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为什麽美咲小姐，如果这是你希望 (第2/3页)

战。

    ——他b她想像中还要好懂，美咲心想。

    那些未出口的话、无意识的细微动作，或许对凑而言是刻意的掩饰，对她来说却是不折不扣的讯号。

    她见过太多人。职场上、应酬里，那些举止圆滑、言语经过千锤百链的同僚与客户，每一个笑容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每一个停顿都蕴藏着计算。他们的目光在酒杯与名片之间游移，谈话在利益与试探中流转，无论表情或姿态，都经过严密雕琢，没有一丝多余的破绽。

    ——但凑不一样。

    他的心思就写在脸上，想掩饰也掩饰不了。

    太年轻了，美咲想。

    他的眼神还没经历过真正的权衡与妥协，还没学会如何将话语琢磨成一场无懈可击的应对，也没有在言不由衷的寒暄与笑意之中，塑造出一个让自己安然存活於社会的形象。

    他还没学会如何隐藏自己。

    而她，早已习惯掩饰一切。

    她b他早太多年意识到，这个社会不允许你总是说实话、不允许你总是直白地展露情绪、不允许你轻易地表达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她早已习惯控制与计算，甚至连沉默，都能成为一种应对方式。

    凑呢？他仍然在学习该如何与这个世界交涉，仍在努力寻找自己的立足点。更糟的是，他的失忆让这条道路变得格外漫长，甚至倒转了他的人生进度。

    他们之间的距离，她不是没有察觉。她b任何人都清楚。

    只是，她选择忽视。

    她刻意不去细想、衡量这条界线究竟多远，因为一旦去计算、去定义，她就得承认——他的存在，早已变得不同。

    这样一个来路不明，却前途无量的纯真孩子，根本不应该被她给耽误，更不该让他耽误自己。

    这个念头从未消失，她只是选择将它搁置，装作没有意识到。但直到此刻，她才重新正视这个现实。

    她站起身，语气如常，没有丝毫犹豫，「那我要去打扮了。如果你晚上要出去记得锁好门，把还没收进来的衣服先收，晚上可能下雨。」

    话语落下的瞬间，凑却忽然开口。

    「为什麽？」

    不是在回应她的交代，而是另一层含义。

    美咲本能地看向他，却在他眼底看见了某种复杂的情绪——不甘、迟疑，还有某些她无法允许自己深究的东西。

    这种情绪，她必须遏止。

    「美咲小姐，你想结婚了？」

    他的声音不像是在询问，更像是在试探。

    「我本来就有这个考量，这不是很正式的联谊，没有强制X，参加一下也无妨。」她拨了一下头发，语调依旧平静，试图将这场对话带回可控的范围内。

    「可是你说过，着急不好的。」

    凑低下头，视线落在交握的手上，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掌心。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情绪被勉强压抑着，但美咲不想去拆解。

    「我没说过，只是认同你的意见。而且那句话不代表我不会去尝试。尝试不等於着急吧？」

    她已经给出了最理X的答案，也让话题有了结束的余地。但凑却没有顺从她的期待，而是抬起头，语气里透着一丝压抑的坚持——

    「我不明白。」

    「你绝对不会主动想参加这种联谊。为什麽这麽突然？」

    「这并不突然吧，也不是我主动，是父母介绍的。」

    「不，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凑的语气闷闷的，手指依旧没有松开，关节微微发白。

    「那你是什麽意思？」

    这场对话已经偏离预期，若是再往前一步，他们都会陷入未知的境地。

    美咲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自己走到那一步。

    「是因为我吗？」

    有什麽沉重而压抑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流动。

    「……」

    「告诉我，是因为我想要靠近你，所以你才要做出这种事情吗？」

    ——靠近？

    这个词让她的警铃瞬间大作。

    她不该听见这句话，更不该让这句话从凑口中说出。这条界线，她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而凑现在却试图跨越它，甚至将这场联谊与他们之间的关系牵扯在一起。

    你不该说这种话。你该Ga0清楚自己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