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出走(37) (第1/1页)

    当片尾曲在漆黑的电影院里响起时，我还在哭泣，直到厅内灯光亮起，不多的观众纷纷往门口走去後，我才稍稍从情节中回神，然後x1x1鼻子，抓起膝上一把沾了泪水、鼻涕的卫生纸，离开座位。

    这是一间专放二轮片的小电影院，就在往市区的半路上，但因为电影院的两旁都是新颖的购物中心和大楼，所以之前每次骑车经过时，都没注意过这间夹在其中、一点也不显目的电影院。要不是上星期经过这里时，为了躲一场及时雨，可能到毕业都不会发现。

    今天因为闲来无事，又刚好放映的是感兴趣的影片，所以把一下午的时间都耗在这里，只是连续看了两部电影，一步出电影院後，还有些恍然。我盯着眼前络绎不绝的人cHa0、车cHa0，任由傍晚初秋的微风带着凉意一阵阵地拂过脸庞，一时忘了接下来要去哪里、该做什麽，就这麽呆愣地站在电影院前好一会儿，直到对街一道熟悉身影赫然映入眼帘，注意力才瞬间集中了起来。

    我眨眨眼，又确认後，惊讶之余，原本想出声喊住齐禹劭，但因为隔了一条马路，心想他大概也听不到，索X以相同的速度在街的这一边跟上，接着在下一个路口过马路到他那边，但因为突然好奇他要去哪里，兴起玩X地又继续跟了一小段路，发现他似乎只是漫无目的地前行，而且一向警觉X甚高的他，居然完全没注意到後头只差几步距离的我，甚至我刚刚不小心撞到擦肩而过的路人时，还说了声「对不起」，当时以为他就会发现，但他连回头也没有，就连脚步也没停顿。

    他的不寻常让我感到困惑，思忖的片刻间，他经过一家中小型连锁超市，但没走几步，就又顿了顿，然後进了店里。我继续跟着，随着他经过一个又一个的货架，最後停在放置即溶可可粉的货架前。架子上整齐排放了各种不同的牌子，齐禹劭朝其中一盒伸手，但当手触及盒身时，他迟疑了一下，又收手了。

    我看了看那盒最後没被拿走、留在架上的即溶可可，认出那是齐禹劭每次都会帮小芃买的那个牌子。就在这时，他回头看见了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哈罗。」我早就准备好地扬起手，打了声招呼。

    几秒钟的时间，齐禹劭很快掌握了状况，「你什麽时候开始跟着我？」那不是质问的口吻，只是感到意外的询问。

    「从二轮电影院那里开始，我一直在等你发现我。」这之间至少也有十分钟了。「看来我的跟踪技巧进步了。」我开玩笑道。

    他只是扯扯嘴角。

    「吃了吗？一起晚餐？」我说。

    他点了点头。

    一起离开前，我又望了一眼货架。

    离开超市後，我们就近选择隔了几家店的「吉野家」用餐。

    「刚刚看电影时，哭了好久，哭得我肚子都饿了。」吞下一大口牛r0U盖饭後，我说。

    「什麽电影？」

    「与狗狗的十个约定。如果小芃来看的话，一定也会哭得淅沥哗啦的……」很顺口的说到这里时，视线对上齐禹劭的目光，我不自觉顿住。

    「可惜她今天去约会了。」他若无其事接下我的话，「你下次可以再约她，她很喜欢这类题材。」

    「嗯。」我边轻声应答，边将此刻的他，和刚刚跟踪时一路观察的他叠在一起，然後假装闲聊地问起：「你怎麽会到这里？逛街？」

    「只是随处走走。」

    「打发时间？」

    他没正面回答，只是笑了笑。那笑中有着「算是吧」的意思。

    我又吃了几口饭，想了一下後，「在超市时，你本来要帮小芃买即溶可可的吧？但最後怎麽没买了？」我一边小心翼翼地探问，一边打量他的表情。

    「确实本来是要买的，不过突然想到小芃之前跟我说她学长会帮她准备，就没买了。」他先是看了我一眼，而後这麽说。

    不管他的神情，还是语气，都跟那晚巧遇小芃和她学长後，我问他「你还好吗？」，他回答我「很好」时，是相似的……

    怎麽了？他再度投来的视线中，夹带这样的讯息。

    又望着他半晌後，「好吃吗？」我问。

    他愣了一下，一副没料到我会这麽问的模样。

    「好吃吗？」我指了指他的套餐，又问。

    「……嗯，还不错。」

    我点了点头，忽略他眼中的狐疑，又往嘴里塞了口满满的饭，然後连同原本真正要说的话一并咽下。

    或许有些自以为是，但我觉得我能够明白齐禹劭的感受；那是一点的空虚，再加上一点的失落。阿杰和方怡倩在一起後，我也时常有这种感觉。

    两个半月前，我们巧遇小芃和学长後不久，他们如预期的在一起了，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当然是开心的祝福他们，而齐禹劭则是一如既往没什麽反应，只是淡淡说了声「嗯」。

    从那时候开始，小芃开始把以前和我们在一起的多数时间，都转给了她的学长男朋友，我是没什麽影响，只要找其他事情来做，一下子就能填满突然多出来的时间，但对齐禹劭来说，那些空下来的时间是他和小芃从小一起长大的点滴汇聚，如此庞大的，有意义的，以至於不是任何「其他事」可以拿来填补的。

    所以，在这样以往会和小芃在一起、但今天只能独自一人度过的周末里，我选择看电影来打发时间，他选择的却是心系小芃的随处走走，也所以，他才会突然进超市想买可可粉，却在想起已经有另一个人接手照顾小芃後，黯然地收回了手……。

    和齐禹劭相b，我该庆幸了，虽然我们现在的处境类似，但是所有我因阿杰而感到的酸涩、苦楚……通通放到齐禹劭身上时，想必都会是加倍又加倍吧。

    我想着这些，「以後周末如果没事，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话就这麽脱口而出。

    齐禹劭拿着筷子的那只手一顿，然後看向我，眼中有着试图想解读我语中之意的思索。

    我只是笑了笑，然後暗暗擅自帮他做下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