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的温蒂尼 (第1/1页)

    解决了傻逼，弗莱温神清气爽，甚至在城镇多住了几天，拿杰森挣的钱四处游玩。

    和米克住在一起，平时有什么小事就可以单动动嘴，方便得很；但没过两天，弗莱温又想找炮友上床了。把小奴隶独自一人放在旅馆房间，他倒是没敢吭声，就是用湿润的小狗眼神盯了弗莱温很久，把这个屑了几百年的精灵看得浑身不自在。

    这座城镇里主要聚居人类，弗莱温在酒馆喝了几杯，也没遇上什么感兴趣的对象。他趴在吧台上，面上显示出微醺的酡红，脑子却很清醒，勉强耐住性子，听旁边这人喋喋不休。

    还没起身离开的原因，是这个人确实懂点精灵会喜欢的东西。

    “……我也会里拉琴，哈哈，虽然吟游诗人大概都会。”男人笑着继续说，“离这座镇子大概一天路程的地方有一座湖。那附近是丛林，不太容易走，我知道一条路直通湖边，能享受最美的自然风景。我们可以在那里……”

    长长的耳朵动了动。没错，弗莱温想，也许精灵们会对他不算高明的诗歌不感兴趣，但很难拒绝一处幽静美丽的森林自然风光；而且，作为长生种，大多数精灵对时间的感知很弱，在某地停留几个月和人类在某地旅游暂居两三天的体感差不多，这个人可以趁机和漂亮精灵处一段日子。

    ……但这人是专门冲精灵下手的吧，总觉得有点恶心。弗莱温这样想着，兴致缺缺，随便打断了男人的话，站起身来。“对不起，亲爱的，我不小心喝得太多，头有些痛，要回去休息了。”他柔声说。

    男人好像还想说什么，但弗莱温弯下腰，凑近他的脸。混合果酒甜香和精灵身上森林清香的气息轻吐，未挽起的发丝垂落，漂亮的面容噎得男人一窒。

    精灵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随即轻快地转身离开了。不用回头看，弗莱温也知道那个人肯定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实在很擅长利用自己的容貌。

    过了这晚，弗莱温拉着自家小狗又踏上旅程。

    抵达湖畔时已至薄暮。弗莱温没急着收拾营地，扯着小狗，挑了块干燥的岩石坐下。

    湖上飘荡着淡淡的雾，纱巾一般笼罩着周围重重树影。日光转为辉煌的金红色，投在碧绿的湖面上。米克悄悄歪头，看向身边安静的精灵，想，火烧云好像主人的长发，而湖好像主人的眼眸。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弗莱温带着些未尽的困意，坐在湖畔吹风。他低头，想掬捧水洗脸，指尖即将触及湖面，却停了下来。

    “温蒂尼？”他轻轻地说。

    平静的水面动了起来。动荡的浪花向上方卷起，聚合成人形，从质感上来看，有些类似史莱姆。

    “你怎么发现的？”

    水元素精灵的声音雌雄莫辩，清冽而柔和，给人以水的印象。

    种族如其名，温蒂尼们是纯粹由水元素聚集而成的元素精灵，溶于湖里正是水消失在水中，现形时则是类似亚人的外表。在一部分传说中，温蒂尼一族的祖先是溺水的女性亡灵，对其他种族有浓厚的兴趣，与短生种相爱会获得灵魂、同时失去永恒的生命之类。弗莱温对这些爱情故事嗤之以鼻，不过并非出于眼见为实。他确实没怎么和元素灵相处过——这些近乎永生的长生种数量稀少、分布分散，不容易遇见。

    “啊，因为今天的湖水比昨天多了微弱的魔法波动。”弗莱温回答。

    温蒂尼弯下腰。他姑且称为他的身体好像将湖色浓集，是半透明的浅绿，身体所有部位是同样的颜色和质地，好像被雕刻成人形而未曾染色的蜡像。“嗯……你能，感觉到我，很有趣。”他端详着弗莱温的脸，“我在这里生活，很久，第一次被察觉。有趣。我叫赫尔曼。”

    “弗莱温。看来对其他种族感兴趣的传说是真的啊……”精灵沉吟。

    “原来有这样的传说。是真的。”赫尔曼凑得更近了，兴许是不常说话，吐字清晰但不太连贯，“但，我们不主动接近，只喜欢观察。一生很长，无聊。其他种族，有趣。”

    精灵同那双无神的眼睛对视，他怀疑这面容也是温蒂尼的拟态之类的。但是，既然人都凑过来了——弗莱温泰然地欺身上前，捧住他的头，吻上那双湖色的唇。

    感觉像是在亲吻水面，弗莱温想，但温蒂尼的皮肤带有轻微的阻力，不像普通的水那样容易陷落。

    对方安静地任由他做什么。精灵松手时，水元素灵问：“这是什么？”

    “是其他种族表达爱意的方式，对我来说，算是调情的仪式吧。”弗莱温说，若有所思，“温蒂尼是怎么繁衍的？”

    “自然诞生。”

    “喔……那你知道其他种族怎么造小孩的吗？”

    “见到过。”赫尔曼诚实地说。

    大概是在湖畔露营的情侣吧，不，甚至可能是那个男人带着精灵来搞。念及此，弗莱温失笑。

    “那你要亲自试试吗？”他抱住温蒂尼，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