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 9 风吹亮了火种 (第4/4页)

常珍贵的东西。他收集了地下城里一千个署名，每个署名的纸上都用不同的字迹写着一句：

    “要回家，不要战争。”

    “要回家，不要战争”

    “要回家，不要战争”

    顾昀从箱子里翻开了一张，注视了很久，又缓缓放了回去。他再打开一张，看完后又放回去。如此重复的动作，一张两张十张，到最后，他随手拿了一张稚嫩的笔记，四四方方地叠好，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他转头去找长庚，刚好撞见对方收回打量自己的视线。

    两人缄默不语，直到离开的时候。

    接近上午9点。

    地下城一百五十八个人，连同柯文一起，来到长庚的厂区内，他们是第一批安排进入车间的产业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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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回地面，说起来令人难以置信。别说这些人多年卑微佝偻在地下，就连只待过16个小时的长庚，都有种劫后余生的不真实感。当长庚看见天空交织着明亮的暖橙色与工厂上方压抑的污灰色，都有些神情恍惚。

    黑色军用大衣让顾昀完美融进了太阳投射下的阴影，云层不会很快就散开，天光却艰难地穿透云朵缝隙，小心翼翼地轻抚顾昀的面容，这让人不得不产生一种妒忌。

    顾昀自然不会注意不到某人望眼欲穿的眼神，少年人的喉咙在初升的阳光中搏动……他被长庚烫得别开了眼，瞟了一眼这座他未曾来过的车间，沉默许久才开口：“该不会你从昨晚就开始筹备这个演说了吧？”

    “那现在我值得你相信了吗？”

    长庚摇晃脑袋，有些抱怨：“我敢打赌，你那句话是瞎编的，你一向很会骗我。”

    顾昀粗声粗气地说：“骗你什么？”

    哦，上帝，快瞧顾昀的表情，像个尴尬地被家长逮到早恋的高中生。当然，聪明如长庚不会揭穿他可怜的伪装，他只会用最轻柔的声音，对顾昀说：“你才不会让他们扣上叛乱者的名头，陷入法庭审判。”

    “当一个人不惜生命代价去守护人民，他是不会将他们随意丢弃的。”

    顾昀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长庚低下头，抵在他的前额上，把人拉得更近：“我想告诉你，我远比你自己更懂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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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两个从根本上永远都不会背离，因为你心中所愿，就是我这一生的事业。我所有决策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与你同在。”

    “你——”接下来顾昀究竟怎么回答他这番表白，已经没可能知道了。因为这时长庚探过身子，在一片阳光照拂下吻住了他。

    顾昀微微睁大眼睛，在眉间起了一道皱纹，表情诡异地仿佛第一次被强吻。

    他竟然没有躲开！老天啊，他一定想用手中长刃架在自己喉咙上，可他没有。一定是上帝的恩赐，长庚情不自禁地想。那么多次性爱，竟然都没有在这个从逼仄阴暗的地下重回地面上的亲吻来得美妙。

    顾昀的手还是抬了起来，只不过落在了长庚的后颈。他心里为自己找了个借口，怎么会有人舍得推开这么个漂亮的小家伙，没有人。

    连顾昀自己都说不出为什么要将长庚的长相定义为漂亮，不是英俊，是漂亮。大概是这混蛋偷笑起来的样子，像宗教画里的小天使，不然怎么能让高傲沉稳的大将军活像个十几岁的、荷尔蒙过于旺盛的少年那样去努力装得毫不在意。

    而即便对方闷声不回应，长庚也能肯定，这是顾昀给予自己的、第一次真正的亲吻，他的嘴唇没有因发情期的本能而guntang，也未因地下城的阴冷潮湿而冰凉。

    他的血液在燃烧，他在拼命咽回欲脱口而出的呜咽，跟自己一样，他们是同步的渴望。他们竭尽所能地去贴合另一个人的身体，他一定能触摸到那片皮rou之下只为对方跳动的脉搏。

    当长庚办理完地下城的人的登记手续，和顾昀二人从车间回到电缆街公寓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是晚餐时间。

    长庚正饶有兴致地在研究新菜色：焦糖洋葱干式熟成牛排，辅以日本寿司烧烤。他换上了家居睡衣，摆弄着圣诞烹饪指南，书上的折页角落里还用钢笔标记着“顾昀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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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锅，倒入焦糖，依次将火腿丁，洋葱炒香，锅底浓蜜色的腌制牛排滋滋作响，热腾腾的食物香气让这座小公寓都弥漫着十分罕见的活人气。

    长庚转头看了一眼客厅沙发上的顾昀，那个陷入电视机里的沉思者，盯着电视眉头锁死，姿势端庄得像是听课的小学生。

    只不过表面听讲罢了，饭桌上的烧烤寿司已经被破坏得惨无人寰——顾昀用大拇指与食指偷偷钳走已摆盘的寿司，娴熟地扒开外面那圈海苔米饭，抠出里头喷香烧烤的三文鱼rou，放进嘴里，然后迅速物归原主。动作流畅，显然不是第一次。

    “子熹你.....”

    长庚话未说完，那只抓寿司的手就迅疾地缩了回去。那个盗贼不吭声，缄默而深沉地回望过去，竟有点……理直气壮？

    沉默。

    尴尬地沉默。

    死寂的客厅里，alpha突然恰到好处地咽了下口水，声音含糊而暗哑：“我真想亲你。”

    “咳、咳——”

    顾昀脸色涨红，他偏过头掩饰住咳嗽，但喉咙差点被鱼rou噎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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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里的alpha笑得眯起眼睛。

    长庚隔着厨房升腾的雾气，看顾昀的眉眼，模糊而温暖。他恍惚想起这种幸福时刻在梦里出现过。或许是因为帮助柯文以及那些改造人解决了生存问题，也可能是出现了新的转机与营救玄铁营的希望，又或许只是恰好穿了针织面料的杏仁色毛衣，使得他的omega看上去柔软得一塌糊涂，像一团黏糊又软绵绵的面团。

    等等，面团？

    长庚看见自己手指还在与面团相互交缠，吓了一跳。他迅速奔回厨房，将半僵硬的面团重新打揉。只不过嘴角咧开地笑，着魔般的手指，根本不像是在揉捻面团，而像是爱抚情人性感的身体。

    过了半小时，他正查看烤箱里的小红莓饼时，只是极其突然地，听到客厅传来尖锐而破碎的声音！

    “子熹！”

    长庚像豹子一般冲出厨房，只看到顾昀站在电视机旁，脸在客厅顶灯下白得跟鬼一样，地上那盘寿司的瓷盘被摔得粉碎。

    “怎么了，子熹？”他喃喃自语，靠近他。

    下一秒，长庚听见了晚间新闻的播放声音。

    BNC当家主播Ken正在重复播报紧急BREAKING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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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NC快讯：12?5?10点03分，我们的记者从帝国边境管理局获悉，西部首府附近的一处地下煤矿发生爆炸事故，市政厅当局公开表示悼念与遗憾。据消防救援队长新闻发布会上

    通报，救援已经持续八个小时。

    截至目前，尚未发现幸存者。

    【注释1/2】摘引《饥饿游戏嘲笑鸟》

    【注释3】引用《裸体午餐》

    【注释4】引用，参考《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