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从零开始 (第1/1页)

    人心是如何JiNg准的分割为无数块，还使每块血r0U中都承载不同的回忆，最终组合成一T，分裂却完整的活着

    为什麽会将自己藏匿已久的记忆全盘托出呢？

    甚至是对从未出现在那些记忆里的人，才能轻易的开口。

    其实是和信任无关吧。

    只是因为不想再独自承受了，是以一种自私的心态，向他人宣泄。

    我们都是这样活着的。

    因为孤身承担的人都自我解脱了。

    「我是在小翎十二岁时，成为他的监护人，但早在他八岁时，他爸爸意外去世後，就以社工的身分协助他们母子生活，我一直在想，自己g嘛把事情Ga0得这麽复杂，说白了不就是照顾自己的meimei和侄子吗？」江姨凝视着宽广客厅的某一点，目光却无聚焦，就只是看着那个方向，将外在放空，内在则把自己抛入记忆的湖心，慢慢下沉。

    我没有回话，江姨也持续讲述着，彷佛在跟自己对话，就算她知晓我正一字不漏的听着。

    「但就如你所看见的，我meimei也走了，是自杀的，在小翎十二岁生日那天。」她讲得很简略，只针对其中发生的事件顺序、结局，和她对此的诠释，没有参杂感情，语气平淡的像是在心里预想过百遍，只是麻木的复读。

    我当下想到温翎费力想忆起的表情，结合着江姨故作淡漠的表达，心绪不禁沉落了。

    「整件事从那之後就失控了，或是从更早之前就出问题了……」她在一些语句中，仍不经意的流露懊悔和失意，即使都旋即消散。

    「但现在小翎的状况好了很多，我只需要每星期来一、两次，确认他能正常生活就好了。」就像在安慰自己、平复浮动的情绪。江姨说出的话中，每个语气的停顿都压抑着气息，使眼帘不可避免的覆上一层混浊的水气，可她反而扬起了嘴角，形成了一个仿似笑容的表情，极力的不让自己像在哭泣。

    她依旧说着，用扭曲的笑口费劲地说着，而我在一旁沉默。

    「这麽说好像很不负责任呢……算了，你没必要听我讲这些，如果可以的话请忘了吧。」她在结语时的表情，使我备感熟悉，匆忙地想掩饰自己表露的情绪，表面上是T贴他人，但实际上是不希望别人对此发表评论。因为我们都觉得，对方怎麽会懂，进而划分了界限，让常人不会去跨越和多加试探。

    想将一切变得不那麽刺痛，所导致的假象放下，实则麻痹。

    他人的话语也被阻隔在外，我们则将自己包裹，驻留原处。

    这些都是我之後整合的思想，当下的我其实只有一个念头。

    「温翎怎麽办？」

    我这麽问，问自己，问我的脑，问我的心，或以疲惫的眼神问江姨，在对方同样委顿的目光下，阖上眼皮，再一次的反问自己。

    一直到温翎规律的鼾声平定了我紊乱的心跳，陷入沉思的脑回路仍纠结着、混沌着，甚至在我纷乱的情绪下，做出欺骗温翎的举动，有一部分的理由，只是为了不让他发现我的苦恼，以及我知晓他遗忘的过往这件事。

    我从未去问他，从未去向他坦白。

    因为我怕他会成为我，所以自认为保护他的隐瞒。

    但实际上，我们都不会成为彼此。

    昏暗的房内，白床单深浅不一的皱褶下累聚着Y影，凌乱无序的如同我现在的处境。

    身T以一种极为尴尬的姿势卡在床垫边缘，我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腰部正悬空着，但更难受的是我的肋骨被双面夹击，背部只有软得塌陷的床缘做支撑，而温翎以仰躺的方式重压在我身上，即使他的重量跟想像一样单薄，但这麽压着也让我离Si不远了。

