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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成那样，我都怕你把他打死了，警察会抓你去坐牢。他打我们是家暴，警察不会管的。但是你要是把他打死了，孩子，你的前途就没了啊。”

    说着，方芸又和以前一样，除了哭，除了掉眼泪，什么都不会了。

    姜南听着又心疼，又心烦。

    “那他死了吗？被我打了以后，他拿你出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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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芸摇头，“没有了，他每天就是躺病床上骂我两句。偶尔还会发脾气，不肯吃饭。”

    说着，方芸居然又开始心疼姜勇了，“生气归生气，怎么能不吃饭呢。这些年因为喝酒太多，他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之前又被你打了……”

    “妈，你什么意思？你还怪我打他了是吗？”

    听到方芸说的这些话，姜南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

    “他打了你那么多年，你不心疼你自己，现在居然还心疼他了？妈，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啊？你现在压根儿就不该管他，趁他躺在病床上没法作妖，直接和他离婚，以后过你自己的日子。”

    听到离婚两个字，方芸一下就炸毛了，“离婚？姜南，你怎么能撺掇你妈离婚呢？阿勇以后会改的，他是你爸啊，你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呢？”

    对有些男人来说，这世上有两件事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一件是赌博，还有一件就是家暴了。

    姜勇两样都占了，改了二十多年都没改掉，她妈居然也信了他二十几年。

    其实最大的赌徒不是姜勇，而是她母亲啊。

    她一直在赌，赌一个人渣会变好，赌上了自己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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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南看着方芸鬓角的白发，既心疼，又怒其不争。

    对这个母亲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也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不离，那你以后就守着你好老公继续过吧。以后要是再被打了，别找我哭！”

    看着方芸这副软弱、恋爱脑的样子，姜南怒其不争，已经忘了她们还站在病房门口。

    直到看到给她办完出院过来的陆宴，姜南一下僵在原地。

    他听到了多少？

    对上陆宴清俊冷淡的眸子，姜南难堪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少爷，你怎么来了？”

    四目相对，姜南很尴尬，开口时声音沙哑、不自在。

    陆宴把姜南的局促看在眼里，淡声问道：“我不能来看你外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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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有。”

    姜南立刻摇头，僵硬的去开病房的门。

    方芸则是兴高采烈的看着陆宴，巴结笑道：“大少爷对我们南南真上心啊，还给我们外婆安排了这么好的病房。”

    “南南，以后要好好伺候大少爷，要记得大少爷的恩情。”

    她的一句“伺候”，把她女儿贬低的连保姆都不如。

    要说扎心，还是亲生母亲会啊。

    陆宴也听得皱眉，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样的母亲。

    好在外婆是非常慈爱、心疼姜南的。

    老人家刚经历过手术，十分虚弱，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没什么力气。

    但是看到姜南来了十分高兴，一直拉着她的手，“囡囡，外婆的乖囡囡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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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外婆虚弱沙哑的声音，姜南的眼眶骤然一热，“嗯，外婆，我来了，囡囡来了。”

    话未说完，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如果那天她没回去，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外婆了。

    她差点，差点就要失去这个世界上唯一疼爱她的人了啊。

    “囡囡，别哭，外婆好，好好的呢。”

    看到孙女哭了，外婆心都要碎了，立刻伸手帮她把眼泪擦掉。

    枯瘦的手指没什么温度，带着医院的药味。

    对姜南来说，却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一双手。

    她紧紧握着外婆的干枯瘦弱的手，感觉到外婆还活着，还陪在她身边，心底就一片熨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她还是那个可以跟在外婆身后收稻子、挖猪草的小女孩。

    看着她们祖孙相互依靠的画面，方芸眼眶一酸，眼泪也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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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对不起。”

    她声音哽咽的和老母亲道歉，跪倒在病床前。

    外婆苍老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着急，“离，离婚，他，他打南南，他打我孙女啊！”

    说到后面，老人家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悲怆的哀鸣着，心电监测仪上的曲线疯狂跳动着。

    方芸慌得手足无措。

    姜南立刻抱住外婆，安抚道：“外婆，外婆你别生气。我没事，我现在好好的呢，没人敢打我，没人打我，没人打我啊……”

    她轻声安抚着。

    老人家的情绪终于慢慢平复下来。

    那天姜勇打她的时候，外婆已经不怎么清醒了，昏昏沉沉的根本分不清是噩梦还是现实。

    听到姜南不断的安抚，外婆才渐渐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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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的看着姜南，问道：“他真没打你？”

    姜南咽下委屈，含泪笑着摇头，“没有。外婆，我已经长大了，他不敢打我了。”

    外婆这才放心，喃喃道：“长大了好，长大了好，外婆的乖囡囡终于长大了。”

    老人家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边的陆宴。

    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外婆眼前一亮。

    惊喜的问姜南，“囡囡长大了，这是你带来给外婆看的孙女婿吗？”

    孙女婿？

    听清外婆问了什么以后，姜南尴尬极了。

    还没想好要怎么圆场的时候，陆宴从善如流的开口，“外婆好，我是陆宴。”

    没否认，就是变相的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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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南感激的看了陆宴一眼。

    外婆则是喜极而涕，把陆宴的手和姜南的手放在一起，“好，好好的。以后好好照顾南南。”

    “外婆放心。”

    陆宴语气温和，主动握紧了姜南的手。

    在这一瞬间，感受着他粗粝的掌心包裹自己的温度，姜南冰冷苍凉的心脏，好似也被人小心包裹、捂热。

    看着男人清俊温柔的侧脸线条，哪怕明知道自己就是个保姆，在这样的瞬间，还是忍不住沉沦、妄想……

    姜南陪着外婆待了好一会儿。

    陆宴已经帮她办好出院了，看完外婆以后，两人就直接离开医院了。

    姜南心事重重，没注意到，她和陆宴前脚刚离开，郭杰后脚就出现在拐角处的走廊上。

    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姜南和陆宴的背影，气得把牙咬的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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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上次被御色拉黑以后，他就成了圈内的笑话，以前和他玩的好的那些富家子弟，全tm是酒rou朋友。自从看到他得罪廖琛以后，全都立刻和他保持距离，怎么都约不出来。

    甚至是以前和他交好的那些御色的小姐，都开始摆脸子给他看了。

    Md一个人落魄的时候，连tm野鸡都看不起你。

    不仅如此，他爸知道他得罪了廖琛以后，直接把他打了一顿，身上没一块好rou。

    今天才勉强下床，就被他爸撵来医院上班。

    没想到居然又碰到了这对狗男女。

    郭杰瞪着姜南和陆宴离开的背影，气得目眦欲裂。

    “那两人什么来头，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的贵宾区？”

    他握紧手，咬牙问身边的小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