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itel 193闹矛盾 (第2/2页)

句，而后追问道：“您怎么忽然对鬣狗感兴趣？您也有事情想要让鬣狗去做么，还是他们哪里招惹到您了？”

    兰伯特没有理会克劳德的疑问，他忽地将左手绕到克劳德身后，轻按住身边人的背部，在感受到一瞬僵硬后，还安抚般摸了摸男人的后心，“那么，您雇佣鬣狗做过事吗？”

    克劳德仿佛不明白兰伯特为何这样发问，他迟疑着眨了眨眼，讪笑一声，“您如果想从我这里打听如何和鬣狗打交道的经验，那我可要让您失望了。您知道的，自从我儿时那场事故之后，我在家族里的地位大不如前。鬣狗虽然愿意接杂活脏活，可也是要看雇主的身份能不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好处的。”

    “不过，您要是想要雇鬣狗做事，我或许可以帮您打探一下……”他自顾自地揣测起了兰伯特的意图，并试图提供一些浅薄的帮助。但兰伯特今天似乎缺少一些耐性，不等他说完，便又一次打断他的话。

    “说到您儿时遭遇的事故。”兰伯特此时又好像仅仅是在和克劳德闲谈，前一刻还在向他的线人探问情报，后一刻又关注起了对方的私事，“听说，您那时是被敌对势力雇人绑架了。”

    克劳德肩膀略微收紧，在被问及童年阴影时，难免恍惚了一阵。但他也没有沉默太久，他感受着背后被轻抚的力道，就着这个姿势拧身往兰伯特怀里靠去，想要趁机向对方索取安慰。

    “是的，他们掳走我后，把我藏在一个山村废弃的农场里。家里后来几乎放弃我了，还是罗西不肯就此作罢，给家里施加压力，最终才想办法把我救回来。”他含糊略过了自己为何被绑，家族为何想要放弃，最后又是怎样把他救出的经过，只轻描淡写地将这件往事一带而过。说话间，他隐约感觉兰伯特的手顺着他的背部缓慢地下滑，移向了他的腰侧，他便又往兰伯特身上挨了挨，将头试探地靠向兰伯特的颈窝。

    “那位菲欧娜。”兰伯特如同没有察觉克劳德的小动作，丝毫没有阻止对方的意思。他忽然叫出了克劳德交到他手中的那位女孩的名字，倒不是有意直呼女孩的首名，而是克劳德从未透露过女孩的姓氏，而菲欧娜本人也格外缄默，在兰伯特派去的人的照料和监视下，除非必要的交流，从不开口吐露过任何多余的话。

    “菲欧娜小姐也是在那时候和您相遇的？”兰伯特用平静的声线问着，好似只是不经意地提及了菲欧娜与克劳德的渊源。而克劳德不知是否陷入了回忆，又一次沉默了下来。

    这次克劳德沉默的时间有些久，那颗刚蹭在兰伯特颈间的脑袋也不自觉地抬起一些，“……嗯。她帮了我很多，如果没有她，我大概撑不到得救。”

    兰伯特便轻轻拍了拍克劳德的腰，“菲欧娜小姐的家人呢？”他忽然垂首，话中的意味像是关切，语气却比寻常时还薄凉几分。这句话话音刚落，他便感到掌下的rou体蓦然紧绷，“她也与家人走失了么？刚好，我的手下机缘巧合找到了一份与她匹配的DNA信息，如果您——”

    “不！”明明听起来是一件能让救命恩人与失散的亲人团聚的意外之喜，克劳德却突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急切地止住了兰伯特的话。他下意识地想要起身远离，但原本只是按在他腰侧的手随之收紧，将他死死揽住，固定在了那冰冷的怀抱里。

