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王庭/R (第2/8页)

哦……？你这是什么意思，须佐之男。”

    八岐大蛇开始感到某些板上钉钉之事将要驰往所有人也无法预料到的远方去。

    为此他收起原本的笑意，眉眼阴沉地看向须佐之男。

    “罪孽？罪人？哼，你倒是提醒我了，八岐大蛇。”

    须佐之男分毫不让，他同样冷冷地瞪了回去，修薄的唇抿成一线。

    “这双手既为守护而生，也为杀戮而生。我此身只为世人而生，无论是谁，只要有罪，我都将处刑到底。”

    我也必将因这重重杀孽而获罪。

    须佐之男不在乎的收起下巴，眼睛像一簇燃烧的金火死死盯着他的猎物，他的意思很明显——

    “倘若我获罪，那只是因为我有罪。我不会争辩，不会逃避，更不会抵赖，无论命运要如何残酷待我。折磨，痛苦，还有死亡，而我将甘之如饴。”

    他是须佐之男，是三贵子之中的雷霆，是光辉王庭的骄傲晨星。

    倘若他拥有世上所有的好的三分之一，那他也要承担这个世界所有的坏的三分之一，又或者更多。

    ……因为这代表了世界规则的又一次公正无私。

    “我有罪。”他又强调了一遍。“你也是，你我早已皆为罪人。”

    “我们都将迎来各自的处罚与审判结局，这是我们应得的。”

    “你是说，处罚、罪人，还有……结局？”

    八岐大蛇神色阴晴不定，明明须佐之男已如他愿承认自己的罪行，八岐大蛇又开始为他的论调感到厌烦。

    罪人？

    他朝神父扔去一颗宝石，这宝石足有巴掌大，在空中闪耀着诱人的光，神父忙不迭接了。

    “十字军远征时教皇乌尔班二世发放赎罪券，宣称主将赦免一切曾犯下罪孽的十字军战士。”

    “足够多的金币砸开了主的功德箱，地面的人子获得了通往神国的车票。须佐之男，你说你是罪人，可在你的希望下……”

    “莫说神国的每一座教堂的每一片砖瓦都由狭间捐赠，每一座教堂的每一扇玫瑰花窗上，镶嵌的宝石都出自我们的种植园。”

    “世界的列车注定要在你我的意志下自由驰行。”

    “所以，告诉我。须佐之男，你的罪因何而起？晨星——谁敢说你是罪人。”

    红、白二色的大理石嵌板装饰墙面，色调明快华丽。嵌板的纹理犹如某种动物的鳞片，包括钟楼、教堂、圆顶附柱还有涂漆的讲义台。

    尽管这并不明显，但倘若你有心，触目皆是头、尾，鳞。

    “原来如此，你和教廷……”

    “嘘——主说，既是我的，就是你的。你我一体，我传播福音，宣扬祂的威名。亲爱的，神明不敢审判你。”

    “哼……”八岐大蛇再次贴近须佐之男，得了后者一个毫不留情的肘击，但仍旧笑容明媚。

    他附耳，声若蚊呐，只有须佐之男听见这句话。

    “——我又怎敢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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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的罪人？

    在这之前，你当先是我的人。

    事情的开始其实很简单。

    当传讯战机的信鸽一次次飞越天际，当耗费巨资的战事连绵不绝，当贵族杯中的美酒不再醇香甜美——质疑开始了。

    贵族短见善变，即使他也是王庭的顺位继承人，即使他再三强调军队的重要性，民众的重要性，他们也只会一脸天真迷茫地反问道，那又如何？

    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平民百姓，即使不死于盗匪的杀烧劫掠，也没有因边境的矛盾冲突而丧命，又能为我们带来什么呢？

    大人，他们抱怨道，您是不知道战争该有多烧钱。

    该死的奴隶，我在他们饥饿的时候好心给予了他们一份工作，可这些投机倒把的老鼠丢下我那大片大片的土地独自逃走时，我还在勒紧肚皮给您捐赠军资。

    他们哀嚎，像在看一位心智还不成熟却拥有了强大武器的孩子，即使就在不久前，这个临危受命的孩子还被他们冠以“晨星”的美名。

    须佐之男大人，有人站出来，这是他们的领头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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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锤定音：春天就要到了，种植园需要奴隶。新的一年，所有贵族的体面首饰还没有着落，矿藏的开采需要更多奴隶。

    现在换到他们滔滔不绝了，像另一场永远也无法停下来的战争：建造宫殿需要奴隶修葺、乡下的别墅需要奴隶翻新，广袤的田地需要奴隶开垦……

    奴隶，他们还需要奴隶，更多地奴隶，源源不绝地奴隶。

    伊吹在旁边急出狗叫，他怕小金毛没忍住一剑捅死他们，虽然他也要忍不住了。

    但须佐之男其实还好，他甚至可以说是镇定。

    当第一波浪潮从王庭传至沧海之原，须佐之男就知道军队的脚步要停下了。

    ……哪里是奴隶不够了呢。

    他重重把茶杯放回桌面，用了点力气，金色的眼睛巡视一场，凡触及目光者都慢慢闭上了嘴。

    “我意已决，战事刻不容缓，诸位不必多言。”须佐之男一脸平静的提醒他们：“新旧更迭，《王冠与权利》的第三章第十一条里就明确了王庭下令废除奴隶制。”

    “奴隶？没有奴隶，那都是我们平等且有尊重的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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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我的将士们都很热情，他们不日将持我令上门叨扰诸位——为你们雇佣他们亲朋好友而支付的薪水。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须佐之男伸手接过伊吹，腰间黄水晶的剑柄不及他容貌半分璀璨。

    宝石与阳光折射的光彩如粼粼金梦，临界成熟的果子表面散发着微妙香气，爱与美隔空吻他，岁月授予他青涩的锋利美丽。

    “您有空可以多读书，这很有趣。”

    他向众人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汪汪。”

    出去后伊吹担心的用尾巴圈住他一截手腕。

    “嗯……我没事。”

    外面的阳光很好，苗圃的玫瑰娇妍美丽。须佐之男神色一楞，凑到伊吹耳边说：“他们是不想再出钱了，除非叛乱再一次烧到王庭。”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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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死不可惜，但我不能放任叛军一路攻到王城。”

    他单手撸着伊吹毛发，小声道：“伊吹，我只是觉得，世人何其无辜。”

    “汪汪汪。”

    “放心吧，我还有你们，我还有沧海之原，还有父亲留给我的……财产。”

    须佐之男含糊一下，坚定道：“总之，办法多得是，你不要为我担心。”

    伊吹叹气，傻子，我哪是担心你呢。

    他用脑袋蹭须佐之男，安慰道：“汪汪。”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

    武神掂量一下怀中越来越夸张的份量，又揉揉伊吹圆圆的脑袋。

    要不从现在开始……

    “镇墓兽，如果你真想帮忙的话，那以后你的小鱼干就减半吧。”须佐之男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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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

    王庭是没有秘密的。

    须佐之男在那天率先翻脸离去，早已在当晚的舞会上传遍整个社交圈；事后他的军队又公然照着牛皮纸上长长的名单挨家挨户，亲切持兵械登门拜访，逼迫他们支付雇佣工人应支付的薪水。

    习惯了平等奴役所有下等人的贵族，第一次知道原来购买这些老鼠的劳动力，还需要付出铜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