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出走(47) (第1/1页)

    「高二的某次朝会，我因为差点迟到来不及吃早餐，巧克力也刚好没带在身边，结果因为血糖过低晕倒了。阿杰见状後，立刻背我到保健室，每当我努力睁开眼时，阿杰焦急的侧脸就会印入眼中──这一幕始终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如果问我何时喜欢上阿杰，我想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吧。

    一直到高中毕业的前几天，我刚好看到乐乐学姊的。那本给了我在毕业那天向阿杰告白的勇气，只是阿杰误把我说的喜欢当成是朋友的喜欢。我也很喜欢你啊，你永远都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他当时是这麽回答我的。听见这答案，我也没勇气再告白一次了，然而尽管如此，我还是故意选了和他一样的学校就读，心想至少还能以朋友的身分待在他的身旁，但方怡倩一出现，甚至最後两人在一起後，我才发现自己其实对阿杰还存有妄想。

    上次陪阿杰挑选礼物时，我问他为什麽喜欢方怡倩？他告诉我方怡倩的细心刚好补足他的大而化之。我忍不住b较起我和方怡倩，难道我输给她，是因为我不够细心吗？不禁有这样的想法。而且……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帮阿杰挑选礼物，甚至当时曾一秒闪过帮他选条最糟糕的项链，反正我说什麽，他都会信以为真，当然也曾想过拆散他们、或是故意制造他们俩之间的嫌隙……这类邪恶的想法多得不胜枚举。有时想想，我的心机还真重。」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说到最後，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了，就连当时觉得不好说出口的黑暗面也劈雳啪啦地全说出来了。有种豁出去的自暴自弃。

    「你一定也觉得我很糟糕吧？不过你看到学长时，应该也会有这种不甘心、不平衡的感觉吧？毕竟你认识小芃b学长还久，而且我一点也不觉得你b学长差……」甚至，小芃喜欢学长的地方，你也都具备了。「啊，不过我不是说你跟我一样心机重，我的意思是……是……」

    「这本来就毫无道理，不是吗？」在我还想着该怎麽解释时，他语气轻松、理所当然地作下结论。

    「……」我一时无话可说。他说的没错，而我其实也早就知道。只是明明知道，还是无法坦然接受，所以才会有各种的「为什麽」。

    「但是，会有不甘心、不平衡的感觉，也是正常的吧？」

    齐禹劭又说出的这句话，让沮丧的我顿时得到了一点安慰。

    「所以你也会吗？」我立即向他确认。

    他只是笑了笑，然後起身走向正慢慢朝这里聚集的小猫们。

    这是默认的意思吗？我擅自这麽认定後，内心又多了点「还好不是只有我这样」的同伴感。

    「虽然没什麽好b较的，不过还是谢谢你觉得我不b学长差，而且话说回来，你其实也满细心的。」他没有回头，突然这麽说道。

    「嗯？细心？」我感到惊讶之於，也好奇又问：「例如什麽时候？」

    「例如，你约我看电影，又或是某次看完电影後突然约小芃一起吃饭……这都不是随兴所至吧。」

    喔！他发现了！我的心里「登」了一下後，犹豫着要不要承认，以及该如何答话时，他又继续说道：

    「还有，你或许觉得自己很糟糕，但是糟糕的人不会只是想破坏，却从来没有行动；糟糕的人也不会在对方接到nV友电话後，自己饿着肚子回家；糟糕的人更不会只是默默接受对方nV友指责，然後事後还骂自己是笨蛋。」

    ……咦？怎麽最後一句听起来怪怪的？

    「你那时候也在小花园？」过了一会儿，我才发现这个事实。

    「我原本就在那里吃午餐了。」

    言下之意是，他没有偷听，因为他早就在那里了。

    「所以你都听见……」说到这里，脑中闪过一个想法，「该不会就是因为担心我，所以今天才特地来找我？」

    「不是你让我来找你的吗？」他反问。

    话是这麽说没错，但你也可以不打那通电话啊，所以的确是担心，没错吧？我心想，但不打算再确认，因为知道他总有办法躲避答案，不过就算他不承认，我也认为就是这样了。

    而且，刚才还觉得被听见我和方怡倩的对话有些丢脸，但念头一转，与其被不认识的人听见，还不如是齐禹劭的好，至少他即使听见那些对话後，还不觉得我是个糟糕的人。

    原来……我还不是那麽糟糕啊。

    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那些压抑许久的心情在随着把话说出口，随着听见齐禹劭的那些话後……才真正得到了纾解。

    我望着天空，轻轻吁出一口长气，然後不经意发现月亮因为被飘过的云给遮住，所以此刻的夜空中刚好只有一颗小小闪烁的星星。

    「齐禹劭！赶快抬头看！」

    深怕错过这一幕，我连忙出声。

    「只有夜空和星星耶。」

    他抬头仰望，微扬起了嘴角。

    我想他应该也想起那晚的对话了。

    「欸，你真的很像夜空。」我盯着天空半晌，有感而发地又说。

    「你也真的很像星星。」他也说。

    齐禹劭大概以为我又再跟他开玩笑，但我是认真的。他真的很像，不单是因为眼睛、沉稳、安静的个X，更是因为每一次默默陪在身旁的这份温柔。心里想着这些，我起身走到他身旁蹲下。

    「上次不是说要赌赌看，会不会再遇到下雨吗？不知道今天会不会下雨？」一边跟着喂猫时，我一边说。

    「大概不会吧。」

    「猜的？」

    「嗯，猜的。」

    我无声笑了。

    结果这晚的确都没有下雨，月亮也不再出现，但那颗星星始终挂在夜空中，而且随着夜更深後，似乎也又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