    兰伯特似是对克劳德毫无征兆的挣扎和惊惧没有任何意外，他轻而易举地将男人困在自己臂弯中，让克劳德不得不用手撑着他的胸口，才勉强和他拉开了些许距离。

    “别怕。”他用听不出什么诚意的态度淡声安慰着，待克劳德喘息着平静了一些，也没有松开对方的腰，“您该早点对我坦诚一些的。我以为，我们现在是合作的关系，不是么。”

    他意有所指，而克劳德则有些狼狈地用静默来抵抗。兰伯特并不继续逼迫对方，他甚至松了手上的力道，不再将男人强硬地禁锢在身旁。

    克劳德却反而没再挣动了，他在这份微妙的寂静中垂下头，不开口解释，也不询问兰伯特为什么会如此精准地戳中他的痛点。

    即便他们两人谁都没将话说清，也未曾深入到更加隐秘的话题，似乎在上演一场令观众一头雾水的荒诞戏剧。但克劳德却明白，他极力想要隐瞒掩藏的事情，已经被兰伯特发现了。

    兰伯特不会无缘无故地调查他，而对方选择在此时朝他发难……

    克劳德闭了闭眼，良久之后，他双肩微微颤抖，在兰伯特状似环抱的怀中发出了一声低哑的啜泣。

    兰伯特感觉到了腿面上微弱的潮湿感，他右手摸向克劳德的脸颊，手指掂着男人的下巴，让对方抬起了头。

    只见克劳德那双漂亮的眼睛含着泪，好似被雨水打湿的紫罗兰，分外惹人怜惜。他微蹙着眉，带着些怯意地望着兰伯特，稍一眨眼，泪珠便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您吓到我了。”

    兰伯特手上的动作看起来还算温柔，用指腹摩挲着男人的唇畔，偶尔也揉开一两滴温热的泪。但与他对视着的克劳德却丝毫不敢放松，在他冷冽的视线中竭力展示着自己的温驯。

    “您该感到庆幸。”注视着这样一张美好而脆弱的面孔，聆听着这番隐含撒娇和讨好的嗔怪，兰伯特却好像不通人情的怪物，没能生出丁点恻隐之心。他一词一顿地暗示着，其中的威胁之意让克劳德本就发白的面色更添一丝惨淡。

    然而不等克劳德哑声道歉，他忽又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手帕，轻缓地去蘸克劳德额上沁出的冷汗，“科斯塔先生，您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他不含感情地夸赞着，但平和下来的声线却足以让他显得温和许多，“我相信，您还能做得更好的，对吗？”

    克劳德便只能对着他乖巧地点了点头，他于是满意地叹息一声，将濡湿的手帕叠起一折，换了干净的一面递到男人手中，示意对方自己去擦面颊上的泪痕。

    不远处，一男一女正停留在楼梯底端的倒数几节台阶上，遥遥观望着钢琴前亲密倚靠在一起的身影。身形更高大的男人单手扶着楼梯栏杆，如同雕塑一样，许久未曾挪动，也不肯发出声音。

    反倒是男人身畔的女孩愤愤不平地一跺脚，克制着音量，气恼地低嚷道：“他太过分了！”

    文森特没有应声，不表示赞同，也不替兰伯特辩解。他只是手上默默用力，将木制的横栏捏得轻微作响，也让左手中指上流溢的珠光细微地发颤。

    “……你没事吧？”芭芭拉注意到文森特不正常的沉静，不由得担忧地握住文森特垂下的手臂，小心地拉扯了两下。待文森特总算肯挪开视线，低头看向她，她才怒其不争似的无奈问道：“你就这么喜欢他啊？”

    她本意只是抱怨一句，而后便想说些什么开解文森特一番。但还不等她想好措辞，她却听到文森特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爱他。”文森特的表情是一种近乎坦荡的认真，仿佛并不以为自己说出了什么惊人之语。面对芭芭拉因惊讶而有些怔愣的凝视，他提着唇角淡淡地笑了一下，眉眼间虽透出些黯然，却也不显悲苦。

    “他是我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完全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