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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沦陷 (第1/1页)
人压抑到了极致的时候往往会去寻找一个出口,陆成渝从十四岁开始迷恋上性爱,放任自己沦落进低俗的本能,过早地沾染情欲让他整个人像一支开得过于熟的花,花瓣上涂满了防腐剂,维持着艳丽讨喜的样子,根里早就烂透了。 在所有人都聚齐的除夕,陆成渝把秦竹庄锁在自己房间的阳台,隔着窗帘和落地窗,在亲妈面前跟Omegazuoai,甚至逼那个Omega大声呻吟出来。 他玩得很疯,疯到伍相旬不得不频繁拦下他的猎艳,从不忍心说重话,好声好气地劝,到指着鼻子骂他自甘堕落早晚把自己玩死。 陆成渝不跟他吵,也不还嘴,被拦下来就安安静静地听骂,等暴跳如雷的朋友骂累了,就抬头笑一下开个玩笑,随机触发两种后续,一种是伍相旬再次被他激怒,另一种是他狠不下心来接着骂,只能让他糊弄过去,下次还是不改。 直到高考之后的那个晚上,心里比面上冷漠得多的陆成渝答应了小少爷有点幼稚的请求,伍相旬惊奇了三天,孜孜不倦地追问陆成渝是怎么想的。 “我看那小孩有眼缘。”陆成渝只说。 鉴于他前科累累烂账一堆,伍相旬还以为他打破道德底线开始恋童了,左想右想都觉得秦小少爷应该不是这烂人喜欢的类型,才忍住没多话。 伍相旬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大学时间宽松,他总担心刚刚有所收敛的陆成渝固态重萌,提心吊胆了半个学期,却意外地发现这人不但没放开了滥交群p,反而前所未有地安分下来,就是总是恹恹的,精神不大好的样子,像极了没吸到阳气的男狐狸精。 他暗地里琢磨了各种可能,甚至连陆成渝转角遇到爱开始为爱守身都想到了,真相却意外到有点好笑。 小少爷学校很好,但不是私立,家长会不只是去学校坐几个小时,听一堆老师专门点名的大力赞扬,居然还包括售后,即时不时打电话向“家长”反馈孩子在学校的情况。 有一回赶上他白日宣yin,裤子都脱了电话突然响起来,一看还是秦信班主任,当时就吓软了。 陆成渝怕再遇到这种情况接不到电话,也怕吓多了再起不能,干脆开始戒了。 伍相旬笑到一整个食堂回头看他。 “等回去我得给小少爷发面锦旗,”他说,“‘当代救风尘第一’,感谢他让你免于年纪轻轻就肾虚。” “你才肾虚,”陆成渝绑好了头发,报复性地夹走了他面前的牛rou面里可怜的一小撮牛rou,“我天赋异禀,再造五十年绰绰有余。” 伍相旬搅了搅面汤:“不过太子为什么偏偏这么中意你啊,他上边不还有个哥哥么,我记得是叫……秦陆英?人家还都姓秦,按理说不应该比跟你亲近吗?” “不清楚,”陆成渝不以为意,“可能我魅力比那只目中无人的螃蟹大,小孩都喜欢长得好看的。” 伍相旬无语地哎了一声。 秦信能带给陆成渝好转的变化在伍相旬的意料之外,但当时的他以为能让陆成渝收敛到这种程度也就是极限了,万万没想到几年过后,小少爷不仅没从好兄弟的人生中退场,反而越缠越深了。 陆成渝念的是顶尖财经类院校的商科,毕业了却没什么规划,随便找了份清闲的工作,把酒吧夜店酒店当家回。他离开了秦宅之后租了房子,但拒绝跟伍相旬一起住,理由是带人回去不方便。 说完就被伍相旬卷了一顿。 大学四年是家里人给伍相旬多宽限出来的,毕业之后他必须开始学着接手家里的产业,没有陆成渝这么闲,有一段时间没关注他在干什么,再回首的时候震惊地得知他居然跟秦信搞上了! “那是你!亲!表弟!”伍相旬的三观再次被他的荤素不忌刷新了,比搞上的两个人还崩溃,“你禽兽吗未成年都下得去手!?” “表弟就表弟,什么亲不亲的,”陆成渝还是那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仿佛只是睡了个夜场里你情我愿的Omega,只有在听到后半句的时候顿了一下,“他还没成年?