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这里的雨很暖和，且是我抵达不了的视野 (第4/5页)

手挥出，手腕上的串珠绳链如同溅洒而出的水花，指尖直直指向喀露的x口。

    一瞬之间，苍白的雷电与粉紫的光束对撞在一起。喀露的光束如烟火被迫绽放，炸毁了梦罟身旁的一切。而梦罟的箭矢只在经历一阵缓冲之後，依旧朝不变的方向贯穿而出。

    雨水与气流恢复成原先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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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罟以手臂挡住额前，但此时在她黑布底下的那双眼里，却只见空中飘着一顶被烧穿半边的雾灰sE毛帽。她令捕梦网重新造出一支箭矢，同时奔跑上前，一脚踩在大楼边缘，向深不可见的下方探头。

    却没有任何人影存在。

    她赶紧将视线抬升，向广阔无际的黑暗张望，可在这座城市废墟之中，彷佛就只剩下一场永无止尽的锈蚀雨季。

    正当迟疑之际，她突然跳开。

    原先所站的位置底下，六道光束如凶狠的尖桩刺出地面，令水泥楼板应声崩落。

    喀露的身影从喷散的粉尘之中一跃而上，她没有依靠浮游Pa0作缓冲，而是在一弧俐落的旋身之後，以呈蹲踞状的双脚踏稳在地面上，一手撑住低俯的上身，姿态如同伏击而出的雪豹。

    刚才两道光芒相撞时所产生的缓冲，令她依靠下坠的速度躲过了雷电箭矢，失去毛帽的她使得樱sE的长发狂野了开来，发尾可见一小道烧灼的痕迹，但除此之外全然无伤。

    两个止风者再度对上眼。

    喀露将空出的手往旁一挥，六具浮游Pa0从陷落的坑洞之中一并突现，同时，梦罟也令捕梦网移动到自己面前，更改了箭矢的模式，缩小成一般的尺寸，却增加了数量，充满整张网面。她伸手一指，前方瞬间响起连绵不绝的春雷。

    喀露立刻横向蹬出，翻滚进到水泥柱後方，再度从另一侧现身时，脚尖已经踮住一具浮游Pa0，如滑冰一般迅速地在钢筋与石块组成的树林之间迂回穿梭。连发不断的箭矢一路循迹追猎，但猎物一眨眼间便已後撤到无数的掩T後方，而自己的身边却已经被四具浮游Pa0以毫无Si角的部属位置给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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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管Pa0口一瞬闪烁。梦罟原地起跳，将捕梦网迅速拉至自身下方，面对着gUi裂的地面，将剩余的箭矢如同霰弹一般炸散而出。

    楼板被轰出大洞，梦罟任凭重力将自己往下拉，在脚下的楼层重新立定。她抬头看，Pa0击却意外地没有发生。

    然而，当意识到紫红sE的光芒不只存在於上层，更有另外一道来自於身後，将自己的剪影映照在正前方的墙上时，她只来得及倒cH0U一口气。

    光束直接刷过梦罟的头部，如同文件上将名字删除的红线。

    她瘫倒在地，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痛楚，甚至可以说是要失去了知觉。用来绑覆眼部的黑布掉落在前方，少了这面滤镜，这栋昏暗的大楼在视野里突然变得明亮。她察觉到聚焦能力出了问题，才想起了自己已经被毁掉半张脸。

    一双雪靴在她面前落地。靴子的主人弯下腰，用洁白的手套捡起了她的黑布。

    「......告诉我，该怎麽做，才能够拯救你？」

    梦罟吃力地抬起那仅存的眼球，整颗漆黑，而上头那深红sE的准心瞳孔，则瞄准住了喀露的表情。「......拯救？我的每一支箭矢，都是为了摧毁你而发S的。」

    「我不认识你，但却知道你。知道你的作战方式、知道你的弱点、知道该怎麽打败你。」喀露往前走了几步，在濒Si的狙击手面前单膝跪下。「所以我不明白，你明明是我该保护的对象，你是皮偶。」

