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第二章【桦岳死士】 (第2/3页)

上了麻药依然刺痛的、正在向外渗血的不是他身上的伤口。

    见nV子额角冒出汗珠，他还有心思拿起手术铁盘上的布团为她擦去汗水，温声说道：「欧yAn姑娘於外科一道技术纯熟，着实令云某甘拜下风。」

    听见这句话与对方犹有余力为她擦拭汗水的举动，欧yAn润抬眸瞟了他一眼，随後手下动作重了一重，y是听到男子咬紧牙关一声闷哼这才罢休。

    「疼就闭嘴别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苏景竹一踏进屋，眼前所见就是这副场景，看着云从凤难得吃鳖的样子差点儿笑了出来。至於对方伤势……还能动嘴皮子的话想必伤势是没什麽大问题。

    听着鬼医所言，俊雅男子面上显露无奈笑容，眼角余光却注意到门口有道人影，一抬头，墨黑眼瞳里映入红衣少年身形。

    「小六，怎麽这麽快回来？」云从凤问。

    「方才在城外遇到刺杀，刺客Si了，莲溪因为护我伤着了。」苏景竹说，同时回头看了眼走近她身旁的男子。

    欧yAn润听着这话有些惊讶，分了一个眼神看向门前两人，视线尤在苏景竹身上停了一停，随即才继续手上动作。

    「上官？」云从凤视线看向黑衣男子，当看清男子面容时眉间微拧。

    「美人儿的兄长。」熟悉眉目露出陌生的、吊儿锒铛的神情。男子没伤的手越过少年身後撑在门框上，藉着这个举动表明了要将身旁的红衣少年纳入自己的羽翼底下。

    苏景竹：……

    云从凤：……

    若说她刚才还只是怀疑恋人出了状况，现在听到这句「美人儿的哥哥」则百分之百确定恋人脑袋被门夹过、失了记忆。

    「他前些日子练功出岔子，走火入魔後失忆了。」猜到两人之前就与上官莲溪认识，欧yAn润头也不回地解释道。

    「真失忆了？」苏景竹挑眉，觉得恋人这失忆的情况略微清奇，即使没了记忆依然遵照原本的习惯喊她美人儿吗？她不自觉m0上这张有点婴儿肥的人皮假面。

    然而，对着男子似笑非笑的眉眼，她一脸认真道：「那你可要记得，那位是我大师兄，不是兄长。」

    见她专注慎重，男子也不禁正sE回答：「嗯，记住了。」

    他还尤其记住了那位说的「上官盟主与狗不得入慕夏城门」，与那隐藏在温文尔雅面具底下的骄矜傲气。

    这厢两人说完，另一边手术也步入尾声。苏景竹看欧yAn润缝合伤口的动作即将结束，大步流星地走向屋内两人将铁制托盘端到欧yAn润身边，让她能顺手放下手术用具与脱下的染血手套。

    对着那张过於明媚的笑颜，鬼医先是一愣，随後将手上的工具放在托盘上。「多谢。」她轻声说。

    在苏景竹拿走托盘准备换端水盆时，欧yAn润突地问了一句：「你会缩骨功吗？」

    「啊？」突兀的问话让苏景竹一个顿住，眼前青衣的姑娘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几息之後才松开手。

    「是我唐突了。」欧yAn润收手的同时道了声歉，惊得苏景竹连忙摇头回道这没什麽，半点先前纨K子弟的模样都无。

    在苏景竹为云从凤缠上绷带的同时，欧yAn润将视线移往倚靠在门边的上官莲溪，就见男子依然像没事人似的站在原地，两人视线相交，迎来一场无声的对峙。

    最後，是为自家师兄包好绷带的苏景竹抬头，见两人还在大眼瞪小眼才出声打断僵持场面。

    「莲溪，怎麽了？」她不解地瞅着门边文风不动的男子。

    「美人儿，她可是要拿针扎我，你舍得让我受这皮r0U之苦？」对鬼医有心理Y影的天盟主人并不想再一次落到对方手里。

    听见「针扎」这个词想起前世童年看过的某部影剧，苏景竹差点轻笑出声，为避免自己真笑出来，她抿紧了唇只吐出两字：「舍得。」

    听着两人对话，欧yAn润嘴角微cH0U，觉得非常有必要为自己医术正名，说：「这不是针扎，是缝合。」

    「……」

    他到底图这人什麽？

    双手环x倚在县衙後方的停屍间门口，上官莲溪看着将杀手屍T翻来覆去仔细检查的红衣少年，自问道。

    身段？容颜？

    他思及前尘记忆里提灯过江那道娉婷袅娜的身影、浅笑温柔的如画眉目，怎麽都跟眼前这人前平後平的小身板、尤带婴儿肥的脸庞扯不上边，更别提连X别都变了一变。

    可他却在济泽城百千人流里的惊鸿一瞥後再也无法遗忘，像着了魔似的满心满眼只有这人，犹如神话中巫父逐日般，一路从江南第三大城的济泽跟随红衣少年来到同安县城。

    他对於这个陌生尘世的所有防备，似乎只止於遇见红衣少年之前。眼前人於他，彷佛是漂泊许久的船只回到最初港湾，只想卸下一身重担什麽也不管，好好休息一场。

    师尊说他到济泽会遇见所想之人，他来了，也找着了想找之人。那他是不是该再豪赌一场？赌这人会将他所言当成疯言疯语，或是一场残酷的真实。

    这样想着，他迈开步伐朝红衣少年走去，「美人儿，你可信有前世今生？」

    「前世今生？」戴着树脂手套正低头翻看屍T的苏景竹抬起头，一脸疑惑：「怎麽突然说这个？」

    上官莲溪没有解释，而是一把匕首从左袖中滑下，利刃出鞘JiNg准从屍T左边锁骨刺入割开一道口子，随着外翻肌肤而显露出的，是一小卷金sE的丝线状物。

    「别碰，这东西极为锐利。」止住苏景竹伸来yu碰触丝线的手，他用匕首尖端将沾染着碎r0U与血W的金线挑到铁盘上，「传闻中的夺命索，似金非金，却远b刀刃锋利。」

    「这是……」她皱着眉，不晓得是该先询问这东西的来历，还是先问为什麽对方明明失忆却晓得这名Si士身上会有这东西。

    「桦岳凤帝的Si士。」上官莲溪语带嘲讽，用刃尖碰了碰这卷金线，细听就能听见在两者碰撞时产生出的、金属特有的清脆碰撞声响，「在动荡不安的时代，桦岳的Si士可在江湖兵器榜上排得上前五名。凤斐琚手下的Si士个个身上都有这样东西，让他们在危急时候即使自残也能将目标杀Si。」

    「桦岳凤帝？动荡不安？」熟读四国史的她非常清楚桦岳历代王室没有这个名，倒是现在东岳的小王爷姓凤，名斐璋。感觉对方不像是在说遥远年代的桦岳，电光火石间，她脑海闪过一个堪称疯狂的联想，「等等……凤斐琚，斐……斐字辈？你说的前世今生……」

    苏景竹瞪大眼睛看着上官莲溪，而後者姿态大方不躲不闪地任由她看，想通了的他在少年面前对於来历没有半分隐瞒。

    所以与其说是失忆，不如说他觉醒了前世记忆，可她所知道的走火入魔只会造成全身经脉逆行重伤，至於前世记忆，她只听过鬼门关前走一遭、或者脑袋曾遭受剧烈碰撞才可能发生，就像是话本里才有的故事。

    思及此，她也不打算继续验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