    「梓旭？」他愣神地想挪动身T，但因为我们两人的脚正纠结在床铺和墙壁间的空间，他能自由活动的部位，大概就只有费力仰头才能盯着我看的眼睛。

    为了摆脱困境，我托住了温翎的肩膀，几乎是用尽毕生的力气把他的上身抬起，在他稳住重心後，我一下瘫软在地，後脑杓靠在刚才的床沿，松了一口气後闭上眼，为了平稳心跳的深呼x1。温翎则背靠在对面的白墙，在蓝窗户下蹲坐着，双手环住膝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我。

    「你是真的吗？」我听见他这麽问，睁眼所见便是温翎的双眸，那澄澈却望不见底的眼，我正坠入其中。

    「对！我是真的，你别做傻事，就算是在梦里也别这样做！」我刚回复平缓的心律又猛然增快，语句和心跳都b平常快上许多，生怕他又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举动。

    「可是这样我才能醒过来，如果不这麽做的话，梓旭就会离开。」他把下巴靠在膝盖上，眼神和语气都有GU愁闷，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潜藏在深处。

    「我这不是在吗？我刚刚骗了你啊！如果真撞下去你会Si的──Si了就永远见不到我！」我无力的面对他，在烦躁驱使下说出口的话，并没有令我感到舒畅，接踵而来的反倒是对自己的郁闷。一想到他彷若在啜泣的笑脸，我便不断将此和江姨压抑的脸孔连接在一起。

    那种感觉又来了。我蜷缩成一团，四肢贴紧躯g，脖颈压低，头部被手臂环抱住，直到耳边只剩下自己的鼻息时，我才注意到心中的变化。

    每当在温翎面前宣泄内心後，我都会陷入片刻的空白，在寂然中责怪自己、隐藏自己，既希望有人能帮我脱离，又希望无人瞧见。

    不堪的我，到底为何会遇上他。

    「我看到梓旭时真的很高兴，但我又怕……我在作梦的时候，你会离开。」我闻言，撑开了酸涩的眼皮，感受到Sh润的泪珠从眼睫上抖落。

    温翎的情绪和声音无法连接在一起，或者说，他整个人都分裂了。

    「对不起……我不会离开的，我会等你、我会陪你、我不会再骗你，好吗？」我用长袖蹭去眼中流出的泪水，把手掌缩入袖口，继续环抱着自己。

    我依旧低着头，没能看清温翎的脸，但也是我不愿去看。

    在我盯着白sE衣摆上，融合成奇异形状的浅sE圆圈时，一个淡灰sE的影子缓慢地落在我膝上，不必多做思考就知道──那是温翎。

    他宽大K口下露出的ch11u0脚尖和我穿着棉袜的脚掌，相距不过几节指头的距离，和我答应陪他回家的那天晚霞一样，我也在微凉空气中，嗅闻到相同的香气，只不过那时我们的鞋尖是碰在一起的。

    「我想待在你身边，那怕以後梓旭想离开也没关系。」

    明明该感到愤恨和委屈的，他的语气却像没事一样。

    可当我发现时，他早已泪流满面。

    对睡梦中的人说话，这看起来愚蠢的行为背後，总是蕴藏着无法明说的缘由。

    「我不会再骗你。」温翎在床上休憩，双手交叠在酣睡的脸侧，没有听见我的喃喃自语。

    他平稳的呼x1再次使房内沉静下来，我也默默地跪坐在床沿，从口袋拿出我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

    「我把月亮摘来给你了。」我将手掌能完全包裹住的小瓶子，小心地放在他的手心。

    瓶身内侧的蔚蓝涂料正散发微光，如天幕中凝睇世间的星点，瓶中灌满胶水，用於固定一颗指甲大小的半透明玻璃珠，它雾白的滚圆身躯悬挂在光点之间，仿若月球被群星拥簇。

    我俯下身，在他的耳边轻说。

    「翎，生日快乐。」

    目光只在他宁谧的睡脸，尤其是透着淡红的眼周附近徘徊，我的影子在温翎的脸上飘动，就如我所向往的轻抚着他。

    你的心又是如何呢？是否会与我缺失一角的心相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