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连结(1) (第1/4页)

    11月26日星期六10:00AM

    即将进入冬季的天空就像一张纯白的宣纸，分不清楚究竟是布满了薄云还是纯净的天sE。从四面八方刺激着瞳孔的光线让我微微皱起了眉头，我无法判断太yAn到底在什麽方位，只能看见白sE的天空掺杂着几缕浅灰sE的晕染，彷佛从四周升起了若有似无的轻烟。

    穿越十字路口，接着再钻进旁边的骑楼底下，我一推开那扇熟悉的门扉，就闻到盈满室内的咖啡香。周末的早午餐时间，店里早已坐满了人，我点了一个可颂和咖啡欧蕾之後，总算找到了一个空的位子坐下来。

    我一边小口小口地啜饮着香醇的咖啡，一边呆呆地望着大片玻璃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与车辆。现在眼睛能半开着就已经到达极限了，原因一成不变，昨天又渡过了一个冗长的加班夜晚。

    不晓得过了午夜多久，回到家之後，持续紧绷的神经仍迟迟无法放松下来。就算觉得又累又困，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有了睡意，结果到底有没有睡着都不晓得，一转眼天就亮了。虽然Y天的洁白光线透过轻薄的天蓝sE窗帘持续照S在我的脸上，但是那根本没办法让我好好地睁开双眼。

    从今天开始就能暂时从加班的生活中解脱了，原本打算要一GU脑地睡个一整天的，没想到最後还是敌不过肚子不停低吼的催促，只好强打起JiNg神起床。光是从床上坐起来，就能感受到留在身上的疲惫，好似根本没有休息到的样子，整个身T还是绷得紧紧的。虽然全身像被什麽沉甸甸的东西压住那般，连打直腰杆都觉得很困难，走起路来却好似在半空中飘浮着，有气无力地东摇又西摆，最後我好不容易才推开厚重的公寓铁门，踏出了门外。

    坐在咖啡厅的角落，我无意识地数着闯入视野当中的人数。一个、两个、四个…，从反方向来了两个、後面又追上了另一个…。结果数到最後却变得越来越混乱，反而让人感到烦躁不已。我放弃了这种无意识的打发时间方式，从包包里拿出手机，依序点着上面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圆角方块，把程式打开来看一看，然後又关上。

    点入画着白sE话筒的绿sE方块之後，一跃入眼帘的是好久没有见到的那个名字。

    话说回来，我有多久没和他联络了呢？记得之前曾跟他说过这阵子会很忙，大概是他T贴的方式吧，之後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

    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吗？

    记得之前的那个星期天，我们和往常一样，在外面吃过午餐之後，接着又看了部电影，然後一起买了菜回到他家。

    做菜是他的兴趣，而且我也很喜欢他做的料理，更重要的是我还能因此稍微摆脱每天外带的油腻便当盒，偶尔嚐到一点家常菜的味道。

    「你喜欢吃的话，不如也自己学学做菜啊！」我不晓得被他这样说过多少次，不过我一次也没理过他。

    「哎呀，很麻烦啊！我下班之後就很累了耶。」这是我一贯的说词。

    「我想跟你一起做菜啊，会很好玩的。」他也曾这麽劝说过我。

    「不要！」最後我只是撇过头去，无视他小小的愿望。

    我认为这只是无关紧要的琐事，然而像这样一来一往所进行的攻防战之间，我渐渐地被赋予了任X的评价，这还是我最近才刚意识到的事情。

    印象中他从以前就会有意无意地抱怨个一两句，不过这阵子好像变成了口头禅那样，时不时就会听到他脱口说出：「你怎麽这麽任X啊！」这样的结语，最後甚至还会出现：「你不要那麽任X好不好！！」这种加强版的怒斥。一直到我几乎能计算出他即将吐出这句话的时机之後，我才慢慢发觉事态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不可理喻似乎已成了我在他心目中根深蒂固的评判基准。仔细想一想，或许除了任X之外，还得再加上迟顿这个形容词会更为恰当吧。

    不过就学做菜这件事来说，到最後我还是没有被他说动过。犹记得那个星期天我依然我行我素地待在厨房外面，坐在餐桌旁随意翻动书报等待着。

    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是一种辩解，就如同他所认为的那样。不过老实说，一边看着他做菜的背影，一边听着维持一定规律的切菜炒锅声响，对我而言，却是不可多得的奢侈享受，我实在不想放弃这样的安逸时光。

    从餐厅的某个角落望过去，正好可以将厨房的光景尽收眼底。我坐在那个老位子上，只要稍微抬眼一看，就能看见那副由坚实的骨骼所描绘而出的独一无二的轮廓，在厨房中以一定的规律不停变化着。牵动着臂膀的肌r0U线条，随着快速切菜的动作忙不迭地上下摆荡，g勒出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弧度，并一边敲打出固定节奏的平和音调。穿梭在水槽、砧板与瓦斯炉之间的步伐，随着四溢扩散开来的白sE蒸气，慢慢地调和出多种不同元素的香味。

    光是这样在一旁待着，就能让我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放松下来。

    不过这样的自在与安心感，等到他JiNg心制作的菜肴全部端上桌之後，不一会便会消逝得无影无踪。

    面对面坐着，品嚐他亲手做的料理，一直以来都是我最能感受到幸福氛围的一刻。然而不晓得从什麽时候开始，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接近一天的尾声，与他相处的时光就变得越来越难熬。我有时会觉得，这就好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样，在教室中听着毫无兴趣的讲课时，只能一边等待下课的钟声响起，一边无趣地以脚尖不停地数着钞针跳动的次数。等到一听见提示下课的讯号声响起，我马上就会等不及地从座椅上弹跳而起，快速地抓起书包就直接往外冲。

    可是对身为一个得为自己的时间管理负责任的成年人来说，无法订定某个分别讯号的来临，却让我倍感焦燥。

    我不记得那天他到底说了些什麽，而我回答了些什麽，大概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家常对话，以及一些可有可无的牢SaO和抱怨而已。但某种奇怪的感觉却挥之不去，就好像是卡在喉咙里的痰似的，时不时地在无意间困扰着我。

    对了，大概是正说着公司里某些事情的时候吧。微微侧过的脸庞盯着半空中，他自顾自地说起了一大堆专有名词，不管我听不听得懂，就列出了好多令人眼花缭乱的讯息，其中甚至还夹杂着许多不认识的人名。

    其中有几个名字好像特别常出现，而在这当中的某个名字，我只要一听到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听到了最後，我甚至会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搭起话来也变得更加心不在焉。

    其实这也无所谓，是常有的事了，但最近总觉得有种奇妙的疏离感。很熟悉，却又很遥远。那到底是什麽？我也分不清楚。

    咖啡馆的大片玻璃外，人cHa0似乎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是因为突然看到他名字的关系吗？马路对面出现的一个小小的人影，让我觉得与他很相似。

    某种熟悉却又很遥远的困惑顿时涌了上来。

    我想起来了。

    那是单恋的感觉。是我在大学毕业前夕，向他告白之前的那种单恋的感觉。

    明明就按耐不住焦躁的情绪，却又好像永远吃不腻的甜点那样让人上瘾，完全无法自主地移开视线。

    隐没在骑楼Y影底下的人影，仔细一看，身旁还跟着另一名nV子挽着他的手臂，身躯还微微倚靠在对方的臂膀上。

    突然间我的心脏用力跳动了一下，差点就快从口中跳了出来。我伸手抵住剧烈鼓动的x口，试着抚平躁动的心跳。我无法理解这种突如其来的悸动发生的原因，难道会是因为想起了尘封已久的过往回忆，就连当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