    「皮偶？」梦罟突然没有了回应，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就在喀露差点就要伸手过去触碰她的时候，她突然叹了一声微弱的苦笑。「可以舍弃掉那些残忍的回忆，却又能够继续坚持使命，凭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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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声之中，梦罟抓住了喀露的手臂，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住。

    完全出乎预料的情况，喀露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耳边听见雷电的汇聚声，才明白这个拥抱就如同铁处nV盖棺时的闷响。

    捕梦网来到两人的正上方，雷网锻造出了一支垂直向下的巨大箭矢。梦罟将剩余的能量孤注一掷，超载的威力使得整张网颤抖得近乎失控，光芒的强烈将原本昏暗的空间凌nVe得一丝Y影都无法苟活。喀露无法睁眼，也无法在不伤到自己的前提下对紧抱住自己的敌人开火，她挣扎了几回後，终於意识到现在的处境有多麽绝望。

    「我们曾经是唯一的同伴，是朋友、是战友、是一起葬身在这座废墟里的英雄，可你却忘了亲手为我做的石雕、忘了我曾为你吹奏过的排笛声！」梦罟Si命地抱紧住喀露，彷佛此生最後的愿望就是用憎恨将她给牢牢禁锢。「明明就是一起见过的地狱，却只有我一人得继续承受，被迫成为自己曾经的敌人，攻击本该守护的对象，却还要荒谬地说服着自己这是正确的？上一次你将Pa0口对准我时，不是说好了绝对会摧毁掉我的吗？为什麽没做到？为什麽说要拯救我！」

    一具浮游Pa0贴着地面朝纠缠的两人袭来，喀露伸手抓住。

    同时，捕梦网终於承受不住积累的能量，如同遭到落雷击中的枯树一般被炸得飞散。雷矢以b近光的速度脱弦，直达地面并扩散了开来，之外未能捕捉的电光则朝向天空释放而出。

    整栋大楼化作一棵刺眼的白sE圣树，这一瞬间，这座城市终於盼来了光。

    当痛耳的雷声逐渐消散，地面的震动愈趋愈缓，黑暗再度统治天空，雨水重新落下，焦黑的大楼被贯穿挖空，仅留下残破的外壳。

    无声之中，崩落垮下。

    沉痛的闷响作为这场悲剧的休止符，尘土飞扬了起来，又被铁锈味的雨给盖下，这个世界再度回到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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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露躺在砾石堆之中，看着深邃无光的天空、挥之不去的雾尘、淋在脸上的锈红sE雨水。

    一根钢筋穿刺了左腹侧，像被一根钢钉钉Si在墓塚之上。她无法移动自己，只能朝向倒在右侧的梦罟伸出手。她按上了她的x口，却没有感受到脉动。

    对着自己失望过後，她在无力的唇缝间轻声向梦罟道了歉。

    然後，听见了危险靠近的声音。

    在拖行的铁链底下，石块堆被踩踏而晃动，脚步很轻柔，步调徐缓，难以从中嗅闻到任何一丝恶意。但是在这种地方，等待伤者的绝对不会是怜悯哺喂，而是饥渴的分食。

    迎面而来的是一株绿sE的小火苗，如同在静夜的海平面上随波浮沉的水灯，缓缓飘流而来。

    那是一个手提油灯的修nV。

    她的修袍以破旧的灰白sE船帆做底，上头充满破损、脏W、血渍、与异sE缝补的痕迹，帆布上覆盖着以铁链编织而成的渔网，长及拖地，发出繁复的金属碰撞声。

    藏身於修袍底下的，是个T弱纤细的nV人。她有着一头本该唯美的金sE长发，但此刻却被折磨成狼狈不堪的模样，彷佛那些让人怎麽想像都会觉得不够残忍的行为全部都发生在了她的身上。她有着一双碧蓝的眼眸，却空洞无神，无法反映出任何光芒，如同梦境那般缥缈。她的脸庞纤巧，毫发无伤，却黯淡无光。

    她穿着云朵般的蕾丝薄纱睡袍，上头充满被大海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