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堕落为祭 (第1/1页)

    皇甫天衍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撕裂——

    那不是旁观，而是真真切切地“成为”了那个少年，那个被丢弃的混血儿。

    饥饿、鞭打、羞辱、践踏，一次次活生生地发生在他身上，像被钉入骨血的刻痕，让他几yu疯狂。那些声音与嘲笑，像蛇一样缠绕耳际，嗤笑他不人不妖、连畜生都不如。

    他在幻境中痛哭、嘶吼，却无人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一咬舌尖，腥甜的血气瞬间弥漫口腔，那刻骨的痛意终於让他喘息一瞬。他吐出一口血沫，眼神在浓烟与火焰中回复清明，x口起伏如雷。

    皇甫天衍睨向不远处那还在火焰中扭曲的男子，冷声吐出一句：

    「我不是你。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牺牲自己所Ai的nV子！」

    声音不大，却如寒刃刺入赤祀王的x膛。

    赤祀王静默半晌，终於低哑开口，声音混着决绝与苦涩，如地缝中升起的Y火。

    「你不明白……你刚才感受到的，不过是我万分之一的苦……那些年，我是被踩着活下来的……我要这天下人——全都尝一遍这滋味！千倍、万倍地还给他们！」

    「你想报复那些伤害你的人，这我不管。」皇甫天衍怒气难抑，直直走上前一步，声音如雷霆炸响，「但巫锦呢？她没负过你！你却用她做阵眼、召朱厌、封血池，你凭什麽？！」

    赤祀王眼中怒焰翻涌，但那「巫锦」二字一出口，他明显一震，声音一时失了锐气，仅剩低低呢喃：

    「……锦儿……」

    他眼神迷惘，陷入短暂的沉默，像在那无尽火焰中回想曾经的春日和风。

    但沉默转瞬即逝，他的语气忽然一转，狠绝中多了几分恼羞：

    「她从未真正懂过我……她Ai上的，是我伪装出来的模样！那不是我……不是那个从屍堆里爬出来的我！」

    「你懂个P的Ai！」皇甫天衍冷笑，毫不留情地呛回。

    他毫无顾忌地翻了个白眼，语气满是嘲讽与怒火。

    「你问过了她？你把自己关在愤怒里，自以为看穿一切……说到底你就是个懦夫！你怕她看见真正的你会厌恶你，所以选择欺骗她、牺牲她，还给自己找一堆理由遮羞！」

    赤祀王怒极，火焰在他身上狂暴地燃起，他咬牙低吼：「闭嘴……」

    皇甫天衍却步步b近，语气如锤锤入心。

    「你被困这地火万年，是你活该！可那巫锦呢？她是召朱厌的阵眼，又以自身血脉封你们，结果连魂魄都一起被困，你有没有想过她受的是和你一样的苦？！」

    赤祀王猛地一颤，火光中双瞳剧烈收缩。

    「你胡说……你胡说！那怎麽可能？她……她不是应该早就回归神土了吗……」他像是被掐住喉咙般喘息，声音微颤，「我已经……已经害惨她了，不该……不该再让她痛苦……」

    「那你现在要怎麽补偿她？继续在这里让自己烧成灰，当她什麽都没发生？还是永远装睡，装成一个被世界辜负的悲剧英雄？」

    赤祀王失魂落魄般喃喃自语。

    「不……不可能……你骗我……这都是你编的……你想诓我！」

    皇甫天衍不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他，神情如铁，语气却忽然低了下来：「你别再逃避了。」

    赤祀王怔怔望着他，那双如同野兽的眼眸，第一次泛起颤动与动摇。

    炙焰无声燃烧，像是焚尽了一段数万年的执念。

    皇甫天衍深x1一口气，低声喃道：「……我可不是为了帮你。」

    他双手平举，手腕上浮现两环法器，通T如玉，鎏金刻纹缠绕其上，内镶阵石，细看之下，一环纹路如日轮转yAn，一环则若月痕逆流，正YyAn对应，名为——轮天环。

    他默念咒诀，灵力灌注，两环瞬间放大至丈许，相扣旋转，犹如天地运转，日月轮流。轮天环转动之间，一道裂空般的魂道缓缓开启，环中银光乍现，如一扇灵界之门，向残破岁月中召唤。

    一道白光缓缓浮现於虚空，那是巫锦的魂魄。

    她衣袂飘渺，气息微弱，身影虚幻几yu透明，彷佛随时会被这火与风中的煞气吹散。她彷若不辨时空，只是静静地朝赤祀王走近。

    赤祀王怔住了，整个人像是被时光定格，喉头一震，发不出声。眼前这道魂影，是他日夜思念、万年悔恨的那人——锦儿，她真的还在。

    「锦儿……你……真的是你吗……」他声音颤抖，眼眶红透。

    巫锦没有说话，只有一缕清微的魂意传来。

    她的神情依然那样温柔，似在安慰，又似在道别。

    「不……你别这样看我……你不能走……」

    赤祀王慌乱地伸手去抓，却只触到一片空气。他撕心裂肺地吼道：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不该骗你……我不该用你……！」

    魂魄忽明忽灭，巫锦那笑容温柔到令人窒息。

    皇甫天衍站在一旁，眼神凝重，沉声道：

    「她的魂魄已溃散，很快就会完全消失……连轮回都无法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