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琼花落(完)_琼花落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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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花落 (第2/4页)

用?若真如此,外头又怎有众多失意之士往燕赵一带隐匿?

    我吩咐他走好,慢慢行,勿C之过急。他走的那一天,很早就起床,把我给惊动了。说不上是什麽心情,我一边装睡,一边偷偷地看他穿脱衣服,观望着他ch11u0而纤瘦的背,还有一身白皙的皮r0U,直到他最後穿戴整齐,提着行囊离开房间,我都未曾起床送他。

    四载光Y,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和他算个同窗,更算个同床。俗云:「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与他的缘法说来不浅。

    那书生好是好,可他一走,与我那些去了的师兄弟们有何异?我那仙去的师父,还有下山的师兄弟们,於今在何处?

    人生不见,动如参商,许多人一生未再相见的时间,b起相见的岁月多太多了。既然一生只此一回能相遇,不如相忘於江湖!

    一日,我坐在庙门外,正在喂一头鹿吃草,却闻远方传来踏歌声,唱着「归兮,归兮」,那声音嘹亮,把幼鹿吓跑了。我手上掬着一把草,不知做何用,索X扔在地上。

    那踏歌声逐渐接近。我自草地上站起来,抬眼一望,欸,不正是前两年那小书生麽,怎麽回来了。

    那书生一袭粗麻衣,爽朗的向我打招呼:「大师,我回来了!」除了眉眼依旧分明,他的气质显然与先前并不相似。不知怎地,一见了他,竟蓦地想起他那白皙细瘦的背影,我尽量忽略尴尬,拍拍他的肩膀,笑着答他:「小崽子怎麽回来了?不是嫌弃这好山好水太过无趣,想到天涯里四处闯闯麽?」

    他搓搓鼻子,也笑答道:「年轻时容易心热,血X子时常跑上来,总想着要建功立业;随着马齿徒长,饱尝SaO人迁客之苦,才渐渐的察觉此非我所yu也。」

    「是了,瞧你说的,彷佛两年间你已历尽一世的沧桑。」

    「我确实历尽了一世沧桑,你都不知我想找你,找得多苦!」

    「喔?」这我倒很好奇了,「我不一直都在这儿待着?跟我等了两年一b,你到底苦在哪里?」

    「以前未曾把上山的路记下,於是我四处寻访,竟未曾问得有谁知晓秋湖在何处。好一个隐匿的世外桃源,与人世几乎断绝了关连!」

    我聚JiNg会神地听,听他是怎麽千里迢迢的过来,不论是为了我、为了这山、还是为了这破庙。他说:「我想呦,这不是武陵人的情节吗?虽在山上休养四年,不过出去两年,我倒成了风尘人,被桃源抵挡在外。当年毕竟是我舍桃源,并非桃源舍我,於斯地步,我倒谁也不怨了。」

    「前会子,我一不注意晃了进来,当时只知迷路,十分怨叹。就在我灰心丧志之际,蓦然间豁然开朗,林豁溪涧都清晰起来了,这不正是我与你一道见过的日光吗?我知走对路子,再朔溪而上,来到山顶,便见着大师你与秋湖了。」

    「这是顿悟啊,」我道:「佛祖有意指点,这是予你的契机,着你在红叶寺里修行,作个佛门弟子。」那书生闻言,两眼放光如星,立刻上前执住我的手,「大师、不,师兄,有劳你了!我在此与你作个同门可好?这回,终於不再是你读你的,我读我的,我们可以一起修读佛法。」

