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追寻 (第3/3页)

动着，手也用力伸向莳未，地上的两腿大开，中间不断地冒出鲜血，孩童的哭啼声，就在她的腿间。

    莳未冲回门前，拉着穆澄：「快。」

    穆澄被她一路拖到妇人身边。

    「救命…...」那妇人伸手向着二人。

    穆澄急忙蹲下，查看妇人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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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身上有多处箭伤，其中一箭，直穿左肩，不知是否伤及内脏。

    能撑着，想来也是忍着痛，要把孩子诞下。

    「我拔箭，你处理伤口。」莳未说道。

    穆澄安慰妇人：「你撑着点。」

    右肩一箭一拔出，妇人惨呼一声，穆澄的手，即刻覆上伤口，伤口逐渐癒合。

    但妇人已经用尽力气，她压住穆澄的手，眼神往下示意，先救孩子。

    可那孩子，面容发紫，可能母T伤得太重，产程拖得太长。

    原本还奋力的哭着，不消片刻，哭声却缓了下来，渐渐就不哭了。

    那妇人急了，显然已经力气用尽，说不出话来，频频伸手要去抱那孩子。

    莳未用剑割断脐带，是个男婴，将婴孩抱给妇人。

    此时，莳未眼眶已红。

    「救他，快点，快点救小孩。」莳未看着穆澄说。

    穆澄不敢迟疑，凝神静心，将手放在婴孩的额头上，x1气、吐气。

    暖光垄罩着婴儿。

    那妇人，一开始还能抱紧了婴儿，眼神切切，望着两人。

    穆澄专注，紧闭双眼，莳未则是睁大眼睛，轻拍那妇人，以示安慰。

    不多时，那妇人撑着的眼皮，再也使不上力，她虚弱的眨了眨，在闭上眼前，深深地看向莳未，说道：「谢谢。」

    莳未右边的绿瞳，一滴泪。

    滑落之际，看见她的娘。

    当日，外头大雪纷飞，家人急促的脚步声、呼喊声，渐渐离她的母亲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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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已陷入至痛，心神恍惚，却用尽最後的力气，生下了她。

    在那一簇血水中，似乎映照出她的母亲。

    怀上她时，有欣喜，稳胎时，也曾喝些汤药。

    那些日子，母亲每日对着腹中的她说话，期待着她的来临。

    她忽然忆起大哥说过，关於三兄妹之名。

    母亲说，大哥名唤日，日日好日。二哥名唤今，把握今朝。

    而她，雪霁天晴朗之时，母亲在灯烛下，摊开一张白纸，擎着笔，写下了，【未】字。

    母亲说，未来之事未明，无限可能。

    莳未左边的绿瞳，又落下一滴泪。一连串。

    左边、右边，不停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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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婴儿似乎也感应到母亲的生命逝去，忽然哭号了一声，也失去了气息。

    穆澄慌了，她将怀里的妇人轻轻放在一旁，连忙重新歛气，莳未接手抱过孩子，放在怀里，伸出两指，一下一下的压着婴儿x口。

    但任凭莳未与穆澄如何救治，都无法让孩子再醒过来。

    夕日渐渐西沉。

    良久，莳未拍拍穆澄：「孩子断气了，让他走吧。」

    「为什麽我救不了她，为什麽？」穆澄炫然yu泣。

    莳未轻轻拉着她：「放手吧」

    穆澄不从，yu甩开莳未，她用力的拍打自己的手，嘴里喊道：「为什麽没有用？为什麽偏偏这时候没有用，她又捶打起自己，真没有用。」

    莳未也是挫败万分，用力抱着穆澄，不言不语。

    星辰初上，穆澄已经不再哭泣，她怀抱着那个婴儿，不愿放手，却感觉那个婴儿在自己的怀里，逐渐变冷，变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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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莳未拥着穆澄的肩膀，让穆澄的头靠着自己。

    四周黑暗，风吹走云，撒下一片温柔的月光，远处又传来一些鸟兽声响。

    黑夜过去，莳未陪着穆澄，挖了几个洞，将那些村民埋了。

    两人无语，离开前，穆澄又大哭了一场，莳未对着，也是默默流泪。

    她们走了很远，背山处已经看不到那个村庄，但两人心情还是很沉重。

    一直走着，走着，似乎还闻得到残留烽烟，直到站在山头上。

    莳未又回看向那里，忽然，她像是看到什麽，或者想起什麽。

    她拍拍穆澄，指着那处，说道：「穆澄，不要伤心，你看。」

    穆澄也看向那里，由山上往下看，那处绿意丛生，像是被人刻意栽种了许多植物，沿着倒榻的房舍，肆意生长，这不过一日。

    也像是x1收那些Si灵的生命力，一簇一簇的，拼命更往上，更往他处延伸，活得更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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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莳未心想，这不就是，母亲要对自己说的话吗？

    然後，穆澄又开始哭了。

    她的生之力，不是没用，可能被选择X的灌入能生之物。

    莳未搂住穆澄：「好了，别哭了，吵。」

    虽是这样说，她还是取出手绢，替穆澄擦去眼泪。

    穆澄拉着那手绢，上面绣了一个【未】字，忽然想起莳日。

    那手绢，莳日给他们每个人都绣一条，穆澄的是澄字。

    穆澄的那条，前日压着那个孕妇的伤口，沾满血W，她们来到一处河岸，莳未替她洗净那块方帕。

    穆澄已经冷静许多，她道，走吧，苏擎还在等我们。

    莳未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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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处的苏擎，也是曲折。

    他本来只想在山神庙附近捡些粗柴，免去夜间添柴的麻烦，但又想着，细柴烟少，前後思索，左右为难，犹豫不决，好吧，小孩才做选择，都捡。

    正当他弯腰拾柴，一个黑影从他背後掠过。

    苏擎警觉拔剑，他大喝一声，何人？

    这黑影古怪，绝非穆澄或莳未，他能感觉到来者不善。

    那人身形高大，穿梭树林，就往山神庙的方向跑。

    苏擎担忧两姊妹安危，起身直追。

    黑影疾疾如风，苏擎心想，b莳未更快，更无障碍，他奋力追着。

    就在要抵达山神庙的前一个岔路，那黑影闪过山神庙那条，选择旁边分支的小径。

    苏擎夜视不及莳未，此时月亮又被云遮住了一块，一时不查，竟随着黑衣者，没入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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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着追着，苏擎速度赶不上来者，慢慢落後。

    苏擎懊恼的停下，气喘吁吁，这才发现自己，迷山了。

    他试着辨识方位，焦急无b。

    缓了缓心神，苏擎看着月亮及星宿，重新思考自己的所在方位，又想想自己的速度及脚程，推算自己离山神庙多远。

    他不敢滞留，抬腿便往回奔去，沿路喊着，穆澄、莳未，盼两人能听见，出来与他会合。

    就这样奔了上半夜，好不容易回到那岔路，急急煞住。

    他又看见那高大的黑衣人，站在岔路处，蒙面。

    奇异的是，他人蒙面都露出眼睛，这人，居然连眼睛都蒙上了。

    他骇道，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