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决定 (第2/2页)

见，我是个无可救药的精灵，我辜负了您的信任。”洛可说。

    法比奥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谁能打开他亲自设下的禁制？

    “谁帮你解开的？”他哑声问。

    “……是我自己。”洛可低着头，“对不起，殿下。我辜负了您的信任。”

    法比奥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他说出一位精通黑魔法的智者的名字，那他或许还能够理解。但是洛可？三个月的时间绝不足以让他的黑魔法突飞猛进到这种地步，他怎么可能解得开？

    除非……洛可和自己一样，身体里流着王族的血液。

    法比奥按捺下心中的惊疑，逼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

    “就为了和这些下流的货色交配？”法比奥毫不留情地讥讽。

    洛可沉默了。

    “从现在开始，你将进入我的亲卫队。”法比奥上前一步，“忘掉你那些可耻的欲望，战争结束之前，再也不会有人碰你。”

    “不，殿下。”洛可仓皇地抬起头来，“请您不要这么做。”

    法比奥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这是命令。”

    “我并非想要反抗您的权威。”洛可的双眼有些湿润，这让他看起来十分惹人心疼，“但我已经离不开他们了。如果……”他咬了咬唇，颤抖着说，“如果没有jingye的浇灌，我连一天也坚持不下去。”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法比奥骤然拔高了声音。不能没有jingye浇灌——那已经不止是受到了恶魔的诅咒那么简单的事了。那几乎就是直白的供认，承认自己是魅魔的后代，因为只有魅魔才会发疯似的渴求jingye。

    王血。魅魔。一个模糊的猜想在法比奥脑海中生成了。曾经有一位王族的后代与魅魔交合并使其怀妊，随后生下了一个孩子。不知为何他被自己的魅魔母亲抛弃，扔在了歌亚大陆上，成为一个弃婴，机缘巧合被达尼罗公爵收养，然后被取名为洛可。

    能够成为洛可父亲的人选并不多，因为母亲只有一个哥哥，曾经的维拉国王。他于二十五年前死在了战场上——也有一种说法，说他并非战死，而是被恶魔生擒，并被带去了奥夫大陆。但后者被母亲断定为谣言，法比奥从未怀疑过。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猜想都太过荒诞不经了。比起相信这天马行空的猜测，法比奥情愿认为自己学艺不精，在先前施术时出了差错，以至于给洛可留下了可趁之机。

    但他同时又明白，自己出错的可能性其实微乎其微。时至今日，他仍深深记得那天在受戒室里给洛可种下夜幽藤种子的每一个瞬间，从融血到施术，他做得完美无缺，为的就是让洛可从此以后再不可能和别的人亲近。

    “我明白，王子殿下。”洛可低头道，“如果您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我愿意接受您的一切制裁。但是，我希望您能相信我对精灵族的忠诚。薇奥兰特曾预言我会给歌亚大陆带来幸运，这个预言至今还没有实现，我希望至少——”

    “我不会处决你。”法比奥打断了他。他当然不会处决洛可。即便他真的是一个精灵与恶魔的混血，在战况如此危急的时刻处置他也是不合适的，更何况……更何况他或许还是自己同出一族的兄长。“但我也不会放任你继续堕落下去。现在，把身上清理干净，然后跟我走。”

    这一刻，法比奥尚且没有意识到自己做出的决定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单纯不想让洛可再被那些粗俗可鄙的精灵触碰，不想让他们jingye污染洛可雪白柔软的身体。他没有去想如果洛可真的对jingye有着发疯似的渴求，如果他真的会因此活不下去，他又该怎么办。

    然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不得不逼自己正视这个问题了。

    “洛可。不要这么心不在焉，我在和你分析战局。”

    “……抱歉。王子殿下。我……”

    空气里的异香暗暗弥漫开来。

    “给我忍住。”法比奥的声音压得很低，“你不是魅魔，不会真的活不下去。”

    “对不起。”洛可摇了摇头。他异色的双眼里蕴起了泪水，连睫毛都被泪雾沾湿了些许，“但是我已经没有办法……请您惩戒我吧，殿下。”

    法比奥的心跳漏了一拍。惩戒。这个字眼如同一簇火苗，让他的头脑有些发热。尽管理智告诉他，如果洛可真的是魅魔的后代，那么他先前的行为便不该被自己那样苛责，而他此刻更是没有做出任何有违贵族礼教的行为，惩戒一事自然无从谈起。

    “你希望得到我的惩戒？”法比奥再次开口，嗓音有些含混。

    “是的，殿下。”洛可似乎也有些喘息起来，“请您……”

    “好啊。”法比奥坐下来，“既然你主动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