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晨 (第2/2页)

十年出头的一母两子的日子在这个小镇里过得滋滋润润。

    或许是陈禾与的视线太过直白，陈清一放下筷子，抬眼，皱眉。

    陈禾与冲哥哥笑了笑。

    “我吃饱了。”陈清一起身。

    “这么快呀，要不要吃水果啊，我刚切放在茶几上，要吃自己拿啊。”越岚头也没抬，天气热，她自己也没什么胃口。

    陈禾与笑容淡下去，夹了块鱼rou，齁咸，他就知道越女士盐撒多了。

    他拿了桌上的一盘水果，进门，随后关上。

    “哥，你吃吗？妈今天煮的鱼好咸。”

    水果放在写字台上，无人问津。

    陈清一目不斜视，拿笔刷刷写着卷子，他的侧脸线条流畅优越，鼻梁高挺，眉目清淡，嘴唇轻抿，头发因为刚洗过显得很蓬松。

    陈禾与直勾勾盯着，久到半张卷子已经被写完翻面。

    陈清一终于撂下笔，眼神淡漠得像看一个陌生人：“你拿我当你哥了？”

    陈禾与张嘴，没说出话来，许久才吐出几个字：“昨天....”

    “我不想听解释。”陈清一冷硬地打断。

    昨天是意外，是放纵，是一场蓄谋已久。

    陈禾与百口莫辩，他能说什么呢？能说他精虫上脑，鬼迷心窍，然后强迫自己的亲哥哥把他给上了么？

    “真是鬼迷心窍了。”陈禾与懒散地斜躺在羊皮沙发上，眼神聚焦在手心小小的塔香上，“我竟然有一种想试试的冲动。”

    “这有什么，不过是情侣之间助兴的把戏。”周池盐笑了笑，俯身轻声道，“你把他骗出来，对你有没有感觉一试就知道了。”

    周池盐，花桥镇镇长的孙子，广明企业副董的独子，陈禾与的损友兄弟，不务正业，吊儿郎当，整天捣鼓一些在这个年纪不该捣鼓的东西。

    “我可不干这种不入流的事情，”陈禾与眯了眯眼睛，“啧，你哪儿弄来的啊。”

    周池盐二郎腿晃了晃，“我那群狐朋狗友给的呗，哎你放心，这个香的效果……”

    他比了比手指，“一丁点儿，最多像是你清心寡欲快要脱离世俗的时候突然欲望膨胀想来一发的程度。”

    陈禾与把塔香收进口袋，周池盐瞪了瞪眼睛，仿佛在说“你不是不要么怎么还拿”。

    陈禾与咳嗽了下，“你怎么知道，用过？”

    “我都没对象，找谁用啊。”周池盐摆了摆手，掰了个橘子吃，腮帮鼓起来，“这不是惦记着兄弟你嘛，你那心头上的人到底谁啊，藏那么深，连我都不告诉。”

    阳光洒进客厅，橘子香味钻入陈禾与鼻尖，那盘未被陈清一动过的水果盘上，被剥了皮的橘子呆在那里。

    陈禾与回过神。

    陈清一看向他的视线很淡，像一潭死水，平静无波。

    没有恶心、没用厌恶。

    “哥，昨天喝了酒，冲动了，我....”解释依然苍白。

    陈清一扯了扯嘴唇，语气讽刺，“啊，酒精上头，眼睛也瞎了，看不清你身下的人是谁？”

    国庆前一晚。

    高三五班组织聚餐，吃完去了KTV喝酒唱歌，气氛很好，一群人起哄着互相灌酒，在酒量上一较高下。

    陈清一被灌得最多，稳居年级第一的学霸中的学霸，刚正不阿的学风监察组组长，大家都很好奇这样冷面孔的学神喝醉后是什么样，陈禾与也想知道。

    陈清一始终端正着身子，别人都已经醉醺醺地开始嚷嚷要把地球给翘起来，他还是喝前那副少言寡语的样子，腰板挺得直直的，白衬衫的衣摆收入腰腹中。旁边陈禾与有了些醉意，脑子却很清醒，他知道哥哥只是看着没反应，因为从眼神里边儿看，就能窥探出他已经醉了。

    陈禾与眼神在哥哥的腰间停留了几瞬，人多，他没敢多看。

    一群人闹哄哄的散场时，陈清一和陈禾与是最后走的。

    KTV走廊的灯光昏暗，蓝紫调的天花板灯朦朦胧胧，大致能照见脚下的路，旁边隐隐约约传来别的包间细微的唱歌声。

    陈禾与手里拿着外套，盯着右前方挺直的背影，“哥。”

    陈清一停下慢悠悠的踱步，扭头低垂眼睛看他，“嗯？”声线有些沙哑，尾音带着撩人的勾子。

    陈禾与喉结动了动，内心的欲望在此刻无限膨胀，像一个不断充气的气球，在受不了更多的气时终于爆炸开，砰得一声，理智被炸得粉碎。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勾住陈清一的脖子，轻松地让他低下头，随后垫起脚对准嘴唇亲上去。

    陈清一的眼睛半阖，有些迷离，看着近在咫尺的亲弟弟吻着自己。

    陈禾与只贴了两秒，离开前忍不住舔了一下，他心如雷鼓，有些兴奋，有些恐慌，他没敢回头看，拉起陈清一的手就往外走，声音干涩，带着心虚侥幸，“哥，我们打车回去吧。”

    身后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