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深仇，血债血还(上) (第3/3页)

满地都是，但那些守卫身上都没有外伤，腹部处深深凹陷下去，像一条条被过度挤压的香肠。事情的真相显而易见：这些人被冲击挤压、自己把内脏给吐了出来。他们颓软的身TcH0U搐着，却使不出半点力气挣扎。至於队长呢？他的左半身挂在破屋的屋顶上，右半身在他脚边。他无力地挥舞着右手臂，彷佛在试着抓住最後一丝空气。

    席格把抢来的护符递给奥菈。「没受伤吧？」

    被震撼到的奥菈顿了几秒才回话。「没事，多亏你。你的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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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有点晕，但还能打。」

    「别勉强呀。」

    「不必，下一波增援到了。待着别动。」席格说着狂奔出去。他的动作迅捷地让人难以置信，像阵狂风扫过，猛烈又悄无声息，一点也不像刚受重伤的人。

    「人数劣势时要先打出破口，再一一击破。」他默念记忆中的教导，踩着街上的木箱跃上楼房的屋顶，从那里发起攻击。

    增援的守卫看到影子时已经晚了。他们的Si神从天而降，落在队形的正中心。席格顺着冲力向前突刺──闪烁符文的刀刃撞破屏障，刺穿了守卫的咽喉。守卫大叫一声，咳出几朵血花，竟然整个人飞了出去。

    刀光和人影闪动着，剩下的守卫手忙脚乱地纷纷退开。

    席格压低重心，首先迎上右翼的对手。一个高大的守卫最先大叫着朝他袭来。他举起刀架住攻击，重重一脚踢向对方的腹部。护符起了作用，一层果冻状的魔法替他缓冲了力道。但是守卫还来不及得意，就看到一道十字形状的闪光。

    他对这个世界的最後一点记忆是自己被工整地砍成四块r0U块。

    席格闪过屍块，在人群之中回旋、佯攻、格挡。守卫们凄厉地惨叫着，但他充耳不闻，任由心中的怒火带领身T行动。

    「我为何愤怒？为什麽我会有这种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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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又一次完美的闪避和斩击，深层的交战记忆涌现，往昔的画面在脑海中跃动，渐渐与眼前的战场交叠在一起。

    他彷佛脱离了这个世界，摆脱重力的束缚、跳出时间的流动。在他身边有一GU无法挣脱的晦暗正在形成，无论他如何他狂奔、垫步、跳跃，黑暗的魔爪都在迫近。

    那GU剧烈的头痛再度袭来，疼得他差点叫出声。

    「清醒点！我还在奥玛！」他对自己喊话，却又不忍停下。他b谁都清楚：黑影就是他、他即是黑影。

    黑暗持续进b，眼看无法逃避，他乾脆投身於过往的黑雾，再一次无止尽地下沉。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害怕。

    硝烟。屍臭。笛声。

    舞动的金sE形T。愚昧恶意的高维度生物。贯穿千亿个世界的绝望。

    这是那场大灾变的记忆。

    他大吼，一刀斩断与守卫重叠在一起的幻象。趋近音速的斩击破空划过围攻他的三个守卫，把他们砍成了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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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多的影像和声音持续刺激他的感官。他听到虚弱无力的无声呐喊──那是他自己的声音；他看到美丽的少nV伸手想要拉住他，却徒劳无功。

    他持续往黑暗的深处探索，最後闻到了新书的香味。那GU香味很特别，像是r0U桂、焦糖和蓝梅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他记起来了，那是月芽草纸的味道。

    除了纸页发出的独有气味，还有一GU淡淡的梅子香水味，而在他记忆中这个香味的拥有者只有一个人──正是那个Ai兰德魔法师。

    「依雷特．艾斯奎雅。」他的脑中浮现这个名字。

    「依雷特．艾斯奎雅。」与她有关的记忆渐渐变得清晰立T。

    「依雷特．艾斯奎雅！」他的声音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呼喊。

    他使尽全力向她呼救，对方却没听到般，关上了房门转身离开，任由他坠入了无边黑暗。

    「她当时也在，她是我的同伴。」

    「她说了会与我同在，却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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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觉心中「喀擦」一声，破碎的自我终於寻回了第一片拼图，遭到背叛、遗弃的痛苦与绝望刹那吞没了他。

