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六暗c (第2/2页)

知道躲不过被你们俩公审的命运。」章淳宇暗自翻了个白眼，过了一会儿才娓娓道来：「她是一个非常特别的nV生，喜欢安静独处，又是夜猫子，我知道如果约她出来看午夜场电影，这种没创意的招数她肯定觉得没意思，连想都不想就会直接说不，所以我就提议找个天气好的夜晚到猫空看夜景，或许可以刺激她写作的灵感也说不定。」

    「哦，她还是个才nV吗？」连兰芯对这nV孩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没错，她真的很有才华！她拿到校内文学奖首奖的每篇，我都一一拜读过了，连我这种没有文学细胞的理科脑袋，都觉得很好看，难怪我的竞争者那麽多……要不是我在书店刚好翻到一本旧，买来当作告白礼物，误打误撞地入了她的眼，恐怕她连看我一眼都不想。」

    章昕yAn不禁心下一震，强迫自己以最轻描淡写的口吻问道：「是怎样的旧？」

    应当只是巧合，应该不会是她吧……

    他多希望儿子陈述的一切与他从工作中知悉的那些事实纯属凑巧。

    他希望儿子心仪的对象不是她。

    尽管目前已知的所有线索，都异常明确地指向同一个对象。

    章淳宇没有多想父亲何以在意这个小细节，如实回答：「就是一本校园Ai情，网路上经常可以读到的那种。因为已经是旧书了，只卖售价的一折，但价钱不是重点，而是那本书的nV主角给我的感觉，就像她的翻版，所以我不经考虑就买下来了。更没想到她居然会收下这份见面礼。」

    没有必要追问书名了，一切已经如此明朗。

    听到这里，章昕yAn顿时了然，内心滋味错综复杂。

    儿子深深Ai恋的nV孩，竟然正是她……

    连兰芯虽然留意到丈夫瞬间陷入沉思的神sE，有些不明所以，但儿子与心上人的初恋发展更加x1引她的兴趣，於是继续追问儿子：「然後呢？她答应跟你上猫空约会了吗？」

    「没有，她拒绝了。」章淳宇摇头，「可是，她要我直接去她一个人住的小公寓。」

    「咦？」不仅连兰芯略感诧异地疑惑着，就连章昕yAn都纳罕地微微挑了下眉。

    章淳予苦笑着解释：「她说，她不喜欢对任何人妥协，就算谈恋Ai也一样。所以，我必须照她的方式来，如果我无法习惯她觉得舒适的约会模式，那麽趁早因为了解而分开也好，省得浪费彼此的时间。」

    「……这nV孩也太有个X，实在太特立独行了些。」连兰芯惊讶不已，这也是她头一回听闻有人可以骄傲至此。

    章昕yAn以最快的速度将个人情绪收拾妥当，继续问道：「那你到她家之後，你们都做了些什麽？」

    以他对儿子的了解，他肯定会赴约。年轻气盛的男孩从来不知胆怯为何物。

    父亲问出了关键问题，让章淳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什麽都没做。」

    「什麽都没做？这是什麽意思？」连兰芯也被Ga0糊涂了。

    章昕yAn只是默默地听着。一如他在谘商室的沉静模样，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如此。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章淳宇抓了抓额前的短浏海，这是他感到不知所措或发窘时的习惯X小动作。

    「她只交待我说：截稿deadline快到了，我要写，你在我家请自便，电视的音量要开多大声都没关系，我一入神就听不到声音了，冰箱里的饮料食物也随便你吃。之後她就真的坐在书桌前敲键盘。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内，她除了上厕所以外，都没有离开过她的书桌，真的一点都不夸张。我一开始觉得超级莫名其妙，这究竟算哪门子约会？可是我人都来了，总不能对她说：不好意思打扰到你，那我先回去好了。这种话吧。所以我y着头皮坐在沙发上，一边假装看电视，一边偷偷观察她。

    「第一个小时，我试着不出声打断她写作，她也真的没有理会我。第二个小时，我试着问她要不要喝果汁还是喝水、要不要我帮她加热微波食品之类的，如果她正处於文思泉涌的当下，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两三分钟後才会回应我：不用了，谢谢。後来我实在忍不住，直接问她我是不是应该离开她家b较好。你们知道她怎麽回答我吗？她总算把笔电盖上，给我一个微笑——虽然我这麽说好像有点没出息，但她那个微笑真的是我见过最美丽的笑容——她说：我不得不佩服你这麽有耐X，能在这种情况下待满三小时，远远超乎我的预期。」

    「所以，她是故意的？」连兰芯听得瞠目结舌。

    「不，她只是拿她的日常生活来测试淳宇罢了。」章昕yAn说出他的推断，「如果我们的儿子无法忍受她的自我中心，那倒真是早点分手b较好。」

    「我真不晓得该说些什麽好了。」连兰芯端起水杯啜饮一口，同时在脑子里斟酌着接下来她该如何措辞，才不会让说出口的话伤了儿子的心，「这nV孩的行事作风……太过出人意表了，我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

    「爸说对了，这就是她将第一次约会的地点改到她家的原因。」章淳宇摇头失笑，但看得出来他并未因此受到太大的打击，只不过她这「别开生面」的创意彻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也很诚实地跟我说，她自己就是写Ai情故事的行家，太了解Ai情的发展公式，所以不想浪费我的时间、也浪费她的生命在那些她早已无感的暧昧过程上，乾脆直接面对最枯燥无聊的生活片段，让我看清楚她真实的样子。」

    「那你有被她的这招吓倒吗？」章昕yAn仔细观察着儿子的神情变化，心绪没来由地有些躁动。

    「怪就怪在这里，我不但没有想要跟她划清界线的念头，反而更想深入了解她这个人。」章淳宇坦诚地回答，「如果说我之前对她只是单纯的喜欢，那麽经过这次约会，我更想好好地认识她，想要知道她的喜好、对许多事物的看法……我这种想法，是不是好像更贪心了？」

    章昕yAn沈默不语。

    连兰芯则是忧喜参半地望着情窦初开的儿子，语重心长地说：「淳宇，你和喜欢的nV孩子进展顺利，我和你爸都很替你开心。只不过，从你单方面的叙述听起来，这nV孩太有原则，更有个X，似乎不是那麽好相处的人，你真要跟她在一起的话，会很辛苦……」

    章淳宇其实也或多或少预料到爸妈可能会「劝退」他，但当真听到母亲的忧虑，他仍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几乎不加思索便反问母亲：「妈，你觉得你Ai爸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吗？」

    「当然不会呀！你怎会这麽问？」连兰芯颇感讶异。

    「既然你因为Ai爸，为他做了那麽多事都不觉得累，又怎能确定我一定会那样？」

    「……」连兰芯被儿子这句话堵得无言以对。

    若是按照他们一家三口以往的相处模式，只要章淳宇这样鲁直地对母亲回嘴，章昕yAn早就开口警告他，要儿子尊重一下他的nV人。

    但这回，章昕yAn思索片刻後，仅仅一语带过：「好了，这事之後再谈吧。我们先吃饭，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然而，这顿丰盛的饭菜，对此时的他来说，却已索然无味。

    这一夜，除了章淳宇，夫妻俩不约而同地心事重重。

    章昕yAn以整理书房的旧藏书为由，让妻子早些就寝不用等他。

    他在书桌前坐定，扭开台灯，在鹅h灯光的照S下，柳映荷转赠给他的那本静静地躺在桌面上，竟有些刺目。

    他的指尖滑过封面的书名，却迟迟未曾翻页。

    末了，他终究还是将它收入书桌底层cH0U屉，上了锁，一页未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