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1/1页)

    “落尘？”

    江落尘踉跄着后退两步躲开了陆炤的手。他一只手捂住心口，心脏的痛楚得让他有些站不稳，却依旧死死盯着眼前的陆炤。

    前尘往事，皆在眼前。

    “落尘，你听我说……”

    “你不要靠近我！”

    江落尘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睛红到几乎要滴出血来。

    “我看到你就恶心得很！”

    江落尘抄起钟旭的一柄刀指向陆炤，握着刀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他已无内力，手腕折断后又没好好医治过，此时只在硬撑而已。

    “江落尘！”

    陆炤伸手夺过刀扔到一边，紧紧抱住了眼前的江落尘，声音有些颤抖。

    “你为什么要想起来？”

    “因为我恨你！”

    他一把推开了陆炤，手腕上的伤口因用力而撕裂，白色的布条已被血液浸透。

    “你不要碰我！”

    江落尘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泪水自眼中滑落，他却无知无觉。

    “我总有一日会杀了你！”

    江落尘缓缓走到钟旭身边，将剑从他身上拔出扔到了一边，俯身将尸体背了起来。

    “钟旭，我带你离开。”

    陆炤立在一旁，他不敢靠近，又不愿离开，只好眼睁睁看着江落尘艰难地背起钟旭，一步步向外走去。

    “陆兄，”关修筠向他的方向喊道：“你若现在不杀了他，君姑娘、沈悠、沈鸣一家何以安息？”

    “我这双眼睛又如何值得？”

    陆炤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血液一滴滴落入土中。他静静地盯着江落尘背影，良久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对不起，修筠。”

    关修筠摸索着捡起木杖，走了回去。

    江落尘背着钟旭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的鞋已经磨破，脚底一片血rou模糊。钟旭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僵硬。他最终走到了一处小丘之上，夕阳散发着最后的余晖。

    江落尘把尸体放了下来，撕下一块布条擦干净钟旭脸上的脏污与血迹，低头吻了吻早已冰冷的唇。

    “对不起，钟旭。”

    他找了一处能看到落日的地方，用钟旭的刀慢慢挖起土来。他的手腕用不上力，还未愈合的伤口反复裂开，双唇失了血色愈发苍白，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当江落尘再次醒来的时候，一个刚好能放下钟旭的深坑已经挖好，钟旭的尸体被放在坑底，旁边是一块空白的木牌。

    江落尘跳下坑艰难地将钟旭拖了上来，走到不远处重新开始挖土。

    陆炤终于忍不住，走出来夺走了江落尘手中已经钝了的刀。

    “让我帮你。”

    “滚开！”

    江落尘推开陆炤，抢过刀继续挖土。他的声音很冷，冷到陆炤以为自己身处冰窟。

    “你如果不是来杀我的话，那离我远一点，我觉得恶心。”

    江落尘挖了两天才算挖好一个可以埋葬钟旭的坑，他将钟旭拖了进去，一捧一捧地将土盖在他的身上，直至彻底埋葬。他没有立碑，只是将那把钝刀插在了坟前。

    透明的泪水顺着脸颊落到了衣襟、落到了坟前黄土之上。江落尘背对着夕阳与坟茔，慢慢向大路走去。

    夜风吹过他的衣角，江落尘好像才发觉自己的脚已经磨得不成样子，他撕下衣角草草包裹了一下，继续赶路。

    江落尘不知走了多久，才遇到一个商队。他径直向商队领头的走去，并不在意其他人审视的目光。商队的目的地恰好与江落尘一致，前往京城。商队领头是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名叫尹江。他精明的双眼上下扫视了江落尘一番，才笑着开口：“带上你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这距离京城还有个几天，路上吃喝也要钱的，不知道你怎么付报酬呢？”

    “我的确身无分文，还请尹大哥通融，替我指条明路。”

    尹江挑起他的下巴仔细审视了一番，眼中精光闪烁。

    “凭美人这幅长相，这一路上有劳你服侍我们兄弟可好？”

    尹江音量不高，却恰好能让附近的几个汉子都听到。他们打量江落尘的目光愈发肆无忌惮，带着无法掩饰的欲望。

    江落尘转头看了远处的林子一眼，张口回答道：“好，我答应你。”

    尹江嘿嘿一笑，手搭在江落尘肩膀上。

    “美人不必害怕，我们兄弟几个虽是粗人也懂得怜香惜玉，会好好对你的。”

    说完他招手叫来一个精瘦汉子：“给他换件衣服，再拿双锦鞋。”

    江落尘在车内换好衣服出来，又简单梳洗了一番，艳色比之前可怜的模样更添几分。尹江不动声色地揽住他：“美人姓甚名在下还不知呢。”

    “尹大哥，叫我陈洛就好。”

    “好，小洛。”尹江带他来到了刚升起的火堆旁，递给江落尘一碗rou汤。

    “吃点东西。”

    “多谢。”

    江落尘接过那碗rou汤，满满的一大碗有些沉，江落尘的手腕越发无力险些将碗打翻在地。他小口小口喝着rou汤，吃下了一整张饼。他已经饿了好几天，热乎的食物进腹困意便涌了上来。他来到尹江安排好的马车内躺下，刚沾上柔软的毯子便昏睡了过去。

    半夜，江落尘突然惊醒，他听到了有人进入马车的声音。随即反应过来，是“还债”的时候了。

    那人自背后搂着他，冰凉的手探进衣服不停摩挲身体，粗重的呼吸喷在江落尘的后颈。

    “小洛，你醒了吗？”

    是尹江。

    江落尘咬了咬唇，轻声回复道：“嗯。”

    带着厚茧的手抚摸着身下滑嫩的皮肤，紫黑粗长的性器一下下顶弄着柔软湿润的甬道，马车在二人动作的影响下摇晃不止，甜腻的喘息、呻吟传遍了整个营地。

    陆炤的手一下一下砸在旁边的树干上，鲜血一滴滴掉落，关节处早已血rou模糊。他却好似没有感觉一般，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那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