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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怦咚、怦咚、 (第2/2页)
那一刻,她拿出了小盒子,一跳跑上前,就用背後撞进朽空的身上。「说!嘻--」 於是就有了那最後一张的合照。喀露记得在那之後的每一天,她总会在身旁无人时,向着小盒子里默默倾诉那些没有寄出的信件。她告诉自己不能成为负担,只保持着每周发去一则报告平安的短讯的习惯。而这一等,就是十一年过去。 为何明明是去制作游戏,听见的却是当上建构师的消息?喀露没有过问转变的理由,只希望能够亲自替朽空好好庆祝一番,虽然她最後还是一字字删掉了那封邀约。 为何从城底区去上环区时没有顺路绕来找她?为何在那之後的七、八年间从没想过要来见她一面?喀露仍没有过问,就只是等待,依旧每周发去一则短讯。 直到四年前,终於等到了他归来的那一天。 「好久不见,米糖。」他挥挥手。「好久不见,醋大叔。」 已经三个礼拜没有收到回信,喀露才刚萌生是否该结束这单方面的打扰,他就像顺路经过一样,在吧台前坐了下来。 喀露看见爸爸瞪大了眼睛,似乎都忘记了该怎麽讲话。但也有可能只是没认出来而已。 於是她走了过去,坐上他身旁的高脚椅。 「朽空哥。」她看着他的面具,笑了笑。「等你好久了呢。」 对方沉默了一下,接着苦笑道。「头发留那麽长,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这是我要说的吧!」喀露伸手m0了两下那束脏辫。「这次回来会待多久呢?」 「这次回来,就回来了。」朽空说。「工作室搬来中环区了。」 「欸?」喀露愣了一下,一时之间差点听不懂。「真的?真的?真的吗!」 「还有,今天是想拿这个来给你。」朽空卸下背包,勉强从里头拿出一个几乎等大的塑胶盒。「抱歉,说好游戏做完以後要送你一份的,但......总之,只剩下这个能当作纪念了。」 「这--」手中抱着礼物,喀露几乎就要起身尖叫。但在那之前,她注意到了朽空口中那被匆匆带过的事实。游戏的制作并没有成功。她的笑容突然僵y,整个人彷佛都掉了下来。 「拆开看吧?是你也认识的人。」 「我也认识的人?」喀露低头,默默掀开盒盖。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座固定在压克力方箱内的模型。那是一个穿着雾灰sE冬衣的樱发少nV,身边漂浮着六颗雪花水晶球,瞳孔似乎是种特殊材质,透出饱和但不刺眼的微光。 她知道,那是喀露。 是自己。 「米糖?」 听见朽空正用陌生的名字叫唤着自己,她吓了一跳。 米糖?我不是...... 但喀露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无法替自己做出任何辩解。从这一刻,画面被按下了停止,彷佛成为无法逃离的永恒。 手上那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模型,从任何角度看来都毫无分差,如果皮偶终究会被归类成是一种物品,那麽她有什麽资格声称对方的外貌是来自於自己? 这时,回忆突然开始一幕幕重头播放。 小时候和朽空在热食摊旁一起画画的时光、被绑架的那一天、看见自己被抹消成丧T者的那一刻、被丢回巷子底独自哭泣,直到终於被朽空找到的那时候。她永远会记得,第一个拥抱住自己的人,留下的眼泪是心疼。 接着,与朽空饯别以後那些等待的日子、小黑猫终於坏得无法再修理而哭了整个晚上、在五区用酒JiNg和毒品麻痹自己、遇见了姬塔那些人、亲手杀了罗杰。 还有,终於发现了自己是镜影。 片段最後来到上环区的那一晚,喀露紧紧抱着朽空透明的身T,头脑昏胀,完全无法理X思考,感觉自己就要被Sh热的空气给溶解。 她侧耳贴靠在朽空的x前,听着脉动声。急促,却强劲。她使力蹭头埋入,想要就这麽连同全身都深陷进去,好像如此一来自己也能够拥有一样。 当身T停止颤抖,放松了下来以後,任何一丝微弱的气流都令她感到寒冷。疲倦之中,喀露伴着心跳声,渐渐落入了沉睡。 然後,一颗子弹穿破了她的脑。 「--朽空哥!」 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破旧的弹簧床垫上,身上只有一件白sE的连衣裙。四周摆满肮脏的医疗仪器,各自发出不协调的噪音,一根监测用摄影机从面前上方对准着自己,旁边的显示幕上跑着一堆杂乱的数据。这里是一间密闭的仓库,头顶挂着一颗昏h的灯Pa0,一闪一闪。 她突然被一旁的人影给吓了一跳,这时才察觉到自己的感官似乎失去了敏锐,连锈风能量耗尽之前都不如现在这般感到疲乏,接着,就对於自己的迟钝感到恼怒,因为那就只是一面黏在墙上又脏又破的镜子。她竟然没注意到,也差点就认不出自己是什麽模样。 天蓝sE的长发,她想起来了。眼角下的泪痣,她想起来了。这个窃走真正的米糖所未能得到的,长大以後的模样,她想起来了身为镜影的自己,对此有多麽厌恶、以及有多麽喜Ai。 凝望逐渐变得模糊,无法理解的温热从脸上滑落,滴落在她的大腿上。她循着触碰到自己Sh润的下颔和脸颊,最後发现来自於自己的眼中。她记得自己会哭泣,却从不知道自己会流泪。 「但是,我认识你......」她下床,走向镜子前,伸手与自己指尖相触。「在上环区时,朽空拥抱住我的时候,被他握在掌心里的你,心都碎了。」她抬起了手,想替镜中的那人擦去眼泪,却被挡了下来。「......为什麽呢?我能感受得到,就好像被抛下的人其实是自己一样。」 冰冷的泪水溅在脚趾上。喀露低下头,看着只穿白衣的自己。 「你不是我。」她从耳後撩了一束发丝,在掌心中紧握。「这也不是我的身T。」 她想起了失去意识前的最後一刻。那是战燃烧金焰的目光,是那火红sE的长发,是自己被粉碎,从高中失重坠落的绝望感。 而另外那段开始流离的回忆当中,她听见了那一句话。 --朽空哥,如果呀,你把我给修理好了,那我希望睁开眼睛後,第一个看到的人会是你。 「这就是你哭泣的原因吗?」喀露反着手,用手腕拭去双眼里的泪水。「原来想要见他的人,不是我。」她看向米糖,上扬了一抹重新振作的微笑。「别哭了,我带你去见他。」 她很快就接受自己失去了止风者那具身T的事实,也完完全全不打算追究,毕竟在认知当中,自己本来就不该被困在皮偶的躯壳里头。 但使用镜影的载T却也出乎意料之外的困难,她尝试了一会,却似乎了丧失幻化身T的本能,对於周遭环境资讯的处理能力也不如该有的程度。 她甚至怀疑此时是否还被留弃在梦境里,因为在那份记忆之中,作为镜影的确也是没有心跳的,但此时耳中的脉动声却仍然在持续,没有变得遥远,反而更为直接,就来自於x口处,好像真的拥有了一样。 喀露突然迟疑了下来。 她慢慢地将双手放上x前。 怦咚、怦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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