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的猫头鹰＞基亚拉 前传 (第1/3页)

    急促敲门声把酒馆的寂静破坏殆尽，吧台内的人放下抹布，转了转手腕，往後门看去。

    透过小窗能看见还没停的雨，似乎有越下越烈的趋势，男人思索了下，选择开门放人进来。

    入眼的那头淡金在从前没那麽浅，小时候是接近纯金sE的，如今亮得晃眼。

    小猫头鹰在发sE上继承了父亲，艾利赛斯家的人大多是浅棕sE发，每回三姊带着孩子回来度假时，青年总是最显眼的存在。

    「……舅舅。」

    伯诺瓦拨开他额前Sh发，指腹碰触那细软发丝，一双暗红sE的眼落在深潭里。

    那张脸长得真像，就算脏了也看得出是个美人。

    他听过不少札卡罗家族这位重要人物的消息，其中不乏对於其脸庞的赞赏、妒忌、觊觎，但脸长得好看是一回事，另一回事则是其优秀能力，曾让札卡罗族长Si後一度被揣测是否会交给他掌权。

    他侧过身，让出一条路：「进来吧。」

    再怎麽说也是自己的亲人，照拂一下不是难事。

    酒馆今日不营业，伯诺瓦领人上二楼，拿了毛巾、热水、一杯血给这位浑身狼狈的年轻血族。

    他的指尖很冰，b自己还要冰冷，手臂的伤口不合理地存在着。男人略略地扫了眼，走出房门，再进来时手中拿着药膏。

    舅甥俩好几年没有说过话了，实际上从前说的话也不多——伯诺瓦本就不是话多的人，小孩看他话少，也跟着安静了。

    「手给我，擦药。」

    青年的手还在颤抖，暂时凝固的血块堆聚。他极力保持曾经的那般T面，额边汗珠滑落。「……他找了猎人合作。」

    伯诺瓦点头表示回应，接着他听见青年骂了个「蠢蛋」，抬头便见对方嘴角的一抹笑。

    青年掩着上半张脸，身躯随着他的一声声笑而颤动。

    「被我杀了，毕竟我也不只是花瓶。」透过缝隙能瞥见变幻莫测的虹膜，直盯着帮自己上药的人。「本来就不是。」

    伯诺瓦敷衍地附和道：「对，你不是。这个伤口几天了？」

    「我不知道。」

    「卢卡。」

    被叫到名字的人沉默一阵，撇过头去。「……哪有心力思考过了几天呢。」

    札卡罗变天的消息传到这处来时不知过了多久，总b青年的脚步快。造访酒馆的旅人捎着风声，札卡罗新上任的年轻族长意图杀了自己的兄弟，然而那人不知所踪，家族内部冲突扩大，族长不得不停止寻人，转而处理异己。

    伯诺瓦不语，拿钳子剥除边缘血块，黏稠YeT流出。

    用白布捆几圈就算完成，卢卡举起手看着它，感到有些滑稽。

    男人拿着毛巾给他擦脸、擦身T，对方乖巧得像娃娃。

    青年疲惫至极，如今找到暂时的落脚处，紧绷许久的JiNg神松懈，在伯诺瓦面前头一偏，就这麽睡了过去。

    还没擦完澡，伯诺瓦让他靠在自己肩膀，和缓呼x1声打在耳边。

    男人想起艾利赛斯庄园的阁楼，cHa0Sh、昏暗，偶尔会有一个小孩睡在身旁。

    心无杂念地为青年穿好睡衣，原本的衣服拿到外头烧了，雨水冲刷灰烬，连焦味也湮没。

    他能猜到卢卡选择来找自己的原因——不论艾利赛斯愿不愿意收他，札卡罗一定有人埋伏在路中等着人落进网子里。

    四个小时後，男人在书房里听见门被打开的声响。

    「不睡久一点吗？」「有睡着，然後醒了……」

    青年刚起床的声音很软，像在对他撒娇。

    他朝人招手，看着对方拖动双脚缓缓移动，最後一PGU坐到小凳子上。

    两只腿在逃亡时扭伤、挫伤，青年一度只能化为蝙蝠，可T力耗尽後他便被迫回到人形。

    近侍护他离开，还没出领地就被杀害，青年透过其他亲信与人脉才辗转出了狮子的领域，接下来就是靠自己。

    「……克劳德，我被丢弃了。」

    「不叫舅舅？」

    青年耸耸肩，「我不记得你有那麽在乎。」

    看来恢复得还挺快，还会回嘴。伯诺瓦挑起眉，喝了口杯子里的果酒。

    猫头鹰依旧是猫头鹰，蝙蝠依旧是蝙蝠。

    卢卡还没想好未来——以卢卡?亚勒希欧?札卡罗而言，这是不可能的——他仍然犹豫。

    家族是他的全部，爷爷走时叮嘱他要维持住札卡罗的光耀。那个人怎麽就不懂呢？蝙蝠永远不可能成为狮子的首领，他也无心争夺族长之位。

    即使与敌对猎人合作也要除掉自己。为了札卡罗尽心尽力，换来的是这个结局，令人唏嘘不止。

    他无法保证艾利赛斯是否会答应收留，伯诺瓦．克劳德．艾利赛斯也难以揣测。

    投奔同样脱离家族的舅舅只是一个临时想起的方案，没有家族、行事低调、情报网庞大，据他所知甚少有外人知道舅舅真名，这b其他任何好友或亲族还要安全。

    札卡罗也不会觉得，他会想找一个离开家族庇护的Beta求救。

    伯诺瓦留下他，给他时间，这正好是血族最不缺的东西。

    卢卡b外人想得还要果决聪颖，一头长发束起，往脸上涂抹炭灰，就成了酒馆新招的打杂工。

    几天後，酒馆打烊，青年放下拖把，身子越过吧台。

    「黑鼠？」

    伯诺瓦丝毫不意外卢卡会知道自己在做黑市生意，离开家族的人总是要有点本事在手里，正巧是他们俩人的共通点之一。

    男人没有回答，反问一句：「你想好了？」

    「与其回去，不如你来教我怎麽生存。」

    「你很聪明，我很欣慰。」

    与过去决绝，踏入一个不见光明的世界。

    对伯诺瓦来说这不是难事，艾利赛斯并不看重这个Beta末子，他长年潜伏於Y暗。不想为家族效力，於是隐藏自身，等羽翼丰满，就毫不犹豫地朝下一跃。

    可卢卡不一样，札卡罗就是一切。伯诺瓦钦佩他如此快速的抉择，这样会轻松很多。

    青年双臂环着男人脖颈，额头相抵，夹在中间的空气添加了两个人的温度，气团搅散、混和、翻滚。

    「我没有家了。」

    伯诺瓦抹去青年脸上灰烬，敛下眼眸，低声应道：「你还有我。」

    改变r0U眼可见地加速发酵，黑鼠看着卢卡，内心隐隐担忧这种转变。

    一切都是为了活下来。好友晃着啤酒杯，一边取笑他那像极了老父亲担心nV儿的脸。在这个世界，只要能活下来，那就是最好的。

    活在一个步步为营、如履薄冰的世界，这句话听起来特别有说服力。

    「但我还是怀疑当初的决定，他越来越适应了。」

    「哟——黑鼠也有这麽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