    「罗楠背叛了Ai着他的奥菈，这些软脚虾士兵就跟着主子一起背弃了她，却忘了奥玛的和平是她用铁和血换来的。」

    「奥菈，他们背叛了你，欺骗你、愚弄你，如今还想置你於Si地，害Si了你的一堆家人。我懂的，这种痛苦是无法接受的，所以我会与你并肩。」

    「你们想要她Si，我不会允许的。你们先给我下地狱吧。」

    他冲进人群之中。刀光以更快的速度舞动，电光石火之间，整支部队已然溃败，守卫的断肢残骸漫天飞舞，此起彼落的哀号俨然成为这场Si亡之舞的背景音乐，但席格一点也没因此放轻动作，反而更加恣意地宣泄满腔怒火。

    陆续赶来的援军看到席格，简直是看到了圣典上所描述的魔鬼，全都吓破了胆，连护符都忘了用，纷纷转身逃窜。那当然是徒劳无功的，席格闪电般追上他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无一幸免。

    锋刃穿过最後一个逃兵的x膛。後者无助地看着朝上的染血刀刃往上迫近眼睛，毫无抵抗之力地被砍成两半。

    周遭安静了下来，哀嚎声消逝在Si亡的气息之下，应该要熙来攘往的街道只剩下席格的呼x1，以及徐徐微风。

    下城区陆续传来爆炸的声响。敏锐的听觉清晰地捕捉到人们的哭喊，恐慌的气味更是浓烈得不可忽视。火光、浓烟窜上了了天，一一映照在他的瞳孔。

    「安里、梅儿有危险，别停下来，得赶快过去。」他想着，脚步却不听使唤地停在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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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受爆炸对T力的消耗远远超他的想像，但他更倾向怪罪舒服的微风太醉人。如果可以在这样的yAn光和风中喝一杯冰凉的苹果汁，不知道该有多好。

    ***

    奥菈终於跟上席格。身为残酷战场的幸存者，她以为自己已经面临过地狱，但面前的景象还是让她震惊到暂停了呼x1──满地都是黏糊糊的r0U泥，暴露在YAnyAn之下。她已经习惯了血腥味，但这般惨状还是让她喘不过气。她衷心期望这些守卫有及时Si去，但她更相信席格的刀法。

    一流的厨师在准备冷盘的时候，可以在鱼尚未断气的情况下切下半身的r0U。

    「这就是你所处的世界吗？」她喃喃说道。

    鲜红刺鼻的血雾之中，席格孤身挺立，身上的白袍一点脏W都没有染上，彷佛一朵绽放在屍山血海的白花。他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耽溺在杀戮的战栗中无法自拔。

    她试着靠近他。席格转头与她对上眼，年轻的脸上满是难解的情绪，愤怒暴戾、却又孤独茫然。

    「别过来。」

    奥菈没有照做，反而加快步伐。

    「不怕我把你也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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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菈从身後抱住了他。尚未发育完全的骨架、健壮却略嫌单薄的身形再再提醒她：席格远b她想像的还年轻。

    「想杀就动手吧，我不会有怨言的。对不起，是我把你卷进来的。」她柔声说。

    席格愣了一下，躁动的呼x1渐渐平息下来。

    「听我说，刚刚下城区传来爆炸声，道尔那恐怕不乐观。」

    「我知道，我会处理。」

    「别急，我会与你一同作战的，这是我的宿命。」

    奥菈捧起他的脸，用贵重的丝绸袖口替他擦去满脸血迹。

    「笑一个吧，别用这副表情去见你朋友。」

    那一瞬间，她竟然有亲吻他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