    「看来你真是有意思要跟我过上一段日子。」我搂着他的肩膀,拍拍他的手臂,「当然好,小师弟,我与你真是佛缘不浅!」

    那书生眯着笑眼,高兴的说:「我道行尚浅,尚不能解何为sE即是空,所以我还有许多难解难舍的事物,不论如何,我定不像你过去那些同门,把师兄你抛在脑後。」

    「--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

    带着那小书生读完四弘誓愿,我缓缓动刀,替他落发,看他满头的青丝逐一飘零在地,成了没有意义之物,虽说落尽三千烦恼丝,我却觉今儿才是真烦恼的开始。

    替他烫上戒疤以前,我忍不住m0m0他光滑的头顶。他跪在佛像前,眼神飘忽,神sE恍然。我问他:「只要烫上戒疤,就不可再反悔了,你真的愿意吗?」

    「师兄,别多说了,我意已决。」

    他在踌躇,而我替他感慨。将点燃的香角炙在他的头上,随着第一个戒疤烫好,我自蒲团上扶他起身,说了句:「毕竟最初是我邀约你的,现在才说是有些过分了,但我现在觉得你其实不适合遁入空门。」

    我和小师弟过了两年舒心日子,每天早起去挑水,轮流做膳食,吃饱就C课,有时我向他说经文,他一有心得便向我阐发,我们看的是同一本书,说的是同一题目,b起以往孤独的日子,如今我们很能互相激发,每天聊的都是佛法,心里想的也是佛,双方都很喜欢如此作彼此的良师益友。在山上不乏食,也不畏冷,一人两套破袈裟已够用,夏天我用戒刀把小师弟的长袖长摆割去,冬天时若要替洗就接回去。

    他初入门时,我带他到山上辨认山菜,他看满山遍野绿油油的,没一样认得,我亏他:「真不愧是儒生,上山三两步气喘如牛,太yAn晒一会汗如雨下,见了山菜没一样知,当真是四T不勤,五榖不分。养活自己尚且成问题,如何能道济天下人?无怪乎一入世便败兴而归。」小师弟脾气很好,半句也没回嘴,可自那时开始,他就默默的把全山上出了哪几种山菜全记下来。

    某日,庙里的针线与盐醋没了,我背些乾柴下山换购,店里的老板娘一见我,劈头就说:「国里正在流行瘟疫,小师父得小心啊。我看你们是修行人,佛祖铁定会保佑的。」

    我想道,我们这些修行人,难道是为了求佛祖的保佑才修行?

    修行人求保佑,世俗人更要求保佑,但日日夜夜过去,总是有固定的人们生生SiSi。佛祖若保佑修行人,就是偏心,有私;保佑了世俗人,却是不厚道,愧对佛门子弟。想来,佛祖最终定是谁也不佑。

    谈到生Si之际,总是很难将所有缘故都归罪给神佛,Si於非命也罢,正命也罢,个人的因果造化总是占其泰半。

    那老板娘还抱着一个孩子呢,希望她们不会受到瘟疫的波及。晚间,我走在石板道上,抬眼见晚霞如血,苍凉的阔空有大雁孤飞,日暮时分的山风兀自寒冷,我虽全身发寒,脚步却不禁推迟,不愿归去。我忆起自己也曾是那麽小的孩子,在襁褓里让母亲抱着,待到长大了些,母亲就牵我的手出去散步……如今,浪费十数年光Y,我是个真正的大人,既未陪伴、孝顺过父母,也从未贡献社会,这世上有无我都罢,竟是一点改变都不曾。

    我悟到自己的想法当下完全偏离了沙门。当晚,我和师弟依旧同榻而眠,窗外正在夜雨,很不平静,雨声淅淅沥沥,风声瑟瑟萧萧。我夜不成寐,翻了个身,发现师弟也在翕动。我拍拍他的手臂,他翻过身来看着我,「师兄,你睡不着吗?」

    黑暗里看他那双晶亮的眼睛,哪里像是睡得着。「睡不着。」我细声道:「自我遁入空门後,这是我少数无法入眠的夜晚。」

    师弟把双眼眯得弯弯的,笑道:「佛家最是清净,与尘世诸繁杂绝。心轻万事如鸿毛,有营何止事如毛。活得清心,自然不曾难睡。」

    我看了一会儿,不禁伸过手去m0m0他滑nEnG的脸庞。他把手盖在我的手背上,我颤了会儿,叹息道:「师弟说得对,是我心生杂念,日後恐怕再没资格,让你称我为师兄。」

    「何意?」

    「也无风雨也无晴是宋代大儒苏东坡所云,他与佛祖同是历尽苦难,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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