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定罪(02) (第1/1页)

    就在吴律师把锺时雨送回家时，消失了一个多月的窦颖已站在公寓前等他。

    锺时雨目不斜视从她面前掠过，而窦颖一如往常，若无其事地带着迷人的微笑主动靠过去，跟在他身後一起进了电梯。

    「听说陈静杀了个孩子。」接着她开口道。

    锺时雨靠着电梯的墙面，上下抛着钥匙串把玩，似乎没听见她的话。

    「你说那是谁的孩子？就我所知，陈静的父亲和她继母一直没有生下小孩。」

    他依旧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窦颖忽然叹了一口气，没了笑，也没再说话，一直到电梯打开，锺时雨抬脚要走出去，才飘出一句低语：「当初你母亲在你出生後也曾经想掐Si你，只是被你父亲阻止了。」

    他的步伐顿了半秒，继而毫不犹豫出了电梯，电梯门随之阖上，窦颖并没有出来，她这趟过来彷佛只是想告诉他这件事。

    锺时雨开了锁，进了家门，把自己摔进沙发中，就这样麻木地待着，既不想开电视，也提不起劲看手机。

    这个家从那一晚起就人事全非，只剩下他一个人。

    最後他乾脆闭上眼。

    窦颖刚刚那句话到底想说什麽？是想告诉他，锺诚也曾经对他「手下留情」？或者只是像往常那样，想尽办法只为了伤害他？

    其实，窦颖做过什麽、目的为何，锺时雨都心里有数。自暗中查到她和唐书云的关系後，他就什麽都明白了，他刚开始也恨过她，後来之所以让她继续留下，是出自於反抗心理，让她知道，就算她做过什麽，他都可以无所谓，久而久之，他还真的可以做到不当一回事。

    他习惯了。

    可是，如果知道她会对陈静下手……

    锺时雨猛地睁开眼睛。

    唐书云当初想杀他，是出自於对自己生出这麽一个血统的孩子的憎恨，可是窦颖却拿这件事去与陈静杀一个婴孩做b较，那麽那个婴孩的身分……

    身为陈静的律师，在开庭前，吴律师自然有很多关於案情的事情想找她问清楚，但他几次来，不管说什麽，她都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

    只有一个问题她会回答。

    「你真的杀人了吗？」

    「是。」

    就这样。

    这是两人之间唯一能成立的对话，直接把吴律师b上Si路。

    「是不是失手？」

    「……」

    「是不是出於防卫？」

    「……」

    「那时候你觉得自己的思考能力正常吗？安排心理医生做个测验如何？」

    「……」

    陈静低着头，不言不语地坐在那里，心神却不知飘荡去了哪里。

    眼看这次会面又要无功而返，而开庭时间迫在眉睫，吴律师压力大到嘴里都长水泡了，他唯一的目标是让陈静无罪释放，尽管可能X极低，不过陈静尚未成年，法官不会做出Si刑或无期徒刑的判决，一般来说，甚至刑期都会从轻量刑，偏偏目前这个案件博得社会极大的关注，很难说法官会不会为了平息大众对於弑亲的愤怒，而判下很长的刑期。

    从过往纪录来看，未成年犯罪的刑期，最高判过三十年，如果陈静不幸被判了三十年，假释门槛为刑期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她一旦确定服刑，至少要被关上十年才能出来。

    所以吴律师真是无b希望能够公开陈静曾经遭受过的伤害，以换取大众的理解同情，与对她犯案动机的认同，并藉此改变警方调查的方向，不然陈静的案子将非常难办，毕竟她对全家人都下手了，其中还包含一个襁褓中的婴孩。

    吴律师看过警方的调查报告与陈静的口供，只有婴儿是被徒手掐Si的。通常行凶者之所以放弃预备作案的凶器，极大的可能是失去凶器。由警方的调查报告来看，作案凶器是由陈静携带入内，而非陈家原本就有的刀具，而婴儿Si亡的时间b其他人遭到毒手的时间都还早，也就是说她有刀，却没有用。

    吴律师一直觉得这一点很奇怪，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另外婴儿的身分到现在警方都没有公布，虽然媒T从一开始就认定那是陈静父亲和继母的孩子，但陈静根本没有杀害这个孩子的动机。

    「所以，所有人都是你杀的吗？」吴律师问。

    陈静这时居然缓缓抬起头：「李勤之Si了吗？」

    吴律师看出她双眼中绽出希望的光芒，心中更是升起几分疑惑，答：「没有，他还好好活着，他母亲也是。」

    陈静眼里先是一片迷蒙，後来似乎明白了什麽，又垂下头，再後来吴律师问什麽，她都没有再开过口，吴律师只好先离开，不过他觉得这应该是个突破口，连离开的脚步都轻松不少。

    可是直到开庭，吴律师都没有找到任何对陈静有利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