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衬衫。_EP.2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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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23 (第1/1页)

    距离开学也过了一段时间,对於学校的一切终於稍微了解一些了,而我们的大一生活也逐渐迈入排练地狱了。我们学校大一大二每个学期都有一场在校内的公开演出、大三则是整个学年的学年制作,而大四就是毕业制作。

    我们的演出班老师是陈墨,从知道那刻开始,每一次上他的课都格外认真,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课真的很有趣,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的人格魅力,当然这样的男老师也是不缺乏系上的粉丝,甚至隔壁班同学直接叫他「老公」,这让系上其他男老师面子何在啊?

    但抱歉了老师们,我也是陈墨众多粉丝的一员,虽然我不敢让其他人知道。

    今晚排练陈墨会到,平常我们课余时间的排练他是不太到场的,毕竟这些时间他没有必要留下来,而且学校不会给他加班费,这都是自发X加班。

    但他不常出现的原因是因为这阵字是剧场大月,外面有很多案子排不开时间。

    大一的展演实务不知道为什麽有一个不成文规定,大部分的人都要上台演出,可能是因为想让大家都有参与感吧,尤其戏剧系大部分的人都是怀着演员梦而来的?

    但我恰恰相反,不是不想演戏了,只是想要学一些我接触过但不了解的事物,所以这一次的演出我担任了舞台监督的角sE,阿恩和JiNg灵则是演员兼排练助理,诗夏和我们同一档演出,他则是演员兼灯光组。

    「请介绍一下你自己。」陈墨坐在排练场中间的位置说,左右两边各有两个学长姐,是他的教学助理。

    我和他们隔着一张长桌,这是徵选那天的画面。

    「我叫陈雨默,我妈说我出生那一天外面下大雨,出生的时候没有哭,是一直到医生打了我的PGU才听到哭声。所以我爸妈把我取名叫雨默。」我站在教室中间说,虽然很荒谬,但我的名字确实是这麽来的。

    「你是因为什麽才回归校园的?你以前的同学们今年应该都毕业了?」陈墨看着我的简历後,不疾不徐地问起这个问题。

    「因为不甘心。因为家庭因素我读不起书,长辈们说读书是有钱人的权利,我们穷人不配,我不希望因为这样我就放弃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是我的人生,我被亲情绑架太久了。」我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是任X,还是因为我真的不甘心。但沈默的表情依旧从容,或许他见过更多不一样的人吧?

    「为什麽三个志愿当中都没有演员?」其他学长姐们提问。

    「因为我想学。我没有当过舞台监督,但我觉得舞台监督是一个最容易观察到台前幕後细节的角sE,他是观察者同时也是执行者,对我而言是一件直得T验的事,因为我不会,所以我想学。而灯光组和舞台组则是因为这是我熟悉的事情,我有百分之百的自信我能把这些事做好。」我看着陈墨一边做笔记一边和学长姐们窃窃私语。

    「那演员呢?这个角sE对你而言是熟悉的?」坐在外侧的学长问。

    「因为我没有把握能做好,所以我不想要去赌。」虽然这个回答很打脸,但我现在真的没有勇气回归舞台上。

    「那为什麽你觉得你能把舞台监督的角sE做好?」陈墨说话了,我也慌了。

    「……我没有把握,但至少当舞台监督我可以不需要自我揭露倒像是演员的程度,我没有把握。」或许是因为对自己不够诚实,所以很多时候我走不出来,只会逃避。

    「好,那你的两分钟表演是什麽?」陈墨说

    「我准备了一小段片段,出自尤金欧尼尔《长夜漫漫路迢迢》」

    「准备好就开始。」陈墨语毕,我转身将教室的灯关掉,拿出了几只手电筒。

    《长夜漫漫路迢迢》讲述了蒂龙家在某天从早晨到午夜的生活片断。小儿子埃德蒙被诊断出患了肺病,母亲玛丽刚从疗养院戒除毒瘾回来。两个忍受痛苦的人逐渐牵扯出了父亲蒂龙和大儿子杰里,家庭成员之间的变化,从相互指责、相互埋怨,但同时也陷入内疚和忏悔之中,诉说着家人之间Ai恨交织却又宽恕的循环关系,表达生活中的绝望,却又在绝望中隐约闪烁的希望。

    我深呼x1了两口气,打开了手电筒,教室内唯一的光源来自四个角落仅有的手电筒

    「我得吃那个药,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止痛——我是说我手上的疼痛。」我举起双手,像是被手铐铐住一番的对空气求救。

    「我可怜的手。你一定不会想到,以前我的手是很美了,和我的头发、眼睛一样美,而且我的身材也很苗条。」像是喝醉,诉说着属於我的故事。

    「我的手天生就是音乐家的手。我以前很Ai弹钢情,我在修道院里拼命的学习钢琴。当然,做着你喜欢的事情一点都不觉得辛苦。我的音乐老师和伊莉莎白修nV都说我是他们教过的学生当中最有天赋的。我父亲额外出钱让我接受更好的教育,但他把我宠坏了,要什麽给什麽。我父亲本来等我粗修道院毕业後要把我送到欧洲学音乐,我本来也准备要去——如果不是Ai上蒂龙先生的话,要不然我将会成为一位修nV。」我目光扫S了整个教室,发疯似的狂笑後走到右後方角落拿起一只手电筒

    「我那时候有两个梦想:最美好的梦想是成为一位修nV,另一个梦想则是成为一位刚情家,登台表演。」我张开手掌,任由手电筒滚动在教室当中,因为掉落而闪烁的灯光充斥在黑暗的空间中,我看着我的手,不禁悲从中来

    「这麽多年来,我没有碰过一次钢琴,手指头弯成这样,既使要弹琴也不行了。刚结婚的时候我还不想把我的音乐梦丢掉。可是,那是办不到的。每一晚要到不同的地方排戏,住着鳖脚旅馆,整天搭乘肮脏的火车,把小孩丢在家里,根本没有一个家——」我盯着自己的手,反覆搓洗好几次,厌恶却丢不掉

    「你看,凯瑟琳。多麽丑陋?歪歪扭扭的,完全残废了,看上去像是受过什麽重伤一样?」我笑着闭上眼睛,放松身T往後躺,一声巨响,我躺在排练教室的地板上

    「说起来也算是受过伤。不看了,看了就想到从前——」我张开眼睛,把手伸长到面前,透过一点光源任由手的影子爬满我的身T。

    「可是就算看了,现在也没什麽难过了。这两只手是在远远的、远远的。虽然看得见,但也不会再感到痛了。」

    一个呼x1後,我起身去将教室的灯打开,也将手电筒收了起来。

    「为什麽选择这个片段?」陈墨眼带笑意问。

    「我觉得某些程度上来说,我和玛丽一样,以为自己没事了,因为恐惧所以不碰伤口,任由伤口腐烂。」这段表演结束後,不自觉地感到鼻酸,或许是因为太多和家庭相关的伤口不会好,才会对这剧本这麽有感触吧。

    「好,谢谢你。徵选结果静待我们晚上上传。」陈墨说。

    那天的片段历历在目,好久没有完全将自己变成角sE了,喜欢却无法战胜恐惧,我真的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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