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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09坠落的雏鸟-3 (第1/1页)
一晃眼,岚yAn高校将迎来秋天的尾声。 天气明朗,校园笑声依旧,可我脚步却很沉重,没心情感受这秋高气爽,乾脆藉口到保健室休息,行翘课之实。 现在,我只要一闭上眼都会想起,有个生命在我眼下消失。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拥抱天空想要飞翔的身影。 新闻台说坠楼学生到院後,已无生命迹象。 此後数日,报导持续燃烧。 有人心疼毛梦桐的遭遇,要他好好走;也有人说他浪费资源,Si不足惜。有些太闲的人,把自己平时在现实世界里不敢说出口的话语,全都发泄在网路上,不仅攻击学校、师长,更把我的社群Ga0得像淹水似地,疯狂开着黑sE玩笑。 这些人根本不认识我,却能够在萤幕背後大肆抨击。 b直接暴力更可怕的就是自己撇清界线的「假清高」,对他人的痛苦充耳不闻,那才是真正的霸凌—— 他们不知道,自己和我一样都是没被杀的受害者,也是没杀人的杀人犯。 笑吧。 学乌鸦一样嘲笑吧。 哪一天,他们家里也Si了人,也会受到同样的对待吧。 师长与朋友给了我很多鼓励,说我已经尽力了,要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我仍觉得,在自己松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的罪名。 我告诉保健老师我好多了要回去。 保健老师以同情的目光看得我说「都过去了」,听在我耳里却成了「Si去了」。 我笑了笑,走出保健室。脚下踩的每步路,跟走在钢索上一样,战战兢兢,往前一步落入悬崖,往後一步将掉下深潭,前也不是退也难。 如果在毛梦桐眼里,所有人都是他敌人,那对现在的我来说,所有的景物都是黑白的,就像看一场默剧般寂静。 世界真是无聊呀…… 以往欧力宇都会在我身旁陪我,可他却消失了,踪迹乾净得连我都怀疑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过? 後悔的心情,胜过千言万语,引领我来到理科教室。 这里是他最喜欢的「魔法」世界了。 不知道欧力宇现在好不好? 冷静下来,我发现是我错了。我又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赶跑唯一的朋友。 如果道歉,那个骄傲的家伙会原谅我吗? 我扶着栏杆,两眼失神,直直眺望远端那间使我深陷於恶梦的「犯罪现场」。 电脑教室外站了几个人,远远看过去,除了校长、家长会会长以外,侯老、陈韵男与毛梦桐的班导师也在里头。他们围着一名身材微胖、穿着不错的nV士,不知谈论什麽,惹得nV士情绪激动,掩面哭泣。或许是毛梦桐的mama吧。 不久前才发生那样的悲剧,人们却当作什麽也没发生过,继续度日子。 相较之下,我更像是傻子,深陷於情绪Y影中,逃不出来。 我趴在栏杆上,任由微风扑面,心情时而平静、时而纷乱,像缠成一团的毛线球一样复杂。 鼻息忽地窜入秋天的味,味里夹杂了淡淡的酒香,令人微醉。 「呵……他们认为自己是法官,裁决那些自认为觉得有罪的人呢。」一个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我偏过头,才发现自己右手边不知哪时来了个nVX,正是欧力宇的mama。 欧伯母看着对面「猴戏」,唇角的笑显得轻蔑、不屑。 站在我的立场,我不知该回些什麽,只觉得那话里的涵义b表面的更深、更Y暗。 欧伯母并不认识我,我们之间没有话题,只是安静地赏着远端的风景。 她的眼神空洞,眼眶深邃的可怕。头发像面条似卷翘,好似有段时间没整理,明显毛躁。身上穿得还算整齐,但往下看去,一只灰袜、一只白袜,一长一短。那 她手上拿着一个扁小的玻璃罐,罐中装有褐sEYeT,我不确定那是不是酒,至少跟超市架上的有些相同。 「我儿子在这间教室自杀了。」 不知道欧伯母是不是发现了我的目光,主动与我攀谈,「哼,我那个X子顽固,从不懂得认输的坏儿子竟然……自己去寻Si……」 「他……或许……有苦衷吧。」 意识到自己差点吐出了不该出口的秘密,我立刻掩住了嘴。 「他不可能那样做的,我知道的。」 欧伯母告诉我,「我最近总觉得身边一直有道目光注视自己,很可怕……可同时又很温暖,应该是那孩子回来看我了吧。」 嘴里说可怕,嘴角却很轻柔,像是回忆着自己与儿子之间的日子。 我在她身上看见欧力宇的身影。那是一种傲骨,无论再怎麽痛苦、再怎麽放纵自己,也不为命运低头,挺直背脊走下去。 欧力宇是如此、冯家姊弟是如此,我想欧伯母也是一样的,只时她还在等,等待那一刻到来。 那麽我呢? 我还要继续消沉下去吗? 「阿姨,我不晓得你眼里的欧力宇是什麽模样……」 我忍不住道出心里话,「相信我,你把他教的很好、乐观正向,总是给了我许多鼓励与勇气,只要再一段时间,他会告诉你解答的。」 不晓得欧伯母是不是听懂了,朝我笑了笑,不再说话。 虽然欧父、欧母相处不融洽、彼此仍有疙瘩,可欧力宇仍是他们心中最柔软的一块。也因为这样,在他Si後,欧母处处维护着宝贝儿子的名誉,更不时跑来这里寻找他的身影。 看着欧伯母,我忽然觉得自己的伤痛与为人父母的相b,根本算不了什麽。 无论欧力宇回来与否,我都想继续查下去…… 欧伯母接到一通电话,说了两句後便要离开。她往学校後门离开,正巧与侯老一行人对上了眼。 欧伯母与侯老没搭上话,点了点头各走各的。 毛mama凝视欧伯母的背影,低声问:「那个人是不是……之前那位上吊学生的家长吗?」一句话,使得想隐瞒实情的众人脸sE沉了些许。 到这里毛mama也看明白了,只说「还真是辛苦」就没再说话了。 我礼貌地朝几人点头招呼,我的眼神在两个母亲之间游移。 她们同样顿失Ai子,却给了我截然不同感觉。不知道哪边不同,就是有些微妙差异,一种说不上来情绪。 我想着、看着,一不注意撞上了後面的墙柱,痛得捂着头,蹲下了身。 地上用红漆写着「缓降机」三个字,墙边也还钉有使用步骤与口诀,我才想起理科教室外确实会有这麽一台紧急逃生配备…… 可如今,它却像凭空消失一样,不知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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