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ioTwo:未来的开导 (第1/4页)

    2027年1月4日上午9时许，北Ai尔兰贝尔法斯特市五月街某咖啡厅：

    「卡布奇诺，要可续杯的，谢谢。」

    我将功能表合上交还给服务员，然後拿出手机，打开短信箱。

    「好的，先生。」服务员朝我点了点头。

    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查看手机上的短信。一条日期为昨天的短消息，上面写道：

    【我会在九点一刻之前到。】

    我看了一下咖啡厅墙上的钟表，已经九点过十分了。

    其实我已经看过这条短信了，也知道我等的人什麽时候会来。只是感觉到不安和焦躁，才反复做着确认短信内容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甚至联手机上自带时钟这件事都忘掉了，抬头去看说不定并不准时的店内钟表。

    叮铃铃——————

    有些年头的金属门铃发出稍显乾涩的铃声。

    「欢迎来到‘白兔的咖啡小屋’，请问是一位吗？」

    「我的朋友先来了。」

    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便看向了门口，果不其然，是我约的人来了。

    「瑞蕾卡，这边！」我向她招了招手。

    「哟，米格尔。」

    我等的人是刚刚认识不到半个月的瑞蕾卡，她是我为期一个星期的战友，同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之一。

    瑞蕾卡带着微笑走到我的座位对面，放下手提包坐下。

    和在土耳其时不一样，今天的瑞蕾卡脸上有略施粉黛的痕迹，她涂着淡淡的唇彩，不长的银灰sE头发还紮了一个辫子，也许是野战部队的习惯吧，那本就在长度上有所拮据的辫子还被折了一道，以亮红sE的塑胶发卡固定在头部後面偏高的位置上。

    她穿着黑sE的双排扣外套，一件厚实的藏青sE披肩盖在上面，头戴一顶深蓝sE的小圆帽，颇有几分古典英l美人的风范。不过即使穿着这麽厚重的衣服，她的x部看起来b穿迷彩服时还要大……莫不是选了不勒x的内衣吧。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着。

    「你的打扮很漂亮，瑞蕾卡。不过你是不是Ga0错今天会面的对象了？我可不是沃克哦。」

    「你这麽说可不对，已婚的nV士无论与谁见面都会JiNg心打扮，这样才不会让别人看轻自己丈夫的眼光，我也一样。」瑞蕾卡接过服务员送来的功能表，翻看起来，「倒是你，米格尔，才两天不见，这就想我了吗？」

    我从方糖碟里拿起三块方糖，放进咖啡杯里，用茶匙搅拌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想你了。」

    瑞蕾卡冲我笑了笑，似乎知道我想表达的是什麽。她在功能表上指了指，然後返还给服务员。

    「介意我喝一杯你的吗？」瑞蕾卡问。

    「请便。」

    瑞蕾卡拿起咖啡壶，在自己的杯子里倒上一杯，连一块糖也没放，然後向我举杯：「敬我们的大难不Si。」

    「敬那些Si去的。」

    我喝了一口咖啡，b想像中的苦涩。

    放下杯子，感到舌头似乎被麻痹了。我等了一会儿，让舌尖的苦涩感消退一些之後，对瑞蕾卡说：「你这两天过得怎麽样？上面给了你多长时间的假期？」

    瑞蕾卡端着咖啡，眯着一只眼睛，说道：「有什麽想说的就直说吧，我喜欢直奔主题。米格尔约我见面有什麽事吗？或者说，有什麽想问的？」

    「啊哈哈……」我有些尴尬又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我想问问，瑞蕾卡你是怎麽调整心态的呢？」

    「哦？」瑞蕾卡挑了挑眉毛，「进来的时候就觉得你JiNg神有些低落，原来是这麽回事啊。」

    「是啊……」我苦笑着将杯中剩余的咖啡喝完，再重新倒上，向里面放入了四块方糖，用茶匙搅拌了起来，「你看过我们的行动总结报告吗？这次行动给土耳其军民造成的Si亡数目是170到210人之间。」

    「角sE对调了啊……」瑞蕾卡感叹道，「还记得你在仓储地旁边的土坡上对我说过的话吗？」

    「我记得……」

    ——你在来土耳其之前，没杀过人吧？

    ——没有。

    ——现在呢？

    ——39人，算上和你们走散的时候。

    ——我在来英国之前，有记录的击杀数是1127人。

    结束了短暂的回忆之後，我睁开眼睛。

    「但那是不一样的。」我说，「那个时候，英国人对於西班牙来说是侵略者。」

    「可你现在是英国人了。」

    「说的是啊……」我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不知为何，这一杯竟b刚才还要苦涩。

    「你在大楼里的时候，发生了什麽吗？」

    「……」

    我不作回答。

    发生的事情太多，实在不知道该先说哪一件……

    「我觉得很幸运。」瑞蕾卡端起她自己点的那杯咖啡，却没有喝，「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活着完成了任务。你知道吗？知道我去做了什麽之後，这两天沃克对我温柔极了。」

    我觉得我心中某种绷紧的感情被触动了，刚刚咽下肚的苦涩感返涌回喉头。

    「即使这份幸福的代价是用一百多个无辜者的生命换来吗！」

    我没能控制住颤抖的声音，用b正常说话大一些的音量说道。

    瑞蕾卡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笑意。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

    「米格尔，你告诉我，凡有气息的，有几人可以称为‘义人’。」

    「没有，一个也没有……」

    「是啊，一个义人也没有。这对非基督徒来说很难接受，但你一定理解。」

    「可是……」

    我想要反驳瑞蕾卡，却可是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再为自己满上咖啡，放入五颗方糖，用茶匙搅拌起来。

    「看来你并没有被我说服啊。」

    「两百个土耳其人，十一位战友……他们的生命甚至还不如一只快要老Si的苏格兰牧羊犬吗？这样的牺牲……真的值得吗！」

    「一个人若有一百只羊，一只走迷了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