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崩溃 (第2/2页)

响着消息提示音，他解锁后粗略的看了一眼便立刻扔在一旁，全都是工作的事。

    就算扔开了也并不能阻止那些事正在发生，方辞揉着太阳xue，从副驾的收纳里拿出一板止痛片，掰出四五颗咽了下去。

    他最近总是头痛，抑制不住地痛。

    医生说可能是腺体发育引起的，毕竟是罕见病，如果持续疼痛的话，可能要考虑腺体手术。

    方辞讨厌这个诊断。

    从那次之后，方辞就再没有去过医院，甚至把医生的联络方式拉入了黑名单。疼痛持续发作，一整天都不停歇，忍受不住的时候，方辞就会选择吃止痛药。

    咽下止痛片不久，疼痛就感受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头脑清醒后，方辞忽然感受到一阵难以抑制的酸楚涌上心头，他的鼻尖瞬间红了，眼中也有泪水即将倾泻而出，他就快要哭了出来，又忽然忍了回去。

    仅仅是几秒钟，方辞就恢复了原样，他拿过手机将事情一一回复后，驱车回家。

    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

    远远的，方辞就发现家里亮着灯，从车库进来后，他见殷淮正在厨房忙碌，殷汋在把一道道做好的菜摆上桌。

    “回来的正好，你去厨房搭把手吧，阿淮要疯了。”

    方辞的视线再一次向殷淮投去，发现他看似有模有样，实则已经手忙脚乱，锅里的油乱崩，那条鱼一面焦黑另一面则露着生。

    “不用帮我！”殷淮抄起锅盖按在平底锅上，“你洗洗手准备吃就行，我应付的来！”

    殷汋摇了摇头，摆好菜后又回到案台切菜。

    桌上已经有七八道菜了，乍看下还真像那么回事。

    他已经很久没认真吃过饭了，虽然有很多事还没做完，但是今天稍微配合他们胡闹一下也可以。

    最后一道菜上桌，殷淮站在旁边等待着表扬，方辞已经很累了，多一句话都不想说，夹起一块塞进嘴里，只是点了点头以表认可。

    “尝尝这个，还不错吧？我哥做的，你再尝尝这个，这个是我做的。”

    殷淮滔滔不绝地推销着菜品，他原先话也不多，一到殷汋面前就成了话唠，方辞被他吵得头又开始疼了，看着碗里堆成山的菜，一点食欲也没有。

    手机不停地响，提醒着他还有多少工作没有做完，只是他也不能辜负了殷汋和殷淮的心意，任由手机扣在那里响着。

    一通电话打断了殷淮的话，方辞呆滞的重复着把菜塞入嘴里的动作，由他响个没完。

    过了得有一分钟，电话终于停了，只是消息提示音似乎比刚才还要纷扰，一下接一下、一声接一声。

    方辞终于忍无可忍的将手机拿起，瞥了眼时间，晚上七点零三，他拨下了静音键，继续吃饭。

    头很疼，疼得眼前似乎都起了雪花。

    方辞麻木地忍受着疼痛，夹起碗里怎么也吃不完的菜塞进嘴里，咀嚼几下次后咽下，再夹起，咀嚼，咽下。

    “方辞。”

    “方辞！”

    他忽然间回过神来，发现是殷汋在叫他，殷淮按住了他夹菜的手，方辞低头一看，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菜了，而他们两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忧心忡忡。

    “我吃完了。”方辞放下筷子，“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方辞起身想走，手腕却被殷淮抓住。

    “干什么，放开我。”

    “你最近状态很差，是不是该休息一下了？”殷淮抓着他的手放轻了些，“我听哥说你最近都没去看医生，是不是——”

    听到‘医生’两个字，有种压抑在内心深处、无可发泄的怒火在迅速上涌，方辞猛地甩开他的手。

    “闭嘴！”

    这一声怒斥惊住了三个人，方辞在吼出声的下一刻愧疚感就涌了出来，可是怒气也不曾消减，二者以某种沉默的方式侵蚀着方辞的内心。

    殷汋和殷淮担忧的眼神，看在方辞眼里已经成为了无声的斥责，而疼痛成为了绝佳的催化剂。

    迸发而出的却不是如火山爆发般强烈的情绪。

    只见方辞抱着头无声地蹲了下去，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片刻之后，他发出了细微的呜咽。

    青草的气息沉默的扩散，随之变成了血味。

    嘀嗒嘀嗒的血，从方辞的鼻孔落在地上，很快就成了一滩。

    殷汋和殷淮连忙上前查看他的情况，触碰到皮肤时，只觉得如烙铁一般烫。

    “方辞、方辞？”

    呜咽声停住了。

    方辞抬起头，睁着那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他眨了一下，瞬间有血顺着眼眶流了出来。

    “好疼，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