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为受2_168-169 背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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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8-169 背叛 (第1/1页)

    宴观南扶着宴母来到她的院子,宴母一步一步走到梳妆台前,拉开雕花木椅,慢慢地坐了下来。

    她打开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裹着深红色丝绒布的盒子。那丝绒布已经有些年头了,边角的地方微微泛白,摸上去却依旧柔软顺滑,如同婴儿的肌肤一般。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丝绒布,露出里面一只雕漆木盒。木盒的盖子上雕刻着精致的牡丹花图案,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

    宴母轻轻打开木盒,盒子里整齐地摆放着一串白玉手串。

    白玉手串莹润如脂,触手温润,每一颗佛珠都圆润饱满,大小一致,一看便知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手串中间点缀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如同雪地里的一点红梅,娇艳欲滴,更衬得白玉无瑕。

    手串坠着红色的流苏,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随着宴母的动作轻轻摇晃,像是要把人的魂魄都勾走。

    整串手串华贵却不失典雅,一看便知是件价值连城的珍宝。

    虽然有些旧了,但这手串带着时光的厚重,比起新的,意义更加不同。

    “这是你外婆的嫁妆,我出嫁时,她给我的。”宴母说着,将手串轻轻放在宴观南手心里,眼角泛起一丝泪光。她并不看好这段感情,却真心期待自己的儿子能够幸福。

    宴观南握着手串,看着自己手腕上许梵送的的黑色佛珠手串,顿时喜出望外,激动地站起身,一把抱住宴母,眼眶微红,满脸感激道:“谢谢妈!”

    他告别了母亲,亲自监督管家将前厅布置起来。

    吃过午饭之后,他回到自己的院子,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定制西装,将自己捯饬到最帅的状态,坐在前厅,焦急地等待着许梵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前厅,给原本布置的温馨浪漫增添了一丝落寞。

    其实来回宴氏小镇与H市,来回正常就两个小时左右,纵然被其他事情耽搁了一会儿,或者遇上堵车,这个时间点,许梵也该到了。

    宴观南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许梵的电话,却没有想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那一刻,前厅明明门窗紧锁,密不透风,他却感觉像是有一颗无形的子弹穿过胸膛,让他开始慌张起来。

    手机铃声突兀地划破了凝固的空气,宴观南猛地抬起头,他原本以为是许梵。看到屏幕上闪烁着「老K」两个字,心脏猛地一跳。

    这是他安排在省厅的眼线。深吸一口气,他指尖冰凉颤抖着手按下接听键,仿佛握着一块千年寒冰。

    “宴先生,不好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慌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隔壁省的警察已经动身,要将你缉拿归案,你快躲起来避避风头!”

    他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宴观南耳边炸响,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声音。

    “你说什么?”宴观南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得尖锐刺耳,握着手机的手指节泛起青白。

    老K提醒道:“这样跨省的大动作,警察手里肯定有你确凿的证据了。你仔细想想,是手底下哪一条狗吃里扒外,早点清理门户,否则上了法庭,还能再反咬你一口!”

    他握着手机,眼底的神色近乎麻木,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间书房,只有自己,宴云生和许梵进去过。宴云生处于被监视中,不可能向外发出什么信息。

    意识到时许梵背叛了自己,宴观南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下,手机滑落掉在厚厚的地毯上,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只剩下连绵不绝的轰鸣声,像是巨兽的嘶吼,又像是死神逼近的脚步。

    震惊、难以置信、愤怒、恐惧……各种情绪如同翻江倒海般涌上心头,将他彻底淹没。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身后的沙发,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茫然地抬起头,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望向窗外。

    夕阳已经完全沉落,天边只残留着几抹血色残霞,将原本金色的云层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残余的光线被寒风吹散快速消失,冷寂的冬夜开始笼罩大地。

    夜色无月无星,黑洞洞仿佛不再迎来天光。

    宴观南总觉得自己情深,可以焐热一块坚冰。

    山盟犹在耳,到头来怦然心动开场,终是心碎结束落幕。

    电影都太仁慈了,主角凭着一颗真心,总能让心爱的人感动,连破镜都能重圆。

    但现实中付出真心,只会让对方觉得廉价,毫不留情随意糟蹋,生生踩进泥里。

    回忆侵入,所有自己对许梵的付出,像一个个耳光,扇的宴观南目眦尽裂。

    所有许梵给予的虚情假意,脑海中所有那些如同泡沫的幸福虚影,每一幕都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一个人得傻等多少回,才能醒悟,山鸟与海鱼不同路。

    一颗真心要被戏耍多少次,才会满目疮痍,裂开碎掉,再也流不出热血,只余空洞的回响。

    黑暗笼罩着宴观南,仿佛他的世界不再有曙光。

    他觉得自己鬼迷心窍,像个跳梁小丑。

    痛意似毒药一样渗透进他的皮肤蔓延开,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石子研磨着五脏六腑,周身血脉,令人痛不欲生。

    心脏更是被无数的尖针一同刺入,痛彻心扉。

    那一双黑洞洞的眼,宛如黑暗中破碎的镜子,再也反射不出任何的光亮。

    “哈哈哈······”

    他怒极反笑,笑声从胸腔中撕裂而出,嘶哑破碎,却又高亢到近乎癫狂。

    那笑声仿佛带着血腥味,穿透了他的耳膜,在他的脑海中回荡,震得他头皮发麻。

    笑声在空旷的前厅里回荡,撞击着墙壁,又反弹回来,最终冲破窗户的阻隔,在寂静的夜里炸裂开来,像惊雷般穿云裂石,响彻云霄,显得尤为可怖。

    他笑得浑身颤抖,眼球上布满血丝,猩红一片,眼角因为过度用力而溢出一层水雾,模糊了他的视线。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划过脸颊,最终流入口中,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比黄连还要苦上几分,让他几欲作呕。

    他边哭边笑,两种极端的情绪在他身上交织,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像被人掐断了脖子一般,只剩下喉结因为痛苦而上下滚动。

    他死死地捂住嘴巴,却无法抑制住体内翻涌的气血,一口鲜血从他的指缝间喷涌而出,溅落在洁白的羊毛地毯上,触目惊心。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蜿蜒流下,殷红刺目,如同他曾经亲手写下的春联上的颜色。

    ——共欢朝朝暮暮,常伴岁岁年年。

    终究只是他宴观南一个人的痴心妄想而已。

    大门口的春联没有粘结实,被寒风一吹,右边那张‘常伴岁岁年年’骤然跌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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