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们也是我儿子。 (第2/3页)

吃完午饭过去估计是没得坐了。”姜宇边走边看着下方空荡荡的cao场，回过头对许慕泓说。

    作为自习室的常驻人口，许慕泓已经摸清了这里的规律——考试前一周开始人就会变多，平时周考小测是这样，可以推测到了期中考更是。

    明中的学生分为四类，一类是许慕泓这样一直泡自习室的勤奋刻苦型，一类是姜宇这样每逢大考临时抱佛脚型，还有一类是高一二玩乐高三冲刺型，最后一类是自有一套学习方法不需要泡自习室也能保持头部名次的大神型。

    第一类和第二类学生最多，第二类学生在大考前需要快速补短，第四类学生的脑回路让普通人望而却步，第一类学生便成了他们的首选。

    于是二类学生姜宇紧靠着一类学生许慕泓这座大山，让许慕泓给他讲了一遍速度速率加速度匀速直线运动，讲了一遍蒸发蒸馏过滤，跟着他背了一遍夏商周分封制，理了一遍宇宙太阳系八大行星。

    不知不觉间，语数英物化生政史地的知识点全都烂熟于心。

    不知不觉间，气温也从30度降到了23度。

    今天早晨许慕泓穿着短袖在阳台瑟瑟发抖地刷牙，一看墙上挂着的圆形指针温度计，只有20度了。

    两周就这样过去了，一起过去的还有南方短暂的秋天，转眼就到了深秋。

    明天是期中考的第一天，昨天姜宇因为气温骤降而鼻炎发作，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之后，一整天都在吸鼻子。

    好在年轻人身体好，病来得急去得也快，今天早上姜宇听见起床铃响时，症状已经完全消失。

    经过阳台门口，许慕泓正好洗漱完出来，姜宇和他擦身走过，道了声早。

    似是没料到昨晚还病怏怏的人经过一夜的休息就能恢复如常，他见许慕泓明显愣了一下，瞪大了惺忪的睡眼。

    清晨寒露浓重。刚生过病的人更加不敢大意，姜宇出门时特意在短袖校服外加上了一件长袖外套，还把拉链拉上了。

    只是门外等候他的人却还觉得不够，姜宇走到他跟前时，一句“走吧”还未落音，外套拉链便被人拉满到了顶端，把下巴都罩在了领口里。

    两人出了宿舍，往cao场走去。

    白天开始变短，现在是早上六点半，天才蒙蒙亮。晨雾在路灯的光束中毫无章法地翻腾聚散。

    “怎么不多睡会，病才刚好些。”在cao场的路灯下站定，许慕泓翻着书包拿英语课本，又把书包挨着路灯放在草皮上，一边问他。

    “不碍事，我得保持考试前的紧张状态，好不容易花了两周培养起来的，一放松我就懈怠了。”

    这个节气，山里的清晨温度本就低，cao场离教学区还有一段具体，四面没有建筑物遮挡。

    许慕泓穿着跟姜宇一样的短袖加长袖外套，感觉这里比20度的室温要低上两三度。他看了看姜宇揉得通红的鼻子，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他披上。

    两人裹身在晨雾中，脑袋挨着脑袋，凑在cao场的路灯下背单词。许慕泓念一遍，姜宇也跟着念一遍，再把课本合上，打乱了次序互相抽检。

    他们英语基础都很好，许慕泓初中是重点中学实验班的，自不用说。姜秋媛当年给姜宇选幼儿园的时候，挑了家楼下的中英学校，小学的时候又打发他上各种培训班，其中也包括当时最流行的新概念英语。虽然姜宇不爱学习，但从小接触多了，英语语感自是比同龄人好一些。

    过完了重点单元，许慕泓正准备合上课本，一张纸从课本中掉了出来，落在姜宇脚边。

    姜宇捡起来递给许慕泓，发现是前几天发的文理分科摸查表，瞥见了上面手写的“理科”两个字。

    为了让学生更快地进入高考备考状态，明中没有给他们过多的时间考虑自己的文理选择，而是在高一上学期结束后就进行文理分班。这次的摸查也是为下学期的师资安排做好准备。

    “我也选理科，”姜宇说，“很早之前我就想好了，以后想学设计。”

    许慕泓想起那日在轮渡上，姜宇说喜欢捣鼓模型，难怪他会喜欢设计，也算是和设计沾边的爱好。

    “是建筑设计，不是设计模型。”似是看穿了许慕泓在想什么，姜宇又补了一句。

    “你呢？以后想学什么？”

    许慕泓接过摸查表，把它折成四折塞进课本里：“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也还没想好以后做什么，只是觉得理科实用就选了。”

    这段小插曲再被许慕泓想起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多。那是填高考志愿那天，他翻遍了专业指南也不知道自己要选哪个专业，盯着天花板出神的时候，想起了这天姜宇笃定的语气和眼神。

    再后来，许慕泓上了大学，被一个算不上喜欢也算不上讨厌的专业录取，“高考”这个过去十几年的目标也随之消失，前路也跟着变得迷茫。他发现不仅是他自己，周围的同学多大也是如此。这让他再次想起了当年姜宇的那份笃定。

    现实告诉每一个走过高考的人，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同时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是何其痛苦。对于终日以考试为目标的学生来说，自我认识是个遥远的话题，也极少有家长和老师会引导学生去思考，更多的是随波逐流，总想着应付好眼前这一关再说。

    殊不知，在学生时代树立起人生理想和目标是多么重要。不是从事什么职业，也不是在哪个年纪功成名就，而是想度过一个怎样的人生。这不是短短一学期的文理双修就能想明白的事。

    “想什么呢？大花的脑袋都快被你摸秃了。”姜宇拍了一下许慕泓的手背，正在神游太虚的人终于回过了神。

    “在想你早上问我的问题，我发现自己还真是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许慕泓轻抚着大花的背，从圆溜溜的头一顺到尾椎骨，“要说有那大概只有猫了，要不我以后学兽医得了。”

    说着说着他便笑了，也终于肯让差点被他薅秃的大花回到地面，继续跟她的娃儿们一起干饭。

    姜宇看着猫咪的小嘴儿一张一合地小口啄食，歪着脖子用后槽牙啃得猫粮咔咔作响，嘴角的笑意渐渐明显：“你把你家猫咪的口粮拿来给他们吃，就不怕你家猫咪吃醋？”

    许慕泓恍然回过神：“啊？哦，不会，他养尊处优，心大得很。”

    过去两周在饭堂充饭卡，许慕泓都只充90块，留着10块，姜宇以为他要攒大钱买什么好东西，也没多问，只是没想到他也就攒了两周，用20块钱跟饭堂阿姨买了两个新的不锈钢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