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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面的构 (第1/1页)
任隽裕吓了一跳,但马上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萧雨yAn,恐怕不能用常理来思考。 「男的还nV的?」他怀疑地问。 「不知道。」萧雨yAn答得很快。 「……」他就知道。这家伙说的「好看」,大概只是五官排列很符合h金b例之类的。 「好吧,至少你终於开始对人类感兴趣了。」 萧雨yAn不置可否,只是抱着杂志,直直盯着他。 任隽裕被看得浑身发毛,「怎麽了?还有什麽事?」 「是你有事。」 任隽裕一怔,不禁笑出声来。「对,我的确有事要说。不过我快饿Si了,先弄个午餐,你继续看吧。」说完後,他便转身进了厨房。 萧雨yAn蹲在沙发上,盯着厨房看了很久。 任隽裕和萧雨yAn是大学时认识的。 大一、大二时,任隽裕太沉迷跳舞,白天练舞、晚上去舞室教课,接着又团练到深夜,不知不觉荒废课业,到了大三才惊觉还有很多课没修,赶紧亡羊补牢。 当时,他和另一个朋友一起修二年级的课。这堂课全是大二的学生,没有他们认识的人,当教授宣布要分组报告时,他们只好先随机抓人凑数。 没想到,这一抓就抓到了萧雨yAn。 每个人都有独特的气质,就像同样的舞步,每个人跳起来各有风格。有些人面目和善,有的人第一眼就令人心生好感……也有些人天生就怪,无法用常理解释。 例如萧雨yAn。 萧雨yAn是个怪人。 这种怪无须解释,他什麽都不用做,光是待在原地就散发出一种怪人气息。 他们就此成为组员。 每次见到萧雨yAn,他总穿着一件宽大的黑sE帽T,微驼着背。 明明长了一张俊秀的脸,表情却永远是「-_-」的样子,好像从来没有笑过。 老实说,观察这些事还满有趣的,但最让任隽裕无法忍受的是,萧雨yAn这个人的表达逻辑实在太难懂了。 每次讨论时间,他要不是沉默到底,就是突然发表没人听得懂的意见,而且总是在奇怪的时机说话,有时都已经讨论到B,他又突然跳回去A,让人莫名烦躁,甚至会怀疑他理解能力是不是有问题? 再後来,他们成了朋友——虽然b较像任隽裕自己单方面认定。但任隽裕已经十分清楚,萧雨yAn什麽问题都没有,他聪明得很。 他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而且乐在其中,像独自住在偌大的城堡里,享受着一个人的自由,不愿让任何人进出。 毕业後的萧雨yAn,生活也确实如此。 他坚持从父母家搬出来自己住,尽管住在闹区,却几乎不怎麽出门,也不Ai运动,一天到晚埋头画画——好消息是他毕业第一年就能靠作画养活自己,坏消息是他才毕业第二年,手腕、肩背、腰椎就快坏光光。 「萧雨yAn,请你注意坐姿。」 任隽裕将面端上桌後,实在按捺不住,出口劝阻。 萧雨yAn这人在外面还算收敛,在自己家就这副德行,要不是蹲着就是严重驼背…… 「你不从生活习惯开始改善,我带你做再多运动都没用。」 毕业那年,任隽裕受了点伤,无法继续长时间跳舞,便开始发展舞蹈以外的专长,後来顺利通过运动指导员认证,又陆续考取许多证照。那时他还没想到,萧雨yAn有一天会变成自己的学生,而且是最让他头痛的那个。 「今天不是周四。」萧雨yAn将自己面前的碗和筷子摆正,接着拿起筷子,开始将碗里的面条一条条夹起来,重新排列。 「我当然知道。我就不能以朋友身分提醒你吗?」任隽裕无奈道。 「谢谢午餐。但构图不好看。」 「……」就说了,他真的很受不了萧雨yAn的逻辑。 「别转移话题了。我看再这样下去,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大概就只能趴在地上画画了。」 萧雨yAn停下动作,盯着碗里的面条,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听懂了。你什麽都不问吗?」任隽裕问。 「你会说。」 「问都不问,还是让人有点伤心的。」任隽裕故作轻松,笑着夹起面条,「我要出国一阵子。算是进修。」 空气陷入沉默,只剩下两碗面的雾气飘动。 任隽裕抿抿唇,轻声说:「我过阵子就回来了。」 「嗯。」 「我可以天天打视讯电话,像平常一样吵你。」 「嗯。不要。」 任隽裕笑着骂了声脏话,但笑意很快转淡。他盯着自己的碗,看不出构图怎麽了,这不过就只是碗面。 「……萧雨yAn,我知道,如果不是我Si缠烂打,还有你家人那麽信任我,你不一定需要我这个朋友。但我有时还是会想,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能了解你呢?只要想到这件事,我就觉得自己对你还有责任。」 「你不是我爸。」萧雨yAn淡淡地说。 任隽裕低头苦笑。 他真的很怪。 但怪得很自然,默默隐身在这座繁忙的都市里,在既定的时序里自由流窜。像一阵悠然飘动的雾气,没人抓得住他。 「你说得没错。我不是你爸,也没欠你钱,而且……我不可能一辈子都看着你,所以……」 「你想离开。」 任隽裕一愣,垂下眼睑。 就连这种话,萧雨yAn都能说得毫无感情。而且,明明是他不肯为任何人停留。 「直白一点说是这样没错。」任隽裕挤出笑容。 「但我们还是朋友,这点不会改变,我保证。」 面凉了。膨胀後破坏构图。不想吃了。任隽裕走了。 萧雨yAn蹲在门口,踮起脚尖晃呀晃,晃呀晃—— 重心不稳,他往旁边一倒,脸贴着冰凉的地面。 他抱住自己的膝盖,盯着大门。 哈啾。 头痛,背痛,腰痛。药没有用。保证也没有用。 好冷。他对自己说。 又有人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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