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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相近相远 (第1/3页)
季林若大学学的h国语和经济管理双学位。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通过这段时间和韩雪哲的相处,她的h国语突飞猛进,于是便报名了h国语最高证书考试。 考试时间在两个月之后。 韩雪哲的情况在周二恶化。 尽管他本人努力控制,但还是再次出现了自杀倾向。 当时医生给他注射药剂,而他凝视针管和针头,神情让护士毛骨悚然。 接下来的几天,韩雪哲不再像前一周那么稳定,和心理咨询师对话时经常恍惚,前言不搭后语,目光空洞无神。 季林若带来的向日葵枯萎了,韩雪哲在盯着枯萎的花五小时后,突然伸手撕裂花头,将整个花分成几半吞入口中。 向日葵枯萎的零星花瓣、花穗零零散散落了他满手,而他的手被枝叶上的纤毛刮蹭的泛红,他的嘴唇面颊也因这突兀剧烈的动作而留下几道浅浅的白色划痕。 护工急忙阻止,而韩雪哲动作实在太快太突然,等护工的手被他拍开时,向日葵的尸体已经被他吞入腹中。 之所以说拍开,是因为护工的手在碰到韩雪哲后背前就被他注意,然后用被衣袖包裹的手臂撞开了护工的手。 “…请别碰我。” 季林若为韩雪哲请了一男一女两位护工,韩雪哲平时对他们都很礼貌——在他疯狂自杀的时候他平等忽视每一个人,在季林若来看望他之后配合他们工作,只是会避免肢体接触。 即便如此,有他的黑历史在前,二人不可能因此放松对他的警惕。 季林若在得知这些后,送了她买给韩雪哲的小灯笼和吐舌头小狗布偶到医院,韩雪哲在看到这两样东西后,明显稳定不少。 他充满期待的望向病房门后,殷切期盼那个身影和这些礼物一同到来。 季林若没来,她很忙。 “…病人很希望能看到你,季小姐。他每一次主动配合与护士和咨询师对话,目的都是询问你会不会来医院。” “是吗。”季林若的声音毫无波澜“我知道了。请告诉他我会在周日过去的。” …… 韩雪哲身处无边无际的黑暗。 疼痛、窒息,他早已习惯。 “张开腿。”有人说。 韩雪哲感觉到有人压在他身上,扒开他的衣服。 何必呢,多此一举。韩雪哲想。 他本来就浑身赤裸,身无一物。 熟悉的臭气,熟悉的炙热的手抚摸他的身体,韩雪哲麻木的望着眼前的黑暗,身体既没有因恐惧而战栗,也提不起反抗的力气。 腐烂、腐败、生蛆。 粘稠潮湿的黑暗,腥臭肮脏的烂泥。 爬满了虫豸的身体,那些虫子一点一点啃食他的皮肤,蛀出一个一个血红青紫的洞。 尽头在哪里? 他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死去? 韩雪哲厌倦的望着黑暗。 “…雪。” …………… …………… ……………? “……小雪。” 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让韩雪哲猛地一颤。 不对、不对。 身体比大脑更快反应过来,他的双腿踹开压在身上的东西,他的双手撑在地上,拼命挣扎着爬起来。 他的手指破皮流血,浑身针扎般剧痛,粘稠的淤泥如山压在身上,空气也被抽取一空,让他窒息无力,无数手按住他的脚裸,扒着他的腿脚四肢,想要他深陷泥潭,想要他张开双腿迎接承受。 不、不行! 韩雪哲用头狠狠撞向扯着他左手的东西,左手压力减轻,借力向右手,让两只手都挣脱了束缚。 他开始往上爬,只是腿脚被牢牢抓抓住,撕扯间随着“咔嚓”一声,韩雪哲知道自己的小腿骨断了。 没关系,没关系,丢下小腿,他就能逃离。 韩雪哲终于站起身,开始奔跑。 地面长出尖刀,他踩着刀尖奔跑。 每一步都鲜血淋漓,每一步都伴随着血rou破裂的疼痛。 无数黑影凭空出现,围着他转圈,或是发出诡谲的尖笑,或是窃窃私语。 “婊子,贱狗,爬过来,张开腿…” 韩雪哲听的很清楚,但是他不在乎,他只是向前奔跑。 没有方向,没有尽头,没有目标。 可是,可是,如果陷进去,如果被吞噬,如果被侵犯,如果还是烂泥,就再也没有资格看到,没有资格触碰。 那遥远的金色海洋。 鲜花,糖果,阳光。 主人。 主人、主人、主人。 韩雪哲用尽全力奔跑。 可是什么都没有,没有向日葵,没有阳光,没有薰衣草香气,没有故事书,没有小熊灯笼,没有歌声,没有那个声音…… 没有主人。 韩雪哲在瞬间失去所有氧气,摔倒在地,他开始作呕,一切的一切旋转,一时色彩斑斓,一时黑白分明,他呕吐,吐出大块大块的血rou,吐出心脏、十二指肠、肝、肺叶… 主人在哪里? …… ………… 主人真的存在吗? …… …………… 韩雪哲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睡衣,身体控制不住的战栗,寒冷和黑暗虚无将他包裹吞噬。 他的美梦早在八岁就已结束,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噩梦。 他早就习惯了。 可这一次的噩梦让他恐惧的瑟瑟发抖。 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是他刚刚从噩梦中逃离,还是美梦终于结束的序章? 旁边的护工赶忙走近查看他的情况,韩雪哲听不清护工的问询,只是第109次问出那个重复的问题: “我的主人…季女士,她还会来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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