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技能共享(4.1) (第1/1页)

    「我们又交换了？」秋爽爽的声音拔高几度。

    「我们又交换了。」秋飒爽相对冷静地陈述。

    飒爽长呼一口气：「我今早七点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你家醒来……翠屏邨，彩翠楼1201室。」她娓娓道来一天做过的事，秋爽爽眼也不眨地听着，听到飒爽提到弹琴，紧张兮兮地抓着她的手：「你真的弹了？」

    「……嗯，我也不晓得为什麽我会弹琴。难道你真的会弹琴？」

    爽爽面sE灰白，似乎很生气，但那懦弱的个X束缚着她，使她无法出口怪责：「我在中学时代就下定决心，一生不再弹琴。」

    「那你电脑里的琴谱是什麽回事？」

    「……忘了要删除。」

    「你小时候去学的吗？可真厉害，我跟多啦A梦里的胖虎一样没音乐天份啊，五线谱也不会看。」飒爽反握着爽爽的双手，兴奋地摇个不停：「你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我都想像不了自己像个钢琴家的模样呢。他们还说你是自学……」

    「够了！」爽爽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她一生都不曾发过脾气，有苦只往肚里吞。她清醒过来，立刻跟飒爽道歉：「……我不该这麽凶。我……他们说得没错，我没有出去学过琴，只是小时候……听音乐的感觉很奇妙，那些音符……好像在我脑里撞来撞去，令我觉得很头痛，但又无法忽视。」

    秋爽爽自小每次听歌，就有种受到冲击的激动。进了小学，她开始上音乐课，看见老师弹钢琴，就有种奇怪的憧憬：她也很想，很想坐在那座琴凳，按动那漂亮的黑白键。还记得那位老师姓姚，她没有拒绝爽爽的要求，某天放学後带她进入音乐室，爽爽坐在琴凳，在老师的指示下，把双手放上琴键，起先胡乱按动，杂音很刺耳，她下意识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排列音符的次序，杂音慢慢变成和弦。她想起课上学的歌曲，右手在中音区找到她需要的音键，左手就懂得找出和谐的音键，为高音伴奏。

    爽爽，你要学琴，你必需要学。

    姚老师年轻的脸洋溢着亢奋，爽爽很是不解。此後，姚老师邀爽爽的母亲到学校面谈，她们说了很多她听不懂的事，什麽「天才」、「资优」之类的，反正姚老师就是要mama让她学琴。可是，秋爽爽是单亲家庭的孩子，父亲不知所踪，mama为了养她而打几份工，学琴每月动辄花上百上千元，怎可能学得了？

    後来，在整个小学生涯，姚老师义务当爽爽的钢琴老师。她自掏腰包，给爽爽买琴书，爽爽家里没钢琴，就每天放学後在音乐室练琴跟学乐理。mama对这事不太反对，因为她要工作，没时间看顾nV儿，爽爽放学後留校，有老师照顾着也是好事。只是，当mama发现姚老师买琴书给爽爽，她打了爽爽一顿：「叫你这麽贱！我们是穷，可不是乞儿！mama没钱，给不起钱你学琴，但你也不能白白接受姚老师的好意！」

    秋爽爽明白了一件事：穷，不要紧，要有骨气。不能领受他人的接济，宁可过不起某一种生活，也不能去贪求。mama凑出买琴书的钱，要爽爽退给姚老师。

    「爽爽，老师以後不给你买琴书，老师借给你。」姚老师将她用旧了的琴书「借」给爽爽，但从来没要她归还。mama见到那些旧书写满字迹，也不好说什麽，嘱咐爽爽跟姚老师好好学习。由於mama出不起钱、又不肯让姚老师出钱，是以爽爽整个小学生涯都未考过级试，自己的钢琴实力去到什麽级数，她说不准。

    萧邦、莫札特、贝多芬、巴赫的赋格曲，还有很多不算熟稔的钢琴家，他们的作品陪伴爽爽度过小学生涯。在她小学毕业时，姚老师放心不下，跟她说：「爽爽，你是一个非常有音乐才华的孩子，你听一首歌一两次，就能把它原原本本弹出来，多少人费心机练习的名曲，你只用几天就能大致弹出来。你不继续学下去，会浪费你的才华。」她给爽爽留了电话，叫她之後一定要联络她，因为爽爽是她教学生涯唯一接触过的「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