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论坛上隐秘出柜 (第1/2页)

    梁赞想好了，如果高考分数达不到林晚谦的第一志愿，就选择跟他同个城市。沉檀也好，首都也好，哪儿都好。

    林晚谦到哪儿，梁赞就到哪儿。

    找一个地方，又是他们新的人生。

    他甚至做好打算，如何排除万难，顶着梁家的压力也要留在国内。

    这些坚定在林晚谦退缩后衬得分外苍白，“分手”的字眼鸣出锐响，让梁赞的心脏有着窒息般的抽痛，一旦明言了，他也跟着破防。

    “为什么？”梁赞极力保持镇定，扯出牵强的笑容，“他妈的总不会因为一根烟矫情上了吧。”

    林晚谦眸光深黯。

    “要高考了，现在是冲刺阶段，我们不能因为情感问题分散心思。”

    梁赞冷哼了声。

    “这话去年怎么不说，决定在一起的时候难道不知道来年六月要高考吗？”

    这话一出，意料之中的沉默蔓延开来。

    梁赞仰首，继而低头，叹道：“谈恋爱分散心思，分手就不会分散了？失恋的影响不是死得更惨。”

    “还有99天，只要不是高考前夕分开，还有时间给我们做调整的。”

    梁赞见他分手的心思不灭，不禁情绪暴走，手臂上的青筋如山脉纹理迭起。

    “林晚谦，你这算盘打得真好，还能平静地给这段关系指引退路，需要我的时候招招手让我来，说什么想跟我长久走在一起，不需要我的时候，踹一脚让我麻溜点滚开，恨不得一点痕迹都不要留。”

    林晚谦望着这双猩红的热目，听见梁赞说：“且不说谈恋爱分不分散心思，我他妈一直以来就跟守活寡一样，约会不敢说，见面不敢提。而你呢，哪天心情好了给我发发短信，抛个橄榄枝，想怎么做全凭心情，我就想问问，这样的恋情影响到你什么了。”

    林晚谦喉咙发紧。

    “还是你觉得我就是人在那儿坐着，也能影响到你。”

    “别说了……”林晚谦垂头，被呛得头疼欲裂。

    “那是影响什么，如果你连这个都答不上来，又怎么能劝服我跟你分开。”梁赞脸上大写的不服。

    林晚谦咬了咬唇，成绩从去年底开始步步下滑，一直到现在他都找不到原因，题目没少做，练习没少测试，连夜里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都是林南嘉跟他说的话。

    「不要辜负爸妈的期望」

    他属实辜负了，高三谈恋爱就是辜负了。

    况且他们心里边最清楚不过，世俗的冷嘲热讽正阻碍着两个男孩子的感情，谁能忍受被戳着脊梁骨生活一辈子，以前林晚谦觉得自己能，是他高估了自己。后面清楚自己不能，他根本无法消受那些旁观者递过来的玩味的眼光。

    俩人一直以来对这方面的问题缄口不言，并不代表阻碍就此消失。

    “不是，我想了很久，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善果的，我的父母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从牙间里蹦出的每一个字都格外困难，林晚谦说得很慢，“我们只有阻碍，没有祝福，不会有祝福。”

    “你跟叔叔阿姨说了吗？”梁赞好笑一般问他。

    林晚谦哑然，他没有说，别说敢不敢开口，想都不敢想。

    梁赞狠戾地扳过他的肩，逼迫他直视自己，“你连说都没说，就认定你的父母不会同意了？还是说你打从心里就已经不认同这段关系，你畏缩了林晚谦，你想当逃兵。”

    林晚谦忽而失去力气，他没有挣脱这双温厚的手掌，只是肩膀微微发颤，哑声道：“是。”

    他点头他认了，他怯懦他胆小，他不值得。

    他反握住梁赞的手背，目光真诚道：“如果我真考不上师范，我会遗憾一辈子的，放过我吧，我只有99天的时间了。”

    “你认真的吗？”

    “嗯，”林晚谦没有半分犹豫，“我认真的。”

    梁赞感到哀伤愤慨，手掌不自觉滑落下来，“想分手的人什么刺都能挑，抽根烟都能让你逮着大做文章，亏我反省了一整天，还肖想什么戒烟呢，好笑！真他妈滑稽！”

    “只要你想分手，我他妈连呼吸你都能嫌我多占了一口氧气。”

    林晚谦看他暴跳如雷，低哑着说：“阿赞，你平复下心情。”

    “我怎么平复。”他恨林晚谦的云淡风轻，连全身而退都如此轻松，“一段感情说抽身就抽身，一点恋舍都没有，就你林晚谦做得出来，要不是这鬼网围着，咱俩抱着跳下去殉情得了，一了百了……”

    说罢，梁赞发泄一通，抬脚踹着边上的桌子，桌屉一整个掉落下来，散碰了一遭。

    林晚谦一团乱麻，已经不愿意多逗留了，他凝望片刻后稍稍抬步，穿过梁赞身旁，没有一丝眷恋。

    梁赞急急回了头，这熟悉的背影他曾遥望无数次。

    长伴桥上生风，一眼望见迎风骑车的少年，他青涩白净，那cao场上暮色赐落的余辉都是他的光芒，可他也单薄清冷。

    就在林晚谦快要下楼之际，他听见身后的梁赞叹声道：“你甚至都不愿意骗我，哪怕你说等高考结束后我们还是可以好好在一起，我都不会这么绝望，你一点盼头都不给我留。”

    “对不起。”林晚谦到底是做不到，他走了，留下梁赞一人。

    林晚谦从来都是梁赞的势在必得。

    这波各奔东西的cao作打得梁赞措手不及，他失魂落魄，回家后连饭也不吃，顺手到酒柜拿两瓶藏酒，一脚踹开了门，还重弹了下。

    宋仁听着闷声，双手挠着头，完了，这下门得坏了。

    梁赞连晚自习课也不上，躲在房间里敲键盘的声音都特别大，宋仁只好以家长的身份出面跟金老师请假了，还挨了金老师一顿热讽，说梁赞不懂得自律，家长过份纵容也是重要因素。

    宋仁压根就没这么大的儿子，但也不妨碍他受训，末了还连连道是。

    隔天梁赞拖着宿醉发昏的身躯上学，宋仁没让他骑车，到了学校后，他还叮嘱道：“放学我提前一个小时在这儿等，你别乱跑，就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