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 (第2/5页)


    我们有时会b赛跑到这边，m0一下门口这两根柱子，再折返跑回家。

    为什麽我们敢在村子正门口造次呢？因为大部分的人都不走「前面」这边回家，而是走相对「村子後面」会b较顺路。

    这两根柱子不归哪一家的东西，可以算是无人所有物显然我们还没有学到不可破坏公物的观念。我们躲在外面，这样村里的人就看不见了，然後我拿起凿子，朝柱子一戳下去，便是一个洞。

    吓！原来这真是神兵利器！

    阿国和小西也是，一刺一挖，就是一个洞，小碎砂粒纷纷落下。我们意外发现，咦，石头竟然这麽好刻。看起来我们跟阿默师一样厉害嘛。这下子尝到甜头，我们又继续把洞挖得更大些。哈哈，有了神兵宝刀，那真是轻松愉快。挖到最後，原先预想的刻动物呀、雕人像呀、武林秘笈什麽的都抛到脑後了。我们脑子里就只想着要「挖更大的洞」。

    後来我才知，原来那两根柱子不是石头，而是水泥做的。看起来都是灰sE的嘛，还是小学生的我哪分得出来。也是後来，那两根「光星十村」的柱子连带整片外墙，全被重涂成白sE，b以前灰sE的样子更加气派好看。

    我漏讲了什麽吗？中间有一段故事我实在不想重提，你可以猜到的：

    唉，不消说，当晚我们三个可被打惨了。

    虽然我们自作聪明地躲在村子外面、背着村子里面的人g坏事，但打村子外头经过的人，可就看得一清二楚。偶尔还是会有人路过的。

    「你们在做什麽！」隔壁村冯伯伯下班经过。完蛋。

    如果我们把字给挖坏了、弄掉了，在那个年代可能还会惹上更大的祸。不过，只是柱身被挖洞，好像给补上之後，再对顽皮的小孩子们施以惩罚，这事情就结案过去了。只是这惩罚真是打得我们呼天抢地，鬼哭神号！

    「做小偷！做小偷！」mama一边怒斥，一边猛挥J毛掸子，让我又唤起了一部分回忆，原来除了乱Ga0破坏，我们身上还背负另一项罪名－－偷东西。不知道是谁招供，工具是从阿默师家里偷拿出来的。这下破坏与偷东西二罪并罚，打得没完没了。我知道这怨不了别人，但也算是就此得了一生受用的好处。我的心里从此立下「汝不可偷窃」之诫，时时提醒着我，至少没再犯过这样「不告而取」的错。後来得知此事的阿默师，反而跑来我们家里致歉、帮忙坦护我们。这更让我们良心难受。

    总之，当晚整条街巷就听我和阿国、小西在哀嚎惨叫。连邻村的闲杂人士都挤来参观。其他没有参与的nV孩们，在一边欣赏偷笑。我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报复她们。可是下一秒我就惨叫着：「我不敢了啦！我再也不敢了啦！」

    我们三个人各自被mama揪住、打得像陀螺在地上乱乱转。

    我们都在心里怨恨阿默师－－你为什麽要不在家！

    四、

    那天发生一件特别的事。

    平常阿默师对待我们是采放牛吃草主义，那天他竟然一看到我就放下手边的工作，跑进房里又跑出来，手上拿着张小报纸，没头没脑地问我：

    「箕星也，箕主簸扬，能致风气。听过没？」

    「没有。」

    「小孩子不读书，整天在外面偷J拔菜g什麽。」

    「没有没有，我们都没有偷古家的J。」

    「哼，还敢说没有。」

    真是不打自招！我只能傻笑。

    「来啦，来这读书。」

    「我每天都有读书了啦。在学校读、在家也要读啦。」

    「当然，你爸爸在政府上班，你怎麽能不读书。」

    为什麽爸爸在政府上班，我就要读书呢？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我也想不透。

    「只有老师才能叫我们读书。」我说。

    阿默师愣了一下。微微抬起头，想了一会儿，说：

    「狮子的狮可不可以？」

    「不一样啦。一个是老师的师，一个是狮子的狮。」

    「好啦，你这麽会说话，来帮我念一下报纸，可以吧。」

    为什麽今天阿默师突然说起奇怪的话呢？平常也没看见过他拿着书在读。现在答案揭晓。他兴冲冲拿给我看一方小小的剪报，不知道是谁给他的。

    平常我对报纸没有兴趣，报纸常常被爸爸拿来给我「考试」用，看看我认得多少字。不过阿默师不是想考验我，我便乖乖地大声把里头一字一句念给他听。文章的内容大致是在介绍金门县当地的风狮爷民俗。

    其实阿默师认识字，他完全自己可以念的。阿默师方才所念的，就是里面引用的一段古人的话：「箕星也，箕主簸扬，能致风气。」簸这个字我还不认得，还是阿默师告诉我要念ㄅㄛˇ，就是扫地的畚箕的意思。天上竟然有一颗星星叫箕星？家里扫地的畚箕怎麽能变成天上的星辰？我觉得实在好笑。但是阿默师貌似很满意这段古文，一直催促我解释给他听。

    我也急着说：「你会念，我不会呀。你不是b我还会念吗？我也不知道簸箕是什麽，是你告诉我的啊，你怎麽还问我呢？」虽然平常读新闻报纸的时候，我大概每个字都能认识，意思也读得懂。但是这句话，我就算字看得懂，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在说什麽。

    「你不是读很多书，应该知道啊。」阿默师好像是真以为十岁孩子该懂得文言文。看来我在他心底真的很有份量！

    「畚斗和星星有什麽关系，我不知道。」

    「那你帮我问一下你爸爸。」

    更正。或许在他心里面有份量的是我那每天去政府上班的爸爸才对。

    阿默师找了张乾净的纸，小心翼翼地把那句话重抄了一次交给我。他把剪报另外收藏好。没把原件交给我，大概是怕小孩子会弄丢。

    我到家之後一直等候「无所不知」的父亲下班，他一进门我就立刻把纸条给他。

    1

    父亲读完，另外拿了张便笺，写了很多字。父亲的y笔字龙飞凤舞，连笔写法我很难一一辨认出；我b较会认书上、报纸上的印刷T字。

    隔天我再转交给阿默师之後，他读一读就笑了，似完全懂得那种「大人」的连笔字。我问他写了什麽，他只笑一笑没回答我，把纸条又妥善收存起来。

    那一阵子，阿默师每天都把这段话抄了又抄，在各种纸上写了又写。最後连我都会背了。

    风狮爷不是与风作对的吗？和石头和狮子都无关，为什麽阿默师却一直要抄背这段话呢？童年的我一直想不透。

    五、

    那天我去阿默师家里的时候，阿默师没在工作，他把竹长椅拉到门前悠闲地坐着吹风。像是在等我来似的，一见到我，就微笑着招招手唤我过去。

    「你有没有听说过，外国也有石狮子咧！」阿默师欢喜地说。

    「你看过吗？」我直接一句话堵回去。实在没大没小啊。

    「我又没出国，怎麽会看到。」

    「那你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