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我来吃大闸蟹_第一章 宋钢的前半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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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宋钢的前半生 (第1/1页)

    《兄弟》剧情梗概:

    李光头靠混不吝的下三滥手段在那个道德与王法荒唐混乱的年代一路摸爬滚打,怯懦老实的宋钢却戴着绿帽死得不明不白。

    说好的天翻地覆慨而慷的兄弟情谊,到最后不过是你上了我老婆,我也卧了轨。

    那是一个吃人的时代,也是一个逢缘的时代。

    01宋钢的前半生

    业火的炙热、玄冰的寒凉,堕入炼狱的宋钢杵在了生与死的边缘,像一枝无处凭仗的浮萍,羽毛般来回游弋。侵天的黑暗仿佛聚集了无数暗鸦,嘶哑的鸣啭声在压抑中闷闷乍响。

    宋钢混沌的意识从梦魇中清醒过来时,李光头这个矮个壮汉还在一把泪一把汗地晃着他的肩膀:“宋钢,宋钢……”

    光头方正脸,挤眉弄眼得活脱脱一个二流子和尚,荤色皆沾,五毒俱全。

    宋钢甩了甩头,推搡了把这人瓷实的臂膀,试图把眼前这二货的错觉影像丢出自己的脑袋。

    李光头本来转悲为喜的傻笑刚刚显山露水,就被他抗拒陌生的表情吓了一跳。

    “宋钢?”

    “你谁啊?”宋钢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扒开这家伙不讲分寸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铁掌,这动手动脚的蛮牛倒率先跳脚,“我是你兄弟啊!李光头!”

    宋钢摸了摸脸,感觉掌下的触感有些陌生,脖子也火辣辣的:“我从来没有和什么李光头做过兄弟。”

    李光头当下可不认了,恨不能把自己的脸怼过来让他好好看清自己是什么妖魔鬼怪:“他妈的cao!你出什么岔子了!我一回来差点把自个儿吊死,还不认我这个兄弟了!”

    周围的景遭逼仄,土房茅墙无一不透露出主人的拮据,和他原先那采光大别墅可谓南辕北辙。

    宋钢烦躁地叹了口气,他也缓过味来了,自己那辆库里南被大皮卡撞得扬了翻天,汽油触及火星子整个炸没,司机和他死得透透的,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他这是妥妥穿越了,穿越到鸟不拉屎的乡下。

    任由李光头野兽般撒泼打滚,他不动如山地掏兜指望着摸到手机,好歹是个诺基亚好啊。

    口袋里就一撮毛边粮票,加上几分钱。别提手机了,估计连鼻梁上架的破眼镜都是这个时代的稀罕物。

    饶是宋钢铁打的心也一个咯噔。

    “宋钢!宋钢!好好地不就让你和林红说了几句话吗?回来闹上吊性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怎么回事啊你?”李光头见他不回应,越说越有理,唾沫横飞,“我那个贤惠的宋钢哪儿去了?”

    什么林红?什么贤惠?宋钢听得一头闷,但是关于自己的事儿他还是猜了个七七八八:“死了。”

    “啊呸!你咒自己干什么?我可还没拿自己兄弟怎么着呢?”

    料他也不信,懒得陪这厮插科打诨,宋刚直言不讳:“我不是你的兄弟宋钢,我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灵魂。”

    李光头一听,哭天喊地的愤慨一屉全收了。敢情自己的好兄弟宋钢是去了趟鬼门关人变傻了,文绉绉的瞎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呢。

    他嘴一龇乐呵呵地笑了:“毛〇〇可说了,世界上没有鬼神,只有可悲的迷信!宋钢你可别扯犊子了,都怪你之前出的几个馊主意,林红欲擒故纵上了瘾更不乐意搭理我了。”

    宋钢瞧他这副狗吃屎的怂样,这话一点说服力没有,估摸着又是原主和李光头之间的劳什子风流债:“哪里来的欲擒故纵,不会是你自个儿臆想的吧。人家能瞧得上你?”

    “她不喜欢我?”李光头两眼瞪得滚圆,攒着拳头,双目欲眦,冒出的火星子几乎要淹没了宋钢,换个人说这话李光头可不得把这说三道四放空屁的东西宰了。可惜由好兄弟宋钢出口,他只能放放狠话,“天翻地覆大水冲了龙王庙,她林红照样对我爱得死去活来!”

    宋钢拍了拍裤子拽着李光头从灰泥地里站了起来,他剥开藤壶盖饮了口凉水,也不知道这水裹了多久,冻得他牙微发涩。

    既然穿越到过去,那他存在银行里那些资产不都作废了?他苦心孤诣走南闯北造就的事业和金钱,被他这一死,竟又回到那几个穷光蛋亲戚的口袋里,相当于通通作了别人的嫁衣。早知道他就该找个女人生个孩子,或者事先立个遗嘱也成啊。

    宋钢这头忿忿不平,李光头还坐在床头搁那滔滔不绝,细数林红对他满分毫不掺水的爱。听来听去,无非桥上这么宽为什么能遇到我呢?到工厂的小路那么多为什么能和我顺路一段呢?

    按李光头的强盗逻辑,人林红改天换个发型也是朝他隔空示爱呢。

    或许原先的宋钢能做个捧哏,一棍子打下去放两个屁激励激励自己的兄弟,可惜现在这个宋钢撇清了和李光头之间的羁绊,忘了血汗刚硬的宋凡平,忘了那个驮着宋凡平尸体坚韧的李兰。李光头那些絮叨在他这里都是无意义的自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宋钢回忆着自己的上辈子,算计人算计心算计钱,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生下来一堆人贺喜恭迎,死去倒寂静无声一个人走。

    后来很多人都说,宋钢赶上了时代的趟。

    宋钢老家在江那个苏,说不上什么穷乡僻壤,家承几亩地,找个老婆养活一家几口左右够用。他是家里老大,后缀四个拖油瓶。宋钢上过几年学,读到初中被宋父扛着锄头提着耳朵生拉硬拽回家。说到底,就是给之后的弟弟meimei让路。宋钢脾气倔,不肯在老家安心务农,跑到太原干了几年印刷厂,盯准时机跑到上那个海另起炉灶,几年下来印刷厂越来越大,安家落户都不成问题,成了众人眼里的土大款,不说土豪别墅,一套三百平方米外那个滩边景房绰绰有余,名下十套房产。

    再早几年,印刷厂订单缺;再晚上几年,估计只能当当彩印店小老板了。玩转时机,既需要勇气、眼劲,运气也必不可少。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宋钢也不是没见过无利不起早的狡诈jianian商,也不是没摆平过乱攀咬关系的亲戚,被金钱蒙蔽利欲熏心的男男女女,他都见识过了。权欲他也惦记过了,也摔过跟头,也打过败仗,也赢过赌博赚了几笔横财。

    牌重洗了一遍。宋钢坐在土炕上,翻了翻墙头贴着的毛〇〇画像的日历,无声读着一九七九的年份,感受着时代毫不留情地迎头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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