我还以为他十八了。” “……你弟弟你问谁呢,”伍相旬道,“别人也就算了,秦信是秦峥的儿子,秦家的太子爷,陆娴比疼亲儿子还疼他,就算不管什么伦理,你跟他牵扯上,陆娴和秦峥能放过你么?你从小到大受了多少陆娴的敲打,都忘了?未成年、血缘亲属、alpha、秦家太子爷,这是什么扫雷游戏吗,你叠buff呢??” “别说的跟我要跟他谈恋爱似的,”陆成渝呲了下牙,“那小崽子套都不会戴,我头回做下边儿的还得手把手教他怎么cao我,到底谁比较吃亏?秦家人该给我磕一个谢谢我给他家太子开荤。” 伍相旬一下沉默了,半晌头疼地抱着最后的期待要他保证:“就这一次对吧?” “……” “那不一定,”陆成渝诚实地说,“还挺爽的。” “兔崽子你早晚阴沟里翻船——!!” 伍相旬不过脑子地骂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想过会成真。 陆成渝见过的环肥燕瘦不计其数,这么多年不是没人试图跟他发展床下更进一步的关系,谁也没能让这面热心冷的糟心玩意儿从良,秦信一个毛都没长齐套都不会戴的未成年,他凭什么? 但是命运这狗东西不讲道理,最后偏偏就是他。 也不能说是毫无预兆,因为从一开始,陆成渝就总是在为他破例,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跟一个不通技巧的雏儿做能有多爽?起码没到能让陆成渝跟他保持长期关系的地步。 秦信在表白之后心绪纷繁,但他不知道的是,他以为应该没心没肺的陆成渝其实并没好到哪里去。 所以为什么呢,他咬着烟想,为什么一想到那孩子会露出失落的表情就不忍心呢? 每次见面前陆成渝都提醒自己不要对他这么没底线,可能表现得刻薄一点凶一点,小少爷就被吓跑了,但每次面对着人就狠不下心,连眉都不想让他皱一下,只能在送他回去之后暗自懊恼。 他困在这样的苦恼里,从跟秦信睡过之后居然一直也没找过别人。意识到的时候连自己都震惊了。 秦竹庄近二十年的服从性训练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他一面厌恶她,一面又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她。秦竹庄早就已经不在二楼的房间里住了,陆成渝知道她住在哪里,即便秦竹庄从来没有用什么手段威胁过他,他也会像被狗哨训练好了一样定期去见她。 从她那里离开之后就吐,吐完了就找人上床,做一整个晚上,剩下到天亮之前的那段时间都在浴室度过,好像奢望能用水洗干净有生具来的污秽。 他以为在秦竹庄死之前自己都要这么下去了,但是秦信出现了,就像神话里从天而降的命运之子一样,很轻易地破掉了不祥的诅咒。 在天地星野之间,他嗅着浅淡的松针香味,千疮百孔的灵魂好像都被这个温暖的怀抱熨平了。 我可以吗,陆成渝有点迷茫地想,我能像正常人一样爱他吗? 泡沫般的甜蜜麻痹了他的警惕心,他一心想着自身的不健全,从而忘记了这种不健全的根源,忘记了秦竹庄对秦家深可见骨的怨恨。 陆成渝再次去见秦竹庄时被她的人迷晕关了起来,再醒过来的时候手机就放在身边,伍相旬的来电闪烁着。 秦信在学校以外的地方,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身边至少会跟一个司机或者保镖,只有跟陆成渝在一起时他会找个理由不让人跟着,或者干脆甩开。 “陆成渝,”伍相旬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慎重过,“你在哪?秦信出车祸了。” 啪嗒。 手机摔在地上,屏幕寸寸开裂,扭曲的光线映进眼中,像一并摔碎的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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