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蛇』我与我背后的神明（二） (第1/2页)

    ◎一场漫长的告别。脱离角色原型预警。

    ◎前文：我与我背后的神明一

    辞职之后的第一天，当然是要好好地做一次大扫除。新的生活，就从此刻开始吧。

    “……发霉了。”

    八岐跪在地板上，使劲擦着角落里的黑色污渍。这些霉菌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明明最近天气也并不潮湿。好在发现得及时，清理起来还不算费劲。

    现在是白天，须佐是不会出现帮他做家务的，他也只好一个人忙前忙后，将有些显旧的小房子从里到外都清扫一遍。冷风自窗户灌进来，吹去陈腐的气味，橘色的暮光照耀之下一切都显得那么明净而惬意。

    不去公司就意味着早午餐也得自己准备了。而忙碌了一天的八岐依旧没有下厨的心情，于是直到傍晚才扶着酸痛的腰在沙发上坐下，一边咬苹果一边发呆。

    他以前无聊时偶尔在社交平台上分享过几次自己的美妆视频，没想到竟凭借颜值和技术吸引了数量不小的粉丝。经过昨晚的仔细思量他已经打算把账号好好地经营下去，如果顺利的话可以靠这个养活自己。想着八岐又把因心情烦闷而搁置许久的化妆品拿了出来，将口红一点点抹在被苹果汁润泽的唇上。他对着镜中美人剔透的容貌缓缓勾起唇角，仿佛在某一瞬间寻回了真实的自己。

    啪嗒。

    而他并没能够欣赏自己的美貌多久，意料之中的停电便随着那人的气息降临了。其实也并没有气息，只是八岐总能隐约感觉到那人身上明快温暖的味道，融在每一次不经意的吐息里。

    “你是不是得拿我家的电去充才能出现？”八岐把苹果核精准地扔在了垃圾桶之外，悠闲地问。

    手电筒的白光亮起，而后便是冰箱打开的声音。不多久八岐的手便被拽起，须佐在他手心飞快地写着字，似是有些不满：“不是让你去买些rou吗？”

    “在家打扫了一天，没空出去。”八岐坦诚地答道，又指着自己画过妆的脸给他看，“好看吗？”

    搭在他掌心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好看。”

    “哼，算你有品味。”八岐愉悦地拍了拍空气，“以后我就要靠脸吃饭了。”

    须佐没再说话，依旧按照流程去给他煮面准备洗澡水。八岐对于这位免费保姆是非常满意的，呼噜吃完了热食，又脱下衣物泡在热水里舒展开僵硬的手脚：“今天好累。”

    一双温热的大手于是贴在他的肩头，有力地按了下去。八岐立刻痛地叫出了声，在水里扑棱起来，而须佐仍旧不为所动地给他做着推拿，把他全身上下都仔细按了一遍。八岐感觉自己身上每块骨头都给揉碎了再拼好，到后来疼得一动就哆嗦，于是开始怀疑须佐是不是想杀了他然后把房子占为己有。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伏在水边，漫不经心地发问。

    须佐沉默地一下又一下摁压着他的脊背，许久才在他光滑的皮肤上写下：“没什么。”

    八岐见他并不想说，便换了个话题，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非要来我这？”

    八岐隐约听见一声叹息吹进了耳朵里，像是一缕将熄的风。

    “我来带你回家。”

    “回家？”八岐不由得迷惑地挑起眉，“这不就是我家么，你在说什么？”

    须佐总是沉默，他的存在就像他的出现，始终是个谜。他将浴巾裹在八岐身上将他小心擦干，而后抱去了床上。须佐没有与他一同躺进被窝里，只是坐在床边，八岐于是搂住他的手，闭上眼稳稳地睡去。

    他知道须佐在看着自己。而他丝毫没有感到被窥视的不适，反而觉着被nongnong的安心包裹着，仿佛就该这样似的。

    “五花rou、里脊rou……有什么区别吗。”八岐低头看着冷柜里的标签，蹙眉思忖了许久，试图从这些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的鲜红rou块里看出不同，最后在一旁大妈的催促下随便称了两斤，扔进购物车里。

    昨天须佐仔细吩咐了他一顿该买的东西，他于是在超市里一路走一路拿，二十多岁还对生活一点常识没有使他看着差不多的就往车里丢，也不管价格，反正须佐会帮他处理好的。

    不经意间他路过一片灯火通明的地方，便停下多看了两眼。只见周围点着各式各样的灯具，将昏暗的超市一角映照得五彩斑斓。八岐想起每天停电后都得靠着手电照明多有不便，于是决定买上一盏，走进这灯火的海洋之中细细挑选起来。

    这小玩意造型倒是好看。他从架子的最顶上取下一个圆球状的玻璃小灯，上头探出几只对称又不规则的圆润小角，看起来倒像是一丛呆呆的闪电。磨砂精致的手感使他忍不住多把玩了一会，橘黄的暖光照进他的瞳孔里，朦朦胧胧间似乎望见一双柔和的眉眼，而再一晃神便如湖面上微风吹过的涟漪，消失不见了。

    他不知为何发怔了许久，终于将小灯也放进了购物车里，缓缓向收银台走去。

    “您需要袋子吗？先生？”

    收银员提醒了数声，八岐总算回过神来，顺从地点点头。很快一个巨大的袋子便摆在了他的面前，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买了多少东西，然而也只能撸起袖子费力地将它从柜台上提了下来，一瞬间的下坠让他感觉自己肩膀脱了臼。

    八岐半拖半拽地总算将袋子搬出了超市大门，这下只能叫计程车送自己回去了。

    正想着，面前恰巧就有一辆显示着空车的出租开了过来，他连忙挥了挥手，车在他面前静静地停下，八岐于是抱着袋子坐上了车。

    “去斐伊川。”他倒在车座后背上喘气，一边报上郊区房子的位置。车于是走开，也是安安静静的。

    这段路并没有多远，毕竟他是走着来的。八岐将目光投向窗外，惊讶地发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竟就下起了小雨，玻璃之上笼了层薄雾，灰蒙蒙一片，行人与建筑逐渐看不清楚，只余下星点斑驳的光。

    “能开会窗吗？”他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于是问道。

    戴着口罩的司机帮他摇下了车窗。冷风夹杂着细雨拍打在他面上，一阵窃窃的叮铃声令他浑身一颤，猛地回头看去，只见车顶挂着一串浅色风铃，在风中摇晃着森森的碎影。

    又是风铃。

    某种怪异的烦躁感袭上心头，他别过眼去，看向窗外淅沥沥的冬雨。不一会车便开到了大道的尽头，接下来的路无法行车，得靠他自己走。

    八岐将沉重的袋子抱在怀里，艰难地下了车。细密的雨帘淋湿了头顶，使他蓬松的黑发粘黏在脸上，勾起一丝痒意。他冻得哆哆嗦嗦，一点点顺着小径朝家的方向走去，小房子暗红的屋顶已在视野中若隐若现。

    拿钥匙打开门，冬日里天黑得很快，已经到了需要开灯的时候了。八岐将东西与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