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_思然和她的灵魂-10 (第2/2页)

的意思，他把这些伤口撒盐的想法吞回肚里。

    雨娜拨开眼前快要落下的眼泪，低头凝望着蓝猫。越靠近地狱之门的天空越是奇异诡谲，但冥河上方的天空却是星辰无数，乾净而清澈，在这样的浩瀚星海下，雨娜这才注意到蓝猫的身T似乎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光芒。

    「这是......」

    「什麽？」

    Si亡，是一种奇妙的T验。

    活着的时候你会在意自己的心律、心跳的脉动。是快，或是慢，但当心脏停止跳动、R0UT呼出最後一口气时，一切都变得相当微妙。你的r0U身会开始放松，身T的内部机能因为血Ye无法再藉由心脏的输出在全身上下窜流、携带氧气的红血球无法前进，他们才意识到身T的主宰罢工了。

    脱离了R0UT的限制，你就彷佛如同虚幻飘渺的灵魂般昇华，在空气中、在大气里、在宇宙间，存在，或不存在着。

    作为人类世界的产物，我原本是一只备受疼Ai且在祝福下诞生的物种，但人类世界的动荡不安常常与天灾或人为有关。一场地震毁了我的家、我的家人、我所居住的地方，侥幸的我躲过灾厄开始过着流浪街头的生活。

    我对於人X依然抱有期望，但无奈的是，同样生为相同物种的竞争环境太激烈，争夺食物、资源、居住空间，每天伤痕累累、在旧伤上增添新伤简直家常便饭。

    我在躲避一场无可避免的争斗之中重伤。从五楼高的屋檐垂直落下。那画面就如同枯叶，轻飘飘的凋零。我撞击到地面，再也无法感受到什麽叫做疼痛。我感觉自己躺卧在一滩水池中，就是这里了，我的生命终於画下句点。

    Si亡，是一种奇妙的T验。

    我是被摇醒了。

    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我感到讶异万分，但全身的疼痛让我无法动弹，我听见一个nV声要我别乱动，她说我伤得很严重。等我的意识清醒後，看见这个nV生──她非常漂亮，一头秀丽的棕sE卷发和深邃明YAn的五官，我从没看过这麽漂亮的人，但我很快就看见了她身後高出她脑袋的黑sE翅膀。

    她向我解释，我现在人在地狱。就是那个人类幻想和中常常描写到的「地狱」。她推测我应该是不小心误闯进了地狱的界线，所以此刻才会这里。我没有力气抬头，只是唉声叹气了几句，她就接着我话的给了我回应，我这才意识到她听得懂我讲的话。

    她说了很多：她是恶魔、还是个学生、有学过动物语言学，所以她能跟动物G0u通、未来想成为兽医师。她的母亲是医疗恶魔、我猜应该是医生的一种，父亲是教授兼研究员，这里是地狱，没有人类，所有的物种都是地狱的产物。

    我大概花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才Ga0清楚我现在的处境。简单来说，地狱的裂缝拯救了我的X命，我虽然两腿骨折还有轻微脑震荡，但至少还活着──甚至还能活个好几年。如果不是跌进了裂缝，我现在真的早就Si了，不知道灵魂去哪飘荡了。

    如此的活了下来，我并没有很感激这个救了我的nV恶魔。

    我和她的关系不冷不热，直到某天我看见了她──一头飘逸的灰蓝sE长卷发，身形高挑、闇黑的巨翅b这个nV恶魔还大、还要霸气。她看向那个nV恶魔的眼神很温柔、说话也很温柔，彷佛只要一大声就会吓跑她似的，但根据我的观察，这个nV恶魔嗓门之大、粗鲁之至，她吓跑她还差不多！

    她的观察敏锐，我躲在树林间t0uKuI，她一眼就看见了我。我和她四目相对的那刻，脑内的记忆翻腾、有一GU强烈的似曾相似涌了上来，那种千百年下来寻找的温柔，就在她看我的那一眼间四S绽放。

    她没有当场来找我，而是在我偷偷跟踪她的几天後，她主动来找我。

    不晓得为什麽，我一见她，身T就无法受控的去蹭、讨拍、想更靠近她。我彷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奈何她只是笑着说她听不懂我在说什麽。我有点难过，但不妨碍我和她亲近，她对我很温柔，而那种温柔是那麽熟悉，我不想放掉。

    nV恶魔还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她喊她「宇岩」。那个「宇岩」也有学习动物语言学，她似乎也很喜欢和她一起活动。「宇岩」告诉她，我叫蓝猫，除了品种就是蓝猫外我的名字就是叫蓝猫。至於原因，我不想要除了她之外的人或恶魔知道就没有说了。

    她的笑。那笑容b看见nV恶魔时还要更温柔一点。她告诉我她叫「思然」，思念的思，必然发生的然，所以，我们的相遇是必然的。她这麽说。

    nV恶魔很讶异我这麽喜欢思然。她解释道，思然是纯血恶魔，既没有豢养任何动物，也没有修习动物语言学，为什麽我会那麽黏她。老实讲我也不知道，也许就像思然说的，我们的相遇是必然。我从人界落入地狱，为的就是和她相遇。

    和nV恶魔的感情开始变深，除了思然的原因外，最主要是因为她对我真的挺好的。在我被欺负的时候会挺身而出、受伤时会照顾我。在他们要学习封存理智时我甚至愿意成为她的理智乘载物──纵然我一点也不晓得那是什麽意思或是要付出什麽，但基於对她的信任和感激，我义无反顾。是直到真的承载了来自她的思想、感受和压力後，我才意识到自己自愿成为她的理智对她来说是一个多麽糟糕的决定。她搔着我的下巴，把我揽进怀里，轻轻柔柔的说，她不在乎其他恶魔怎麽想，她觉得这才是她想要的。理智对於恶魔来说是很私密的分身，她认为要和陌生的东西分享如此私密的连结，倒不如选一个自己信任的，虽然这样的作法会遭致各方的挞伐，她也要做。

    我们是极为亲密的关系了。她这麽说。

    在那之後，作为她的理智，我能够不经意的读取她的想法、情感与情绪。她的情绪高涨或低落、兴奋或紧张、快乐或痛苦我都必须与她一起承担。多数时候她能靠意志力将这些情绪过渡，但「宇岩」的Si，是她至生唯一一个无法揭过的伤。作为“旁观者”，看待她和思然的感情牵牵扯扯，是直到他们离开地狱、前往人界生活百年後才逐渐好转。

    不过作为人界的产物，Si亡终究还是会找上我。我的猫生经历过这麽多奇幻的故事、特别的人，我觉得相当足够了。复活，不复活，成为殭屍或b殭屍更好的一点的产物，只要能陪在雨娜身边，一切都值得。

    雨娜看着蓝猫散发弱光的身T眼泪突兀的止住了。她抬起头，和刚好浮出水面的思然对上眼。两恶魔再次眼神交流了一番，其他恶魔已经上岸，唯独思然毅然决然的潜入冥河深处，在闪躲过伸出来绊住她的好几双手後，她终於看见了蓝猫的灵魂，那双眼睛清澈，就如同他们初次相遇一般，杰傲不驯的蓝猫终究被甘愿驯养。

    驯养他的养分，是Ai，没有其他杂质。由於地狱没有Ai，所以它才无法被机器侦测。Ai无法被量化或定位，思然在那一瞬间读懂了许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