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穿越(10) (第2/3页)

为什麽我没办法移动身T取出圣经。

    我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我早就不是一名修士，也不再是上帝的追随者。

    在我对它提出要求的那一刻，我便成了与它同等的存在，同时也舍弃了身为人的身份。处於这样的境地之中，我到底该以什麽样的姿态站在它面前？我长久以来追踪着它的步伐，从它身上分取了力量之後，我是不是就已经达成了心愿？那麽此时的我，究竟该对它说些什麽、做些什麽？为什麽我还要如此执着地寻找它的存在？

    我已经没有资格念颂圣经了。

    由黑影的喉咙深处发出了嗤嗤震动的磨擦声，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受到了影响而掀起了些微的动荡。

    「是吗？你总算放弃了，为自己的无力感到绝望了吧。」

    雕像把搁在膝头上的掌心放至地面，变成了以两手同时着地的前曲姿势，伸长的项颈将头颅大幅地往前推出，彷佛於下一刻就要将我吞噬那般张开了大嘴。

    「我就让你看看你所期望的真实世界！」

    黑sE影子将双眼瞠大到极限，红sE眼瞳的中心跳跃着愉悦的光芒，霎时四周的空气扬起橙红的sE泽，我讶异地瞪视着雕像，却看见从黑影的掌心底下延伸出两道红sE的火焰，并飞快地一路向外扩散，於转瞬之间便淹没至我脚尖前端，包围了我所站立的地方，只剩下环绕周边一小步宽度的立足之地。

    我略微惊慌地四下张望，困惑地望着眼前的变化。橙红sE的火焰宛若沸腾的热汤那般滚动着，深红与亮橙的光芒形成如热汤表面调味料的浮动纹路那样上下起伏，像是将深褐sE的泥土熔化成一块一块硕大而密集的斑状表面，整个山丘上的平台顿时陷入了火海之中。向上扬起的透明火苗就近在我长袍的下摆边缘，我以为那灼热的高温会透过粗布直接烘烤我的皮肤，甚至会在刹那间烧毁我的骨髓。然而就算看得见这一整片舞动跳跃的火焰几乎要包围住自己的双脚，我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的变化。

    这些火并没有一丝炽热的气息，也看不到随着火焰飘散而出的黑烟，只像是打在脚边的透明光影那般，感受不到任何的真实。

    我微张着嘴，注视着於脚边翻腾的火焰，思忖着这究竟是出自我本身的错觉，抑或是那黑影特地让我看见的幻象。这时火焰的颜sE逐渐加深，由半透明的飘渺光影慢慢变成浓稠的坚实块状，一点一点地从跳动的表面浮起，於火焰中冒出了一颗一颗如球状的浑圆物T。球T在火焰表层骨碌碌地滚动着，越聚越多，不一会整片火海便化成了如同深红sE的烁岩堆那般，球状物在升腾的火苗中被推挤着，彷佛於火焰的激流里不停地移动，紧接着球状物又再度发生了变化。

    所有球T的表面出现了凹陷，在另一端却又形成了不明的突起，於此同时，宛如石堆相互碰撞那般，整片火海发出了低沉却又混着尖锐刺耳声响的躁动声，地面似乎也因此掀起了些微的震荡。

    然後我看出来了。球T表面是一张一张的人脸，每张脸都因惊恐而扭曲地张大着嘴，双眼空洞地纠结着，自眼周还延伸出无数条火红sE的浮凸轨迹，织成了形似蜘蛛网般的放S状，将凹陷的眼珠如同被囚困的猎物般团团围绕，划过整个脸颊，陷於火海之中带着血sE的泪痕一刻也不停地流淌在写满悲伤的肌肤上。在看清火海中隐藏的形T当下，宛如石堆碰撞的哀嚎声便於倾刻间加剧成轰天的雷鸣那般笼罩住我的双耳。我像是被困於形同激流的豪雨之中那样，由头顶降下的强大压大箝制住我的身T，使我全身动弹不得。

    走开！

    我不想听！

    你们根本不了解。

    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全都是你害的，你这个恶魔！

    ……

    我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头皮冰冷地发麻，连双眼都无法正确地聚焦。我忍不住用力喘着气，唯一能确实控制住的，似乎只剩下自己x口如颤动般的起伏。

    「这是生者的地狱。」

    宛若推开了沉滞空气那般的低沉话声穿过阵阵的哀鸣直达我的耳膜，话语像是透过了我的血r0U般直接拨动我的神经，我感受不到任何痛楚，泪水却在片刻间沾Sh了我的面颊。

    「你救不了他们。」嵌在黑影之中闪着红光的眼瞳，就算越过透明的橙红火焰还是能清楚的看见。影子慢慢地穿过生者哀鸣的火海，踢开堆积的头颅，伸出手指着我的双眉之间，「你甚至也救不了你自己。」

    透明的泪水累积在下巴边缘之後，如倾泻一般落入翻腾的火焰里，眼前散发出橙红sE泽的空气变得破碎而朦胧，红sE的眼瞳、白sE的牙尖、以及黑sE的手指，全都像是倒映在布满涟漪的水面那般扭转了形状。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呼x1，只留下阵阵的跳动感触从项颈处传达到脑中。

    橙红的火焰慢慢地在眼前凝聚，从扩散的涟漪中塑造出一个全新的形T。我就像是看着水面上的倒影那般，橙红sE的光影似乎正呼应着我的存在而塑成了我的形象，我看见於我一个手臂外的距离站立着另一个橙红而半透明的我，黑影的指尖就指着那个我的後脑勺。

    生者的哀嚎声仍旧震响着空气，眼前的我面无表情地回望着我的脸，眨动双眼的神sE感受不到任何动荡的情感，只是笔直地看着我的眼睛，淡然而飘渺地站在我前方。

    我看着自己伫立於哀鸣遍野的地狱之中，然而我的脸上却不像其它人那样表现出扭曲的疼痛。我不禁茫然地想着，我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泪水再度滑落脸颊，自下巴尖端落入火中。我无法从火焰的光影感受到的，却从自己的眼泪传达了过来。我感受到了温润的温度，以及灼热气息般的痛楚。

    我顿时察觉，我想要的并不是救赎。

    青黑sE的指尖被火光照映着，反S出深红的sE泽。越过自己橙红光影的脸庞，黑影清晰地占据我的视线，镶嵌於其中的红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