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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中李玉的脑门。他像是徒步于炽热沙漠中的旅人，只因一句话就陡然放弃挣扎，任由泥沙灌入鼻耳，了无希望的窒息感让他难以再作出任何适宜的反应。

    柳虞山暗道不妙，为了驱散桌上这微妙的氛围，她义不容辞要帮忙撇开话题：“秦慕学长，你关心这些问题做什么，是不是单身久了太落寞啦！”

    “确实，不过虞山应该没有这种烦恼吧？你可是那种很有人气的类型”秦慕顺着她的话题侃侃道。

    柳虞山没想到竟把祸水引到了自己身上，悻悻然回话：“才没有，我是没有恋爱想法的。秦慕学长您才是大众情人类型好吧。”

    秦慕继续挑逗：“你没有喜欢的人吗？我不信。”

    ——我当然没有！我只是一般路过普普通通的磕cp女罢了！柳虞山为了保全玉林cp，只能将一番大实话咽回肚子里，苦兮兮慢吞吞憋出“呃、我有啊”几个字眼。惟愿秦慕这个心眼儿比蜂窝还多的坏家伙短暂性失明，没看出她的神色飘忽。

    “巧了，我也有。我那是求而不得所以没法儿谈。”秦慕坦然承认，却又突然语锋一转刺向沉默寡言的李玉，“李玉你呢？”

    李玉刚从难以言述的失落中恢复过来，只是简短地回复了一个“有”。

    “看来这是我们三个的共同点，”秦慕眯了眯眼，“嗯……我们的意中人不会是同一个吧？”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几乎都石化了。

    柳虞山在内心无能怒吼：这厮绝对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姑奶奶我真想撕烂他的嘴！面上却还要维持着可可爱爱清清纯纯的学妹形象，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简隋林忽然拿起灌了可乐的玻璃杯，淡淡道：“那也算我一个。敬四个求而不得的苦情人？”

    秦慕紧跟着举起玻璃杯。再是李玉，最后是柳虞山。

    四个心思各异的“苦情人”迅速碰杯，在冰块与玻璃碰撞发出的悦耳声响中，人们将纷扰汹涌的情思豪气地鲸饮入腹，便又恢复到和和气气的虚伪社交中。

    解决完一顿漫长如一个世纪的午餐后，柳虞山询问了三人下午的安排，秦慕回答没有安排，李玉和简隋林则原计划去图书馆学习。柳虞山提议去ktv包个把小时，简隋林开始有些抗拒，但耐不住柳虞山又是卖萌又是撒娇的少女攻势，最后还是同意了，李玉自然是听简隋林的，计划就这样敲定了。

    柳虞山看到秦慕的车时，眼睛登时就亮了。她知道秦慕家境殷实，但这也……没事没事，听说李玉是官//三代，比得上比得上，柳虞山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自觉地坐上了副驾驶，免得秦慕邀请简隋林落座。

    在ktv前台秦慕登记了成年人的身份，前台的一男一女打量着四人的目光是赤裸而狡猾的，简隋林不想明白都难。人们总是对漂亮的女生存有额外的偏见。

    秦慕点歌时，李玉说话筒电量不足要去前台换个电池，柳虞山立刻也站起来说一起去，瞬间偌大的包厢剩下了简隋林和秦慕二人。

    简隋林对这种独处情况感到不适，刻意坐到了角落里，谁曾想秦慕点完歌便坐到了他身侧。

    秦慕身上那点不要脸的性格和李玉倒是有些像。不过秦慕显然比李玉更熟稔老道，也更会洞察人情世故。

    “喝一杯吗？”秦慕拿起斟满百威啤酒的玻璃杯停在简隋林眼前。

    简隋林微微一笑，接过一饮而尽，他的酒量不算太好，须臾，双颊浮起醺醺粉红。

    “你别老是逗他们两个，”酒精见效后，简隋林几乎脱口而出，“他俩就是容易炸毛的小猫和小狗，逗急了还会咬人。”

    秦慕勾唇：“那我是什么？”

    简隋林微微低头，望着他，眼睛幽深如葱茏密林。

    “你是一头满肚子坏水的狼，净喜欢在猎杀之前玩弄弱者。”

    这句别有深意的揶揄却不偏不倚予以他一记重击，秦慕两指捏着杯壁，修长的食指在琥珀般酒液里搅动着方形冰块，在悠扬的前奏与撞击声的伴奏中回应简隋林：“我觉得你比我坏，你是一条阴狠的毒蛇，攻击前笑脸相迎虚与委蛇，攻击时才露出血淋淋的獠牙。凡是中毒的动物都无处可逃，只能任由毒素一点一点麻痹神经系统。所以我才败你手里，不是吗。”

    “呵。”

    简隋林一阵冷笑，撇开眼神，既未否认也未肯定。

    昏黄灯光下，简隋林的侧脸曲线柔和，长而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偏褐色的眼睛笼罩在阴影里，眸中燃着明灭不定的烛火，眼睛与颧骨间的皮肤宛如抹了腮红。

    秦慕伸出另一只手，拇指与食指捏着简隋林的下巴使他转过来。漂亮脸蛋染着星点醉意，衬出一种阴柔娇媚的美。

    就在四目火光交涉的一刻，开门声打断了秦慕的下一步行动，两人一齐看向门外。

    李玉和柳虞山惊愕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