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几年几月几天（1） (第1/1页)

    我转过头，怔愣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姜祈。

    他退开了一步，嘴角边挂着暧昧不明的笑，却令我难以探究他真实的情绪。

    什麽叫做我那天吻的人不是他？那是谁？他又为什麽要让我误以为那个人是他？

    除了震惊，我感受到最鲜明的情绪就是羞愤。

    这段时间以来，姜祈究竟是抱持着什麽样的心态，频频提起聚餐当天的吻？

    难道他真的认为，我是一个会胡乱在酒後和男人接吻的nV人，甚至觉得我很可笑，才会以此来嘲讽我吗？

    我紧咬着唇，感到很难堪，愤怒地瞪着他。

    「看我笑话很开心吗？」我自嘲地笑了笑。

    不等他接话，我拎起了包包，转身走出包厢，头也不回地离开餐厅。

    一搭上计程车，我立刻拨通了筱旎的电话。

    「子芯，怎麽啦？」

    「你再跟我说一次，我聚餐喝醉那天，到底是怎麽回到家的？」我着急地问。

    「为什麽突然这麽问？」尽管m0不着头绪，筱旎还是重述了一次，「小俊带你回家的啊，但你们是在哪遇到的，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你们是一起搭计程车回来的。」

    r0u了r0u太yAnx，无论我多努力回想，却还是想不起当晚的细节。

    可一想起我追问小俊时，他含糊的语气和下意识回避问题的态度，不难联想他当时或许是在故作轻松。

    如果梦里和我接吻的人不是姜祈，那最有可能的人选，只能是送我回家的小俊。

    「为什麽他不说呢？我还以为??」我喃喃道。

    「子芯？」筱旎的声音饱含了几分担心，「发生什麽事了？我去找你好吗？」

    「嗯。」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因此并没有拒绝筱旎的好意。

    此时此刻，我需要一个中立的局外人，陪我拼凑出那一天的真相。

    当晚，筱旎留宿在我家，彻夜陪我谈心。

    「有件事我要跟你自首，但你要先答应你不会揍我。」我怯懦地举起双手，对她摆出投降的姿势。

    筱旎翻了个白眼，「不管你说不说，我都会揍你，要是想少挨点揍，你就快说。」

    「其实??」我咽了咽口水，鼓起了勇气，「我跟小俊曾经短暂交往过一阵子。」

    见她脸sE一变，我赶紧补充道：「是在大学的时候！绝对没做什麽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事，我保证！」

    然而，我横挡在脸前的手臂，迟迟没有等到预料中的攻击。

    我这才睁开了眼，偷偷瞥向筱旎。

    她的神情复杂，但已经b我预想得要冷静很多了。

    「我早就知道你们有点什麽了，毕竟你们两人见到对方的反应都很不自然好吗？还自以为瞒得很好？」筱旎冷哼一声，「不过亲耳听到好朋友跟我说，她就是我那个白目弟弟念念不忘的前nV友，心情还是挺奇怪的。」

    我愣了瞬，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早就发现了？念念不忘的前nV友？」

    她点了点头，「有一阵子小俊的状态不是很好，哪怕我严刑拷打，他也只说被甩了，其他关於前nV友的细节，他一个字都不肯提，我想安慰他就骂了他前nV友几句，没想到那个臭小子居然还跟我翻脸！」

    「但我们分手後也没碰过面啊，你又是怎麽发现我就是小俊的前nV友？」

    「有一次我拿到了演唱会的公关票，随口提了要找你和我们一起去看，他的反应太怪了，我又试探了几次，外加跟他朋友探听他前nV友的情报，就猜到是你了。」

    我无言以对，姊姊的直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缓了半晌，我才接着问：「那你怎麽没有问我？」

    「我很想问啊，但你的个X别扭，既然你瞒了我这麽久就是不想让我知道，我y要追问不是会让你很尴尬吗？小俊跟你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没道理让你们的事影响我们的友情吧？」

    筱旎的善解人意反而让我更有愧於她，明明是最要好的朋友，却不敢让她知道我和小俊的过去，我早该想到她不是会因为这种事责怪我的人。

    「以後不准再因为我是小俊的姊姊瞒着我了，知道吗？你跟小俊放在一起让我选的话，我还不一定选他呢！」她扬了扬下巴，俨然一副恶姊姊的模样，「现在可以直捣重点了吧？我太了解你了，要没什麽事，你怎麽可能会向我坦承隐瞒了这麽久的事？」

    最难说出口的事已经坦白，要接着讲後续发展就容易多了。

    我跟筱旎简述了聚餐当天我零碎的记忆片段、姜祈误导我让我以为和我接吻的人是他，还有最重要的，我合理地推断那个苦主其实是小俊，并且他有心要瞒着我这件事。

    筱旎听完後，沉思了好一会，「老实说，我不想也觉得自己不该cHa手弟弟的感情，我既是小俊的姊姊也是你的好朋友，感觉说什麽都很像是在站队。」

    「我懂你的意思，但没关系，你就说你想说的吧。」

    我很清楚筱旎是什麽样的人，一点也不担心她会假装中立实则偏袒谁。

    「以我对小俊的了解，他之所以没说出你亲了他的事，代表他真的很喜欢你。」她直视着我，轻声地说，「我很了解你，小俊也不遑多让，所以他一定是怕你会觉得尴尬、愧疚或是困扰，才会选择不说。」

    「小俊那天说他不想错过我，假如他的意思真的是想和我重新开始，那他不是应该利用这件事来拉近距离吗？」

    筱旎浅浅一笑，「所以我才说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啊，喜欢到舍不得你为此烦恼，宁可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喜欢不就是这样吗？哪怕是吃亏也甘之如饴。」

    我没有应声，窝在沙发上，双手抱膝，回想过往的一切。

    先是想起小俊总是专注望着我的眼神，又想起了尽管相信真Ai存在，却总觉得它不会降临到自己身上的那个我。

    明明我一直都是被Ai着的啊！

    我是那麽地渴望成为某个人的是非题，而小俊正是那个一直把我当成唯一的那道题的人，为何我却视而不见？

    我枕在手臂上，感觉到筱旎正轻轻拍着我的背。

    「没关系的，子芯。本来就没有规定，必须得回应朝自己投来的感情，也不是每一份感动最终都会变成心动，那是小俊的选择，你不需要把它变成你的压力。」筱旎的声音很温柔，恰到好处地安抚了刚浮现於我心头的愧疚，「最重要的是，你得想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闭上双眼，脑海里却忽然出现那个令我猜不透的身影。

    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喜欢上他。

    我不想付出感情之後，才发现他无法提供我对等的Ai情。

    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