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景_卷六。第八章【江湖话本】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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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六。第八章【江湖话本】 (第1/3页)

    做为一个曾经的杀手,念缘真心认为自己这身伤不算什麽,只要还能喘气、还能动,他便已然心满意足。

    纵使他的要求极低、只要能动、能喘气,却免不了那一碗碗黝黑味怪的养伤药汤送到他口里。

    念缘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将那碗汤药一口乾了。下一秒,他忍着满口辛辣苦涩,内心腹诽着开药方的人。果然只有他们家少主能让凤少爷开出味道平顺的药方子,其他人哪儿还能挑剔药方煮出来是什麽味道。

    他边想,边努力朝床边少nV露出灿烂笑颜,自我调侃道:「心肝儿,你看看你端来这麽难喝的药我都喝完了,自古道:儿nV情长、英雄气短,这话可真真没错。」

    就是这略显狰狞的笑有点儿辣眼睛。

    进门的苏景竹第一眼便瞧见那可使幼儿哭啼的难看笑容,随後才是他缠了半身的绷带。安静伫足的她并没有在进房的那一刻被房里人发现。

    「什麽英雄,明明就是个让人担心的小狗熊。」无YAn挺着个大肚子坐在长榻上,皱着眉头说道。

    「YAn姐,我哪儿狗熊了?我这分明就是英雄的勳章。」念缘举起包紮得没那麽厚重的左手指着自己的脸与双腿。自我调侃完的下一秒,就看见门口站了好一阵的自家主子。

    苏景竹见房里众人都顺着念缘眼神望往她身上来,遂走入房内,轻笑说:「是啊!有这些勳章往後就不怕无YAn将你与念方错认。」

    「少主瞎说,便是以前我也从未将两人认错。」被迫在宅内安心养胎的无YAn抿着唇,笑得风情万种,道:「倒是少主有好几回将念缘当成念方,还将人送到我跟前来。」

    「少、少主……」

    没听进两人玩笑的话语,念缘在见到苏景竹後吊儿郎当的模样全然消散,只余满腔激动与愧疚,无视自己包着满身绷带还挣扎着想下床。

    苏景竹一手按住他的肩,俐落地将人摁回床上,「动什麽?好好养你这一身英雄勳章吧!」

    「无YAn,你也别起了,坐着就好。」她止住无YAn起身的举动,眼角余光瞄见原本坐在床边的少nV悄悄退出房间,看着倒是个知礼懂进退的姑娘。

    「少主,属下失职,未将信件送回慕夏,还请少主惩罚。」被摁回床上的念缘低着头沉声说道。

    苏景竹拉过一张长脚凳在床前坐下,双腿打直脚踝交叠,端得一派慵懒模样,说:「罚是要罚的,不过你得先给我解释解释,我不懂你轻功在阁里也是排得上名儿,遇到敌人打不过还能跑,怎麽就沦落到坠崖的窘境,把自己摔成这样了?」

    她回胡府前问过从凤。从凤在念缘被送回来的第一时间就为他诊断伤势,虽然X命无虞,但伤得严重的左腿往後可能会有点跛、左眼也几乎无法视物。若换成常人听见这个结果兴许就绝望了,可念缘依然乐观开朗,甚至还能调侃自己娱乐他人,这让无YAn与苏景竹纵使心里再多难过与心疼,也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

    念缘只是一只眼半瞎,不是一双眼全瞎,自然看得出自家少主微笑背後的难过,不过nV孩儿没说出来,他也就当不晓得。要不真将少主惹哭了,他怕是会被从凤少爷用难喝的汤药再教训一回。毕竟从凤少爷心眼儿小、只容得下少主,这件事在阁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哎!我摔成怎样?话本里不都说坠崖会摔出一本绝世武功秘笈,我这一摔摔出个媳妇儿来也不错。」见自家少主微眯起眼睨他,念缘总算正经几分,叨叨说起这段让他九Si一生的经历。

    暗阁在济泽的情报阁不若慕夏情报阁隐密,因此有其他势力的人盯梢实属正常。

    那日,他一接获水患消息便与念方说了,决定亲送消息回皇城,感觉近来盯梢的人多,两人一合计决定让其他兄弟分头准备念缘的行囊,他们俩则一如往常低调行事,倚仗轻功的身法好,念缘趁夜离城的事没被外人发现。

    「我发誓夜宿永城那晚我真不是刻意去听人家壁角,是那天夜黑风高寂静无声,安静地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更别说他们压根儿毫不遮掩,也没想到隔壁房住着一个我,没睡,正听着他们说话。」

    「那两人说的是岳州方言,江南这儿应是少有人听得懂,巧的是我和念方是翊主子从东岳捡回来养的,岳州方言能听但说不好。」

    苏景竹眉头皱起,问:「那两人说了什麽?」她难以想像念缘到底听见什麽壁角让对方非得置他於Si地。

    然後,念缘说出让众人毛骨悚然的一句话:「和德的事妥了,二百一十七人口一个不留。」

    一阵静默後,苏景竹轻问:「和德是哪?可在江南地界?」

    二百多人约莫一个村镇的人口数量,倘若对方所说为真,那便是屠村之举,不可能到现在还无一丝风声传出。

    「和德村在丽州,位於丽淮二州交界的山里,山路不好行,他们若要出外都是顺着和德溪顺流而下,入淮河,走水路快的话五六日便能入丽城。」出乎苏景竹意外,回答她的人是失忆的天盟主人。

    对於美人儿的疑惑眼神,上官莲溪解释道:「嘉年说了,便是失忆有些事情也不能忘,便让我将三州的城镇图给背熟了。」

    「所以说和德村沿溪而建,和德溪便是淮河一条支流,而淮河也不过是长河在淮州段的称呼……」苏景竹喃喃念着,从腰带内掏出一张摺叠起来的江南舆图与碳条,当着在场几人的面起身将图纸铺在床边,蹲在榻边将几个地点圈起,「然後是长河水患泛lAn地方、疫病严重的范围……」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圈画出,苏景竹眉间摺痕愈深,念缘表情也凝重逐渐起来,「水涝是天灾,疫病却是?」

    苏景竹摇了摇头,说:「或许不尽然是。毕竟自古水涝後多有病疫,百姓家当都淹没了,又怎能顾及周遭家园乾净整洁。」

    「不过病疫为人为造成一事全是我们猜测,和德村真实状况为何的确需要确认。」看着地图上墨sE线条的大圈小圈,她叹了口气将图纸折起与碳条一同塞回腰带当中,站起身,道:「我回屋去收拾东西,午饭後启程去和德一趟。无YAn你还大着肚子,念方又与汀兰一同返回济泽,我将晴冬留下你若有急事也好向济泽求助。」

    顿了一顿,她又说:「别担心,我并非孤身一人,还有南渊陪着我,最晚夜祭前我会回到丽城。」

    原本还yu开口的无YAn被自家主子这话给堵住了嘴,只能拿幽怨眼神瞅着苏景竹,像极了争宠失败、失了夫君喜Ai的怨妇。

    「主子,南渊自个儿都还失忆呢!」她目光扫过苏景竹颈间的绷带,落到门口的男子身上冷哼了声。虽然昨晚睡得早,可上官莲溪伤了少主且被从凤少爷胖揍一顿的事她可是知道的。

    见状,苏景竹只有无奈笑笑,朝关心自己的下属回答道:「无事,他在慢慢恢复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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