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短暂甜蜜 (第2/2页)

喊杀，那也称不上英明尊重！”

    说完，香萍立刻后悔了，不安的流转眸子，慢慢后退挡在素兰身前，眼圈红了。

    尹姆姆得意jianian笑：“哥儿这话说太犯上不尊主子！家法家规上都写的清清楚楚，王公公，您老是掌管整个大厨房的在主子面前的得意人儿，您说怎么办？”

    “舒家家规训条，第一百八十七条，不可目无尊上，不可犯上，不可出言无状，谦卑恭谨，顺服忠心……呵呵，香萍，你犯了大错，来人，叫二门的范大打二百板子，丢进暗房，待我回禀管家，革三个月的银米！”王公公拍了拍手，这回来了四个膀大腰圆的粗使杂役。

    香萍后退，嘴唇哆嗦。

    “住手！”

    这一声呵斥让廊下的几人全都回头，只见楚江的心腹小厮阿欢，王公公和尹姆姆立刻噤声赔笑，一叠声的让着谄媚：“原来是阿欢先生？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是否是大人有什么想吃想喝的？您派个粗使的过来传个话儿就是了，哪里用得着亲自劳动您？”

    阿欢冷着面，摆手：“不了，我是来传主子的话，素兰和香萍打今儿起去清风阁听候差遣，惩罚都免了。”

    他听见‘大人’这个称呼，心里很不自在，他虽然伺候楚先生晚，幸得楚先生看重，也早听闻先生和嫡君是打小儿夫夫，苦难生死里熬过来到现在的好日子，结果来了这群太监老姆子，成天专管生事做耗，教唆着改了称呼，嫡君是“皇主殿下”，先生却只是“大人”，反而低了嫡君几阶，叫人心里面膈应，哪怕叫驸马也好啊……这大厨房也乌烟瘴气的，怪不得先生要管。

    素兰和香萍都惊呆了，两人在大厨房一直被一二等的侍奴姆姆们压一头，因容貌和厨艺过人，不肯拍马屁吃油水，被人排挤，不得志，如今竟被主子看中要到身边伺候？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喜事，一时把他们砸懵了。

    王公公贼眉鼠眼的，目光在素兰和香萍身上逡回，这两侍奴的美貌在整个府邸里的侍奴中也算得上拔尖儿了，如今楚大人在这府里虽占了个夫婿名，世子爷却随了皇主的舒家大姓，有官职，实际却只是虚衔，外头也不行医了，出身平平，内外毫无根基。皇主殿下却如日中天，去了滇南，只怕他们夫夫间地位更加悬殊，他万万不能应承了此时，让皇主膈应了他，丢了身家性命。

    于是，王公公堆起笑脸，暗暗讽刺：“阿欢小兄弟，这两个侍奴不是好的，皇主已经为大人调教了一批最好的，这些日子已经送到清风阁了，可是有什么不妥？老奴再另选好的，给大人送去。他们俩，老奴实在做不得主，这府里上上下下，如果都这么要，杂家也没办法和皇主交代不是？”

    接着凑近阿欢耳边：“大人要是想养几个小的，也别拿咱们这些奴才做垫背的是不是？要老奴说，在郊外安置几房，神不知鬼不觉……”

    阿欢一把揪住王公公的领子，憋闷的怒火突然爆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先生当什么人了？！”

    楚江这时等的不耐烦，走近：“怎么了？”

    王公公对楚江本人还是有畏惧的，楚江在民间的声誉很响亮，忙收起那副阴阳怪气，恭敬的行了个礼：“大人，这件事需奴回禀皇主，皇主点头，立刻把他们送到清风阁伺候。”

    “不用你回禀了，我自会和晴儿说，这两人——”

    “这，老奴老命一条，担不得这干系啊，大人，求您体恤奴才。”还未等楚江吩咐完，王公公跪下了。

    楚江本来也对府里的这群公公老姆姆有暗怒，见状动了真怒，他本不想这样：“家规家训里有让主子体恤奴才这条吗？”

    王公公嘴唇哆嗦，脸色发白，维持着跪下磕头弓着腰的卑微姿势，握紧拳头，不情不愿的：“奴才知罪。”

    楚江皱眉看了他一会儿。

    “阿欢，带他们去清风阁，叫岐伯安排。”

    “是。”

    阿欢对着素兰和香萍招手：“你们俩，跟我走，东西回头叫送来。”

    素兰忙把围裙扯了，擦了擦手，欣喜的拽着恍惚如做梦的香萍，跟在阿欢屁股后面，一溜烟儿跑了。

    楚江叹气：“都散了，去忙吧。”

    “是。”王公公和尹姆姆偷偷瞧了楚江几眼，回大厨房里了。

    忍着心绪不爽，楚江去仓库清点买回来的药材，外府住着的几个徒弟也都到了，徒弟纪赢最得力，早已把药材分门别类的清点出来。

    本来一切正常，周大成却查出牛黄、连翘、半夏、附子、首乌等几种药材采买足足多了十倍，价钱却还是原价。

    “师父，您瞧瞧，这几种药材不对啊！价钱只够买十分之一的。”

    “纪赢，原始账本抄录都无错漏吗？好了，大家都去药材库房，按照我分配的再清点一遍，药物的计量绝不能错，否则救人成了害人。”

    “是，师父。”

    楚江一向只负责进货配药治病救人这块，做账目盈负都是舒晴方管理的，楚江一向全心信任舒晴方，然而这一查，发现了好多问题。

    例如进货的渠道，并非走的药堂子的账本，也就是说，进货的钱，舒晴方私底下贴补了一大部分，配好药，卖出的钱，舒晴方照例还是贴了一大笔，其中好几大笔各种成药、膏药、丹药的订单，舒晴方的账本里也有记录，虽然没有直接写出这些订单，但楚家却是记得的，当初卖的这么好，楚家还很高兴，也有过狐疑，寻思谁家医馆需要这么大货？然后纪赢安慰他说是几个诸侯国，邻国客商的订单……

    把自己关在清风阁的炼丹房里。

    楚家抱着头，坐在炼丹炉前的小凳子上，眼睛满是红血丝，直直的不眨眼的盯着炉内的灰烬，心头一片荒凉，还憋着一股熊熊烈火，无法来形容此时此刻的难受，明明是承了自家美人的“深情厚爱”，但他偏偏一丝一毫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无名怒火，越烧越旺，眼睛都烧红了。

    他知道这些事不值得他这么生气，是以前积攒起来的，近日搬入舒府的，种种不满堆积造成的。事到如今，他终于承认，自从舒晴方封了皇主后，他们方方面面都不合！

    怪不得王公公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老奴都不把他当回事，把他看的比舒晴方低级，他们一定是早就清楚了，做成这件事，一定还有纪赢从中配合，妄他那么信任纪赢！

    没人比他更清楚，他制作的中成药，根本不愁卖！卖的太快，他还有些担忧，是否是时疫灾情频发，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