其实都想过，但因为那时突然看见你拿了我的袜子，顿时就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直到期末误会解开，我又再重新将事情整理一遍後，觉得最有可能、也说得通的答案就是──小偷可能不是人。」

    「那你觉得是……？」

    「动物之类的。狗不太可能，这里也没猴子，猫吗？社区公园那里有满多野猫的，这个机率大。」

    他没有马上接话，缓了半拍後，「所以才没搬家？」

    「搬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几秒後，才明白地又说：「嗯。上学期没搬，是因为小偷只偷袜子，不偷其他贵重东西，而且也没危害到我的生命安全，而现在又推断出小偷可能是动物，那就更没什麽好怕的了。」

    「如果不是呢？」

    「那就……到时候再临机应变了。」

    「你很大胆。」他突然冒出这句似是称赞的话。

    我感到意外，也顿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因为……我一点也不大胆啊。

    刚刚虽然那麽解释，但我没说的是──我以为小偷是你。因为是认识的人，所以b起害怕，我更好奇的是「为什麽？」。还有，其实我一直打着拉人一起来抓小偷的算盘，之前曾想过找阿杰，但他现在有方怡倩，能避免的事还是尽量避免，而恩浩学长和乐乐学姊或许会很乐意，但我不好意思麻烦他们，那剩下唯一的选择就是齐禹劭了。只是没想到那天最後会不欢而散，结果之後就算想问也不好开口，好险他最後主动说了，不然就真的要自己抓小偷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怎麽突然改变态度？我这麽想，正要开口时──

    「为什麽当初不直接来问我？」

    他又丢了个问句过来。

    唔……这真是个好问题。因为那时一心一意的认为你是嫌疑犯，既然是嫌疑犯，又怎麽可能直接了当地问呢？──我总不能这麽说，所以只让这些话在脑中转了一圈後，挑了个也算是事实的理由来说：

    「因为那时又发生别的事情，再加上袜子没再被偷，所以这件事就暂时被我忽略了。」

    「……既然如此，为什麽一直到後来都还在暗地里观察我？」

    我一惊！跟踪的事被发现也就算了，连不时偷偷注意也知道！这下该怎麽解释才好……

    「你该不会以为……我就是毒贩？」

    我又一僵！他怎麽又猜到了！心虚想着，我偷偷觑向他，发现他也正看着我。

    我们对视好一会儿後，我知道这次无法糊弄过去，乾脆豁出去全盘托出，包括我当初的揣测、从同学那里听来的八卦……通通说了出来。

    「……就这样。总之，一切都很对不起。」

    就算他现在生气说要走，我也不会拦他。真的。

    「你不怕吗？」

    我已经做下最坏结果的打算，他却完全在剧本之外的突然这麽一问。

    我愣了几秒後，不确定地反问：「你是说，怕你吗？」

    「嗯。」

    「……还好。」除了某几次外。

    「所以全班也只有你敢主动跟我打招呼、主动找我问话、观察我、跟踪我……你果然很大胆。」

    原来这才是他要说的，不过这一连串的话……

    「这是在说反话吗？」我问。

    「只是在陈述事实。」

    「是吗？」我还是有些怀疑。

    「不是吗？」他定看我，语气认真。

    「……」我一下子语塞，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好像每次和他对话到最後，几乎都会是这样的结束，不过……有些不甘心的同时，也赫然察觉这是第一次两人都平心静气地讨论一件事，而且即使又是一句话被他击败，但他没有在下一秒就突然走人，我也没有不开心的感觉……原来，我们也还是能这样和平相处。这麽一想後，刚刚他那不管是不是反话的话语都不重要了，倒是突然又想起稍早要问他的问题。

    「你为什麽突然想抓小偷？之前……」

    「那天是我说话冲了点，对不起。」我话还没说完，他又一次直率道歉。

    「……你真的好难捉m0。」我忍不住说出内心想法，「一下子冷漠，一下子提醒我不要跟小佑……何宇走太近，一下子说话冲，一下子又是谢谢和对不起。」

    「你也很难捉m0。」沉默片刻後，他也说。「明明怀疑我是窃贼、毒贩，却又在以为我逃跑时，说要替我向警察保密；明明生气了，却还是把印好的笔记给我；明明想找我一起抓小偷，却又心口不一地说你自己会看着办。」

    吓！居然连心口不一都知道！如果是阿杰的话，可能不会发现。相较起来，齐禹劭的观察力真的敏锐许多，只是这种事被看穿……还真有点难为情，好险现在不是灯火通明的状态下。

    不过，好像也是因为在这样看不清楚对方的情况下，才能轻松地说出这些若是面对面，或许就不会说出的想法吧。就算今晚没抓到小偷，但能够像这样真诚地聊一聊，也不算一无所获了。我的脑中莫名的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後，暗忖了几秒，还是把那句话问出口。

    「所以……已经没事了？」

    「……暂时没事了。」他慢了几秒後，才道。

    「那就好。」

    语落，一切又安静下来。

    我们没再交谈，也没急着再交谈，只是任由这道沉默轻缓地展开、环绕在我和齐禹劭的周围。一段时间过去後，就在彷佛连时间、连空气的流动也都跟着变慢时，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然後注意到齐禹劭投来的的目光。

    「不知道小偷何时会出现，如果累了的话，你可以先睡。」他说。

    我想了想後，「那如果你想睡了，再叫醒我。」

    「嗯。」

    G0u通好作战计画後，我靠着墙、闭上眼，然後慢慢地